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肆年鼻子一酸，半天才恍惚地問道：“是…，是王爺讓她留下的，還是她自己進去的…？”

    侍衛搖搖頭：“小人也不知。”

    他又問：“是有人在王爺飯菜裡下藥了嗎？”

    “不可能的，王爺的飯菜茶水等等，都有銀針試毒。”

    “那就是說，王爺現在是清醒著的…，還和王姨娘在房裏待了這麼久！”秦肆年哽咽著鼻子一抽一抽，強忍著眼淚。

    可是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平時王爺連看都不看他們一眼，為什麼現在又和王姨娘在一起呢？

    是不是兩人在屋裏商量著事情，可是商量事情，卻要把所有人都從屋裏趕出去做什麼？

    百思不得其解，秦肆年兩邊徘徊，到底是過去看看還是不看，自己也捉摸不定。

    萬一去了，他們真的在做那種事情，該怎麼辦？

    況且自己是個男的，不能懷孕，無法為王爺延綿子嗣。到底該怎麼辦啊…，去還是不去啊…

    想了想，秦肆年還是決定狠下心來，進去聽聽動靜。

    小玄子不放心，害怕出什麼意外，也只好陪同著秦肆年一起過去看看。

    走進院子裡，空無一人，平時那些守著的女使們也不在。屋子裏麵也沒有點燈，黑漆漆一大片。

    秦肆年看了小玄子一眼，皺著眉，眼淚不爭氣的掉了下來。

    小玄子明白他的心情，脫口而出了一句：“不然…，您進去看看吧。”

    秦肆年這腿放佛綁了兩個大鐵塊一樣，每一步都是沉重的。一步一步的向前走，走到門口，隱隱約約聽見裡面有動靜。

    拼了吧！

    終於，秦肆年猛的推開門走了進去。發現蕭弘文衣衫不整，那王姨娘剛脫了外衫要撲上去。

    “好啊，我奮不顧身的想著你有什麼危險，跑回來想著救你。而你卻在，卻在揹着我幹這種事！”秦肆年心裏忍不住咒罵，很不是滋味。

    那王氏撲上去，蕭弘文還不反抗，老老實實躺那兒任由她怎麼樣。

    “我真是看錯人了！”秦肆年腦子都要炸了！

    炸了！

    王姨娘看見秦肆年，嚇得一個激靈，跌倒在地上，連忙拿起衣服遮住自己：“你…，你怎麼在這…”

    明明以前說什麼，我只想和你一生一世一雙人，有了你我不會再碰別人。這話才說出來多久啊，就和別的女人在床上了！

    虧自己這麼信他，以為自己遇見了話本子裡說的那些痴情人。想著以後也好好對待他，就因為生辰快到了，整日為他學著怎麼做長壽麪。

    真是一片真心餵了狗啊！可憐自己傻乎乎被騙的團團轉！哪有一個正常男人會不介意自己的妾突然從女人變成一個男人的，這一切八成是有陰謀的吧！

    都是個大騙子！

    “秦姨娘，您要去哪兒啊？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了！”小玄子看情況不妙，連忙在後麵追。

    “我還在這裏過什麼啊？你們王爺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欺騙我感情的負心漢！我對他這麼好，我圖什麼啊？我還不是圖他一片真心。就連真心都是假的，我還給他當妾做什麼啊？”秦肆年快落的用袖子拐了拐，把眼淚擦乾淨。

    小玄子繼續在後麵追著：“王爺對您這麼好，肯定是誤會！”

    “誤會？什麼是誤會？兩人都在床上了你告訴我是誤會！等你們王爺把事忙活完，你就去跟他講，趕緊找個人牙子把我發落了。我這就去找個下家，找個比他這負心漢好千倍萬倍的！”

    “姨娘，咱們先聽聽王爺怎麼說好不好？”

    “我還聽什麼啊我？以後，他走他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話就說到這裏我，我絕對不佔位置，現在就收拾東西走人。”秦肆年表面上心狠，其實心裏還是比任何人都要難受的。

    要怪就怪自己傻，被人家三言兩語給哄騙的團團轉。人說什麼就是什麼了，說喜歡就是喜歡了，自己怎麼這麼傻呢！

    話本子裡面寫的負心漢還少嗎！哪個不是花言巧語的。也是，像蕭弘文這樣的堂堂王爺，威名遠揚。要是穿出來有斷之癖，還不得被恥笑死！

    虧自己以前還擔心這些，王爺表面上裝的一點事沒有，一點也不在乎，其實心裏早就厭煩了吧！

    秦肆年這心一冷，腦子就容易胡思亂想，怎麼也接受不了那個事實。

    其實房掌櫃就是個例子吧，有幾個斷之癖的人能一直走下去啊，說變心那還不得立馬就變心！

    阿吉阿利看秦肆年怒氣衝衝的回到琉璃閣，走到臥室裏就開始收拾行李了。

    兩個小丫頭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忙問道：“姨娘，您這是怎麼了啊？”

