第205章:奇人
我還是聽得迷迷糊糊的。
灰老解釋道,“我年輕時走南闖北,看到過太多奇人異事了,比老賴功夫更高的也接觸得多了去了。所以打眼一瞧老賴,我就覺得這個人不簡單。要知道修煉功夫的人講究耳清目明,功夫越高眼睛越亮,除非把招子廢掉,否則行家只要一看眼神就能分辨,根本隱藏不住。也不知是不是我這一雙眼睛看到太多不該看的東西,所以老天把他收了回去,不過雙目失明之後我的聽力倒是越來越好,甚至可以透過腳步分辨出一個人來。而整個茶館之中,包含每日來喝茶閒談的客人在內,只有老賴的腳步聲最輕,有時候甚至腳不點地的忽然出現在我身邊,常常把我嚇個半死,正常人可沒這樣的本事,所以我料定他出身不會太簡單。”
“那您為什麼不早說?”我皺著沒有有些不高興地問道。
如果我早知道老賴的真實身份,昨天晚上也不會那樣震驚了。
灰老一臉無辜地道,“我說了啊……”
說了?什麼時候?
我怎麼不知道?
就在我一頭霧水之際,灰老笑著道,“那時候老賴纔來店裏沒幾天,我發現他有些不對勁兒之後就跟老杜提了一嘴。我其實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怕老杜那好老好人吃虧上當,再給外人鑽了空子。不過老杜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背影,遭遇不同故事也不一樣,沒必要打探得那麼清楚。只要老賴不是來害他的那就無所謂,自己只當招了個跑堂多添雙碗筷罷了。”
老杜這心得多大?
這麼個不知底細的人說留就留下來了,別人都是坑爹,只有他坑養子。簡直就是徒手挖了個東非大裂谷,請等著我往裏跳呢。
不過這話還真就是老杜能說得出口的。一想到老杜,我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老杜雖然是個傻白甜,但您可精明著呢,您就看著自己的拜把子兄弟被人騙,一點兒反應也沒有啊?”
灰老嘿了一聲,“老杜那個人腦袋裏只有一根筋,他認準的事情誰能勸的了?要是我的話那麼好使,這會兒早就沒你什麼事兒了……”
這話沒毛病,畢竟當初把我打好卷扔到郊區裡的三個人中就有他一位,而且主意還是他出的。
想到這裏我就恨得牙根癢癢,要不是我福大命大,這會兒早就成為路邊陰溝裡的一具無名屍了。
我甚至想把灰老往牆上領,好歹給他腦門撞幾個大包,權當是為當年拋棄我的行為買單了。
灰老眼睛雖然盲了,但心眼可沒盲,我剛冒出這樣的念頭,他就立刻提醒道,“年輕人要走正路,別想那些歪門邪道。”
我撇撇嘴,只好放棄了心中冒出來的邪惡念頭。
“後來我也一直在暗中觀察著老賴,發現他的確是沒什麼壞念頭,只是悶頭做事,平時話都不多說一句。”灰老繼續分析道,“所以我琢磨他應該是得罪了什麼厲害人物,這纔不得已隱藏身份蟄伏在茶館之中。他既然能有這樣的身手,來歷肯定也不簡單,有幾個仇家也屬正常,這是人家的私事,我雖然好奇但也不會打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有些事就得裝傻充愣,當做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否則真打破砂鍋問到底,回頭出了事兒你說老賴是滅口還是不滅口呢?”
灰老的這番話簡直說在了我的心裏,我目前最擔心的就是怕被老賴滅口啊!
“而且這麼多年都過去了,眨眼的功夫老賴在店裏都十幾年了,他要是對我們有什麼企圖早就動手了,多大的耐效能等到今天?”灰老徐徐說道,“所以後來我就懶得盯著他了,不管他出身如何,身上揹負著什麼仇怨都與旁人無關,我們只要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你也不要起別的念頭,一動不如一靜,你眼下正是多事之秋,前有萬邦集團後有北方秦家,這會兒就別再去招惹他了。而且你也不想想,有這麼個高手在身邊24小時貼身保護,一般人誰敢不怕死得往你身邊靠啊?你不會真以為躲在茶館裏就是安全的吧?就咱們那兩扇破門能攔得住誰呀?秦家肯定早就摸過你的底細,說不定已經看出老賴是個隱藏高手,因為忌憚他的實力纔沒有貿然下手,等到你和宏興單獨形容的時候才實施行動。”
這個可能……也不是沒有。
可我總覺得老賴就像個定時炸彈一般,有這樣一個人待在身邊,以後我睡覺都不踏實了。
不過灰老有一句話說得特別正確——一動不如一靜,這個時候的確不適合節外生枝,我還是先把萬邦集團和秦家的事情解決掉後,再坐下來好好琢磨一下該怎麼面對老賴吧。
而且正如灰老所說,如果老賴真的不懷好意對我們有什麼不好的企圖,估計早就動手了,怎麼可能一直拖到今天?何況除了那間破茶館之外,我也想不出自己還有什麼價值值得他潛伏在身邊這麼久。
想到這裏,我長長地鬆了口氣,不再糾結老賴的真實身份和目的,反正車到山前必有路,早晚有一天我會知道真相的。
眼下更令我的擔心的卻是不知道會從哪突然跳出來的秦家。
我謹慎地瞄了一圈周圍,確定沒什麼異樣後才向灰老問道,“我怎麼沒看到喪狗大叔的影子,別是您聽差了吧?”
被懷疑的灰老一臉不悅,故意冷哼了一聲道,“我剛剛不是說過了嗎?每個人的氣息和走路方式都不一樣,我一聽腳步聲就知道來人是誰。你回頭往十點鐘的方向看一眼,是不是有個男人?”
我順著灰老說的方向望過去,果然看到街邊站著一個懶洋洋的大漢。他穿著一件再普通不過的外套,頭髮凌亂,睡眼惺忪一副沒睡醒的模樣。他正在路邊和人說話,無論是外貌還是神態都和喪狗完全不同。
我掃了一眼就轉過頭來,“的確有個男人,但不是喪狗大叔。”
“嘿嘿。”灰老聽後笑了笑,“傻小子,要是這麼輕易就能被你發現了端倪,那還能叫偽裝嗎?他這些年的飯豈不都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