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把心留下
我們走到了體育館裏麵去,看著面前這個男人我想告訴他一句話——我不曾喜歡這個世界,因為你偶然間的出現,我竟開始憧憬美好。
很多次,我都想碰上他的心口,在他的耳邊呢喃:“這裏,有我,很踏實。”
大約是他那強有力的大手吧,大約是他的篤定吧,我也慢慢開始語氣變得輕快,開起了玩笑來。
“呦呵,駱兄你給我說這是初戀?這手怎麼牽得這麼自然?”(他名為駱梓航)。
待我說完後,一秒遲疑後,他仍牽著我的手從容不迫的往前走,但我確信他是聽清了的,細細感受就知,他的手掌開始有些微微發熱,冒出一絲絲細汗來,背也有些許的僵硬。我知道他有些緊張,甚至下意識不願直麵我的眼睛。忽然他停了下來,遲疑的說道:“那啥,我當時就想牽了,所以就牽了。”
此話一出,開心和難過在我心中矛盾著。我難過他應該是騙我了罷(我討厭至親至愛之人說謊,哪怕善意的謊言,他是清楚的。),我有些失落於不是他生命中第一個女生,也有點開心他不是初戀,打過預防針的男孩更懂得如何去愛,我們能更長久吧。
我把手伸把他的臉稍稍捧得下來一些,讓他的視線與我交匯。我不知道該如何迴應,卻又在期待著他給我說些什麼。
他起初不敢對上我的視線,後來見我只靜靜望著她,他有些許的閃躲,再回來直視了幾秒,有些幹得起皮的嘴唇動了幾下卻終於沒有說出聲音來。看著他的認真,我有些後悔不該開那個玩笑,可我眼下的我又該說些什麼呢?
停了好一會兒,他才把我的雙手移下來放在他的腰間,徑直向前一步把我摟住,低下頭,我很快便感覺到他鼻翼裡撥出的氣息,有些許的溫熱,他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對不起。”他道歉的時候我身體僵了一下。他樓得更緊了:“我沒有騙你,我愛你,曾經懵懂無知的歲月裡有的確個一個女朋友,但更像一個兒時的玩伴吧,我連手也沒牽過。”
我把頭埋在他的脖頸間,回以有力的擁抱,再次把手移向了他寬厚的背,以便能環抱住他:“我愛你,無論你是不是初戀。”
我知道,這個人的眼裏有星河,我能清楚的知道里麵住著一個我。
體育館的頂部是場口的(這樣算來叫體育場更合適)。四下的光也沒有太多,抬頭便能看到幾顆零零散散的小星星。你說巧不巧,就在他忽而抬頭的那一刻,卻有幾顆流星劃破了天際。
他很激動,“誒誒,流星,快快快”然後認真的低頭合手開始許願了,但許的時間有點長,在一旁的我已看到流星拖著尾擺劃過了天際,但我不想打破那麼靜謐的美好,便也照做了,我不大相信向流星許願這古老的傳說,但我相信眼前這個男人。
當我睜眼的時候這次換他在一旁安靜的看著我,帶著期待和陽光的笑容。
“你許的什麼願?”我倆異口同聲,接著相視而笑。
“咳咳,那啥,願望說出了就不靈了,”先開口的是他:“但我相信一定會實現。”
其實他不說我也知道,面前這個男人的心大抵從我們相愛的那一刻就已經和我交換過了吧,不然為什麼他在我心中明淨如水。
“寶貝(請習慣我對他總會冒出不同的稱呼),你先走幾步。”
“嗯,好吧”我知道他知道我腦袋又開始出現奇怪的念頭。
他向前走了幾步,我踩向了他的影子。“寶貝,《七月與安生》裡說:如果踩住了一個人的影子,那麼那個人就不會離開。”
他伸手把我拉過去,腳也落在了我的影子上。
在那個星星閃爍的夜裏,我們就這樣開始了踩影子的遊戲……
現在想來,或許戀愛就是幼稚的吧,連駱梓航這般沉默現實的人也會相信這流星劃過天際會願望成真,也會相信踩住一個人的影子,那個人就會留在身邊。
我們倆牽著手,繼續往前走著,最後停下來是在體育館外花壇邊的一個椅子上,我隨手把包放在了一旁。
“我感覺我好掉價呀,別人的女朋友都是追出來的,你的女朋友是隨手撿來的”
“沒有呀,我寶貝在我心中很重要”
要是女朋友來得太容易,那就不會珍惜吧。
我曾經讀過一篇文章,說的是為何結婚一定要彩禮錢,就像買東西如果是不要錢隨手就得到的,哪一天不想要了丟掉就丟掉吧,也絲毫不心疼,但是如果是花幾萬幾十萬的大價錢買來的,等哪天想丟了的時候也會考慮到到曾經花了那麼多錢是否會捨不得。愛也是那樣的吧。
“嗯……看到沒,那個體育館,你圍著跑兩圈,不對三圈。”我真的讓他告訴我,他愛我,想讓他記住我曾經也是他追過的女孩。
“別嘛,不去嘛,好累……你就是我的了呀,我們沒必要依據這個來判斷我對你的感情。”
我拖長了“嗯?———”的尾音:“可是我彆扭,我不舒服。”我是一個情緒化的人,很害怕心裏彆扭,因為有東西讓我彆扭我會很長時間都消化不了,並開始懷疑……
而他是一個喜歡找藉口卻也現實的人,後來聽他說在父母面前當個乖孩子,有時候找點善良的藉口為自己辯解一下,就沒必要讓父母擔心等等,就如同剛纔習慣性的告訴我:他未曾有過女朋友。
這是我們第一次在這個理性與感性上發生了摩擦。
“去嘛去嘛,好不好嘛,你看我明天就要走了,你就證明一下你的喜歡嘛”我乖乖坐在他身旁,擺動著大手,儘量做得乖巧一些,這可是考驗我演技的絕佳時刻,心裏卻想到:哼,傻子,我還不瞭解你,毛就得順著抹。
“好好好,別撒嬌,我怕了,我去……”
他站了起來開始跑了幾步然後就回頭了站在我面前:“真的要去呀,可不可以不去呀……”
“這男人我就知道”心裏想著,頭卻抬起來望向他,嘻笑道:“哈哈哈,你是不是以為我會喊你留下,結果跑了一會兒我還沒發聲。”然後語氣堅定道:“不行,要跑,快去,我在這兒等你。”
這次他沒有回頭,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我知道自己無理取鬧了,而他離去的身影已經說明了一切便也滿足了,我隨手拿了旁邊的揹包,追了出去。
看到他的背影后,我喊了一聲:“寶貝,等我”,他伸出手牽,骨感有力的手緊握住我的柔軟的小一號的手邁著腿圍著體育課跑去。
那一刻彷彿沙漏裡的時間是靜止的,我漸漸發現,這世界也開始變成了暖色調,我突然有一種歸屬感,無論跑去哪兒,無論走多遠,或許有一個人會給陪在我身旁,或許跌倒萬千次,抬頭我也能看到逆光站著的他總會把那溫暖有力的手伸向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