    “阿吉，阿利，我走了你們要好好的，千萬別受了欺負。”秦肆年抽泣著，眼淚一滴一滴往下掉著，心裏的不捨還是有的。

    阿吉阿利連忙問：“您要離開嗎？姨娘，是出了什麼事啊？”

    “別說了，心裏難受。”

    “您跟我們說說吧。”兩個小丫頭都急哭了。

    “我在王爺府待了也有半年，這半年經歷了太多事情，我也很捨不得大家的。我本以為王爺會真心對我，沒想到他也是一個負心漢。明知道以前傳聞他深愛雲霜，可又喜歡上我，怪不真實的。但我也是情竇初開，太過依賴王爺了。我容忍不得自己的官人和其他人有染，你們覺得這是正常男人該三妻四妾，或是說我小氣，沒有肚量我也認。我不求得什麼，我只要一心一意對我好的那個人，看來是我錯付了吧。”

    秦肆年草草收拾好了行李，就準備要離開這個地方。

    ——

    ————

    小玄子覺得事有蹊蹺，壯著膽子來到了王爺的臥房裏麵。

    那王姨娘最終還是沒能得逞，也認命，將衣服穿好聽從發落。

    小玄子進去的時候，王姨娘在地上跪著，神情恍惚，悄悄抽噎著。而王爺昏迷不醒了似的，就睡在床上。

    這一看就是被下了藥，玄侍衛開口問道：“是你做的嗎？”

    “是。”

    “為什麼？”

    王氏神情暗淡，兩眼無光：“王爺的恩寵，誰都想得到。不止我，還有林妹妹。想要在府裡安穩一生，沒有寵愛是不長久的。王爺深愛秦姨娘我知。只是我不服氣，憑什麼秦肆年他一個將軍府的庶女就行，而我一個侯門大戶家的嫡女卻不行！王爺一向一言九鼎我也知，他說過些日子要把我趕出去，就一定不會放任我繼續在府裡待下去。可我是侯府的嫡女啊，我要是就這麼被趕出去了，這一輩子我們家都抬不起頭來，父親在朝廷上該如何做人？是我心生一念，用了這最極端的法子。可我沒有別的辦法了，我也是個女子！”

    小玄子雙唇顫了顫：“所以，你就下了藥。秦姨娘回來的路上被人追殺，也是你安排的！”

    王氏咧嘴一聲慘笑，慢慢從地上站起來：“是…，他怎麼能活著回來壞我好事！真是福大命大，妖精變得，這都沒死！怪就怪我沒有精心策劃，不然他秦肆年哪還有命活著回來啊！”

    “你竟然能說出這種話！真是一個妒婦，王爺心裏沒你，何必強求。反倒是真碰了你，纔是罪無可恕。爲了到達自己的目的，不惜要害死一條人命嗎？”小玄子說的咬牙切齒，心裏怒火中燒。

    但是她現在畢竟也還是王爺的人，自己是個下屬，也不好說些什麼。

    “他死了纔好啊，他死了，我就沒了對手。只可惜，你們來的不是時候，不然我早就懷上孩子了！”

    “把解藥拿出來。”

    “沒有。”

    “拿出來！”他一聲怒吼。

    “我不傻，給了你解藥，王爺醒過來肯定會殺了我，我還想多活一會兒呢。”

    小玄子眉目一狠，拿出一把長劍：“不交出來，你現在也會死！”

    “殺了我！”王氏狠狠一瞪，“王侯爺之女，你敢殺？”

    “心狠手辣、作惡多端。殺人未遂，謀害王爺，罪該萬死！”

    “是嗎？那你覺得我是做錯了嗎？可我也明知道這些不對，我又為什麼這樣做！若不是迫不得已，誰想做這個惡人啊。你現在就殺了我吧，我死在了王爺府，這罪名和世俗的輿論，可就要王爺來背了。我死了，父親母親兄弟姐妹們頂多難過一時，日子久了也就忘了，不至於為我丟人到抬不起來頭。想想這些，死也挺好的，來啊，殺我？”王姨娘嘴角咧開，笑的可怕。

    脖子往前抻著，恨不得立馬就撲在劍上。

    “瘋子！”

    “你剛剛不是恨不得要我死嗎？你又怕了？”

    小玄子剛剛也只不過是說說氣話而已，她是死是活，還得聽從王爺醒後發落。

    他也沒有辦法，只好對自己的下手吩咐：“把她綁起來，扔進柴房，嚴加看守。”

    “是！”

    等過一會兒，小玄子又道：“去把郎中叫過來，給王爺看看是服下了什麼東西。還有，把王姨娘閣院裏麵所有的女使小廝都抓起來，挨個審問。寧可抓錯，絕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