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打聽
嶽勝男見我關心她微微一愣,過了一會兒纔不自在地避開了視線,“額……知道了……”
灰老在一旁插嘴道,“這件事兒我也會幫著打聽打聽的。”
我不解地看著他,“您能打聽到什麼?”灰老自從雙目失明之後,就徹底地閒在家裏,過上了所謂的‘退休’生活,圈子裏的人都不怎麼來往了。
灰老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破船還有三斤釘呢。放心吧,各行有各行的規矩,如果這個鬼媒婆真是湘西一派的話,到了陌生的地界肯定會來‘拜碼頭’,我向湘西派裡的兄弟一打聽就知道了。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得知道她的來路,你們纔好對症下藥啊!”
灰老講得‘拜碼頭’原本是句黑話,由民國上海灘傳播擴散開來。當初黑幫盛行,地界被劃分得清清楚楚。幫派之間視地界為禁區,一旦對方非請自來,那便會被認作是挑釁,就算被當場砍死也是活該。但如果事先不知,或是有事要在別人的地界上停留,便要先和黑幫內部的管事人打聲招呼,這個見面的步驟便被稱作拜碼頭。
後來這個習慣被傳播開來,很多行當都流行起來。拜過碼頭的人做起事來也會方便許多,最起碼不會遇到故意刁難或是處處碰壁的情況。如果被萬廣志請來的這位鬼媒婆懂得規矩拜過碼頭,那麼湘西派肯定知道一些她的來歷。
我謹慎地向灰老道,“您那兄弟靠譜嗎?可別偷雞不成蝕把米,再把對方的注意力引到我們這裏來。”
“放心吧。”灰老信心十足地笑了笑,“我們是過命的交情,他還欠著我一個大人情呢。”
他既然都這樣說了,我自然不好多問。嶽勝男見沒她什麼事兒了,簡單和我打了個招呼後便離開了。我急急忙忙地跑到後院,果然見二窩囊一臉怨婦樣地坐在板凳上瞪著我。
“咋樣啊,好點了嗎?要不要我給你找瓶紅花油揉一揉?”我討好地走上前。
二窩囊哼了一聲,“你就是給我吃雲南白藥也治不好我心口的創傷!你這個死沒出息的,看到個娘們就邁不動步。兄弟如衣服,女人如手足,我算是看透了你,枉我跟你風裏來雨裡去的,你轉頭就掉溫柔鄉里不管我的死活了。TMD,老子要跟你絕交!”
二窩囊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表情,看得我心驚肉跳,還以為自己真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
我只好低聲下氣地安慰了二窩囊了半天,並保證他永遠都是我冬天的羽絨服,夏天的電風扇,他的心情這才稍稍好轉了一些。但對我總是有些勁兒勁兒的,動不動就要跟我耍點兒小脾氣。
這讓我不禁懷疑是不是嶽勝男那一腳踢得太狠,讓他腦袋出問題了。
怎麼總像個怨婦似的?
之後的幾天我們便兵分三路開始調查鍾小秋的失蹤事件,我和二窩囊以鍾老師家為中心,往周圍擴散開來打聽尋找;而嶽勝男則透過人脈探聽萬邦集團內部的事情;至於灰老則負責聯絡湘西幫的老友,看看能不能摸清楚那個鬼媒婆的訊息。
我和二窩囊接連走了幾天,卻幾乎沒什麼收穫。在向鍾老師家附近的人打聽時,提起鍾小秋還有些許人認得,可沒一個人記得最後一次見到她是什麼。而走得稍遠一些,連對她有印象的人都沒有了。
我和二窩囊備受打擊,覺得再這樣找下去無異是大海撈針,幾乎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二窩囊嘆著氣道,“秦遇大兄弟,你也不用垂頭喪氣的。鍾老師把電視臺都驚動了,肯定能想得辦法都想了個便,之所以會找到你,也是死馬當成活馬醫,真是沒別的路可以走了。我們找不到也是正常的,要是單靠一張嘴和兩條腿就能找到她的下落,鍾老師也不會麻煩我們了。”
話是沒錯,但我這心裏總是有點兒不是滋味。
在大街上兜了幾天,我和二窩囊除了練就了一副好腿腳之外,就只有面板被曬黑了一個色度,剩下便一無所獲。
我和二窩囊大失所望地回到茶館,斌叔那個小機靈鬼快步迎了上來,繞著我打量了一圈,“秦遇哥,你出門怎麼都不塗防曬呀,臉都曬黑了。”
我笑了笑,還沒等回話,一旁的二窩囊便搶著道,“你秦遇哥曬黑點行,要不像個小白臉一樣,奶油氣太重,這樣顯得爺們,渾身都是男子氣概,估摸著要是半路上遇到沒長眼的孤魂野鬼,都會被他嚇得掉頭就跑!”
我無語地白了他一眼,就知道他小子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
不過念在他這幾天還算勤懇,跟我出門也沒什麼怨言的份上,我只能勉為其難地把心裏的話嚥了回去。
倒是斌叔跳出來幫我說話,掐著腰一臉不滿地說道,“我秦遇哥就算曬黑了那也是妥妥的美男子一枚,就像古天樂一樣,健康又性感。誰像你呀,曬得黑啦吧唧的,活像個黑土豆,躺在地上不說話,會被人活活踩死都沒人知道的!”
二窩囊一聽頓時火冒三丈,“嘿,你個小孩牙子!毛還沒長全呢,就敢笑話人了?你纔是黑土豆呢,你全家都是黑土豆,算我平時白疼你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斌叔嚇得急忙躲在了我身後。
我張開手攔在二窩囊面前,“你挺大一個人了,跟個孩子動手動腳的,也不嫌丟人!”
“他還是孩子?”二窩囊指著斌叔道,“你看看他牙尖嘴利的,哪有個孩子樣!老虎不發威,你們當我是HelloKitty呢?現在一個兩個地都敢拿我開玩笑了,買柿子也不能儘可軟的捏吧?”
斌叔躲在我身後叫道,“誰讓你說秦遇哥了,說秦遇哥就是不行!”
二窩囊哼了一聲,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你秦遇哥怎麼了?見色忘義背信棄義,見到一個女人腿都軟了,兄弟有難都坐視不理。要是真遇到個國色天香也就算了,就那樣一個黑黢黢的男人婆,也不知道你看上了她什麼?那胸平的就像青藏高原似的,連點起伏都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