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抽死你
老闆娘大聲地叫罵了起來。
二窩囊一聽,頓時就不高興了起來,“你嘴巴放乾淨一點兒,小心我抽你。”
“抽我?”老闆娘來了精神,叫囂道,“來抽啊,你不抽就是烏龜王8蛋,你動老孃一根手指試試,沒有五萬塊錢你就別想出這個門,我不訛得你內褲都穿不上,老孃就跟你姓!”
遇到這麼個撒潑耍賴地主,二窩囊也沒了辦法,只能氣得不住喘著粗氣。
那個幽怨的聲音忽然又在耳邊響了起來,“還我的錢……我的錢……”
老闆娘見二窩囊不出聲,以為大家都怕了她,更像是打了雞血一樣扯著嗓門嚷道,“你們出去打聽打聽,這一片誰不知道我得厲害,跑到我家裏來請大神,真是瞎了你們的狗眼,做了八輩子的大損!你們這群王八羔子,今天要是不給我個說法,我就跟你們拼了!”又指著孫海龍罵道,“你個挨千刀的小雜種,老孃看你可憐才收留了你,沒想到你居然恩將仇報!看你長了個扛枷帶鎖的脖子,又生了個蹲監坐獄的屁股,你這輩子都不得好死……”
兩個聲音起伏不定,在耳邊來回的盤旋,吵得我腦袋疼痛不已。
我厲聲叫道,“都給我閉嘴!”
突如其來的叫喊讓整個旅店瞬間安靜下來,但老闆娘很快便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大聲叫罵道,“你算哪根蔥哪瓣蒜啊,敢在老孃的店裏大嚷大叫的,明白告訴你們,雖然這裏是旅店,但你們一不是住客,二不是跟我打過招呼進來的人,這叫私闖民宅懂不懂?我要是報警,你們全都得完蛋,誰知道我店裏的東西有沒有丟啊?”
孫海龍為難地辯解道,“我們什麼也沒有拿,不信你可以去檢視。”
“看個屁!”老闆娘唯恐天下不亂地叫道,“趁著我出門得功夫,你們肯定已經轉移走了不少值錢的東西,你們這些殺千刀的,乾脆把我殺了吧,我不活了,我沒法活了啊!”
這就是一個典型的市井潑婦在耍臭無賴。
二窩囊氣呼呼地說道,“你這破房子裡能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就算往別人身上潑髒水你也說點能讓人相信的話啊!”
“呸!”所有人里老板娘最看不上的就是他了,又黑又矮像個熊瞎子一樣。老闆娘一聽他開口,想都沒想得嚷了起來,“瞎了你的狗眼,你覺得破?老孃告訴你,破家值灰老貫。我這裏收藏的全都是祖宗傳下來的文物,既有唐朝的碗,又有宋朝的盤,還有乾隆用過的尿罐,你們這些損賊偷我的寶貝,我這就報警把你們全抓起來!”
二窩囊出聲正要阻止,我一把拉住了他,“讓她報,我也想看看警方的人來了她要怎麼說。”
二窩囊和六迷糊不安地看著我,“秦遇大兄弟,這娘們得理不饒人,到時候當著警察的麵胡言亂語,咱們很容易貪官司的。”
二窩囊壓低了聲音在我耳邊道。
我冷冷一笑,雖然眼前依舊黑成一片什麼也看不到,但心裏卻平靜得不得了,“沒事,你就讓她報警好了,且不說我們還有嶽勝男這一層關係,真鬧到警方那裏也未必會吃虧。而且……”
沒等我說完,老闆娘已經先嚷了起來,“哎喲喂,你這是嚇唬誰呢?告訴你,老孃什麼場面都見過,比你更牛的人也接觸了不少,別以為說這麼兩句話就能把我震懾住,少在老孃面前顯擺人脈,我在這片開旅店的時候,你還穿著開襠褲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呢。”
我點了點頭,順著她的話道,“沒錯,你這店門一開迎接八方來客,的確應該接觸過不少人。你報警吧,我也想看看你警方的人來了之後,你要怎麼和他們說,會不會提起三年前那個南方工人。”
老闆娘臉色鉅變,聲音都緊張的變了調,“南方……工人?什麼工人?”
“別裝傻了。”我忍不住揭開了她的老底,“三年前的冬天你得旅店裏來過一位說著南方口音的客人,他就在附近工地上打工,因為工期結束準備回家過新年,沒想到在你店裏住了沒幾天就生了病,沒多久就死了,有沒有這麼一件事兒?”
老闆娘強自鎮定地說道,“沒錯,的確有這麼一件事兒。那短命鬼死在我的店裏,給我帶來了不少晦氣,要不怎麼我的點子一直轉不過來呢。不過他的死跟我可沒有關係,他自己生了病不去醫院治,誰能管得了?”
“我知道他是死於積勞成疾,可是他死的那天晚上你都做過什麼?纔過去三年,我想你應該不會忘記吧?”我輕聲地笑了笑,“要不要我給你提個醒,那天下了入冬的第一場雪。”
“第一場雪……”老闆娘成功被我的話帶入了回憶之中,氣焰不再囂張,有些失魂落魄地說道,“三年前的那天晚上下了入冬後的第一場雪,因為臨近春節,店裏沒什麼客人,就只有短命鬼一個人住在最裏面的那個小房間裡。我打完麻將回來的時候,他在屋子裏咳個不停,一聲高過一聲,聲音特別的淒厲痛苦,我怕他死在我的旅店裏沾晦氣,就敲門問他要不要找個救護車,他想都沒想得拒絕了。就這麼咳嗽到半夜,我睡得正迷迷糊糊的,忽然從夢中驚醒過來,原來咳嗽聲忽然停止了。我頓時察覺不妙,趕緊過去敲門,敲了幾聲沒人應,我急忙找出備用鑰匙開啟了鎖,結果推開門一看……”
雖然已經過了三年,但當時的畫面卻彷彿永遠地雕刻在了老闆娘的腦海中一般,永遠也無法忘懷。
大概是因為呼吸困難,那短命鬼將窗戶開啟了一條小縫隙,冷風裹挾著雪花捲入屋內,那短命鬼瘦得僅剩皮包骨,靠在床邊張大了嘴巴,眼球向外突出,整個人就像蠟像一般在死在了床上。
我繼續追問道,“之後呢?”
“之後?”老闆娘回過神來,緊張地嚥了口唾液,乾脆利落地說道,“之後還能怎麼辦,我只能自認倒黴,忙著幫他聯絡殯儀館,還翻了翻他隨身攜帶的行李,想看看能不能找出關於他家人的線索,結果發現除了幾件髒兮兮的破衣服外什麼也沒有,最後警方判斷他是自然死亡,因為當時住宿的時候沒有登記,又找不到認識他的人,只能按無名屍處理,火化後將骨灰放到了殯儀館寄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