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爹爹，你為什麼要說看不見大壞蛋呀？你快說看得見他們啊，不然大壞蛋會揍你，樂然不想爹爹被揍。”

    蘇樂然怔怔出神，眼角還掛著晶瑩淚痕。

    聽見顧長卿的話後，她總算回神，淚水狂飆，爬到中年漢子身前，抱著他的腿，不停搖晃。

    顧長卿放下中年漢子，看著癱軟在地的他，笑容滿面，溫和道：“不要怕，有什麼就說，我保證把它們都幹掉，你也不會捱揍，皆大歡喜，對誰都好。”

    他話音剛落，笑容便緩緩消散。

    地上那中年漢子，像是沒有聽見他的模樣。

    滿懷恐懼的目光，彷彿能穿透顧長卿的身軀。

    驚恐萬狀看著外面夜空，目光並未聚焦在顧長卿身上，好似在尋找著什麼。

    少許，中年漢子放棄尋找，跪倒在地，不斷磕頭。

    “砰砰砰！”

    他磕頭如搗蒜，很快血流如注。

    “小人該死，冒犯神仙，任憑處置，還望神仙饒恕我全家。”

    磕頭聲如擂鼓，中年漢子恍若不知什麼叫疼痛。

    顧長卿不語，轉身就走。

    秋霜偷偷鬆了口氣，擦著把額頭細密的冷汗。

    她真的為為中年漢子捏了把汗，生怕顧長卿失手殺人。

    “大膽妖孽，本仙地盤也敢禍亂，受死！”

    就在這時，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打破沉寂。

    火把如繁星，魚貫而來的人群，堵住了出口。

    一位邋里邋遢，身形清瘦，鬚髮蒼白的老叟，左手捏著印訣，右手握著銅劍。

    拍開人群，跳進狼藉破爛的小院，一頓亂砍胡亂劈。

    “滾！”

    顧長卿腳步未聽，控住力道，一巴掌扇飛裝神弄鬼的老頭。

    悶響如雷，嘭的一聲撞在牆上，雙眼發黑，昏死過去。

    “黃仙師道法高深，都不是對手，妖孽兇猛，大家快跑啊！”

    一巴掌扇飛老叟，嚇得原本氣勢洶洶的人群，驚慌失措。

    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恐懼蔓延，所有人四散而逃。

    火把掉落，也不敢去撿，如避蛇蠍。

    “什麼情況？難道全村人都在演戲？可說我的妖孽，這些人有毛病吧？”

    饒是秋霜都嘴角抽搐，有些拿不準了。

    她好歹也是通幽境修士，闖蕩江湖多年，見過不少妖魔邪祟。

    然而這種情況，她還是首次遇到。

    走了幾步，兩人停住腳步。

    來時的路，竟然消失了。

    “這是怎麼回事？路呢？”

    秋霜焦急四望，有些不可思議道。

    段段時間，好好的路消失不見，眼前變成空蕩蕩的荒野，讓人不知身處何地。

    聯想到山村的詭異，腦海中浮現身神策軍慘死的副統領。

    秋霜也害怕起來，各種不詳的念頭紛至襲來。

    “你怎麼不說話？”秋霜剛看向顧長卿，嬌軀突兀的僵住了。

    身旁，顧長卿提著雷火靈劍，嘴角徐徐勾起，戲虐的望著村裏，阡陌縱橫，深邃如淵的道路。

    “呼呼……”

    山風襲來，呼嘯嗚咽，四野草木豐茂，海浪般翻涌欺負，簌簌作響。

    犬吠陣陣，驚叫四起的山村，好似被冥冥中無形大手，剎那抹去所有的生機。

    風聲嗚咽，如泣如訴。

    只剩一扇扇大大敞開，隨風而動，劇烈摩擦而吱嘎作響的聲音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