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共浴
蕭弘文字來心裏憋著氣,故意不理睬秦肆年,他心裏埋怨秦肆年,自己明明都明確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師父他也沒有拒絕自己,那就該和自己一起努力,身體不好就努力養好,長命百歲和自己白頭偕老,看著自己君臨天下,都是約定好了的,現在秦肆年拿著那兵糧丸自暴自棄,蕭弘文能不氣嘛!可看他站在池邊的猶豫樣子,也許是溫暖的氣氛烘著,秦肆年的臉泛着潮紅,髮絲微亂,細瘦的腳腕子在蕭弘文眼前晃來晃去,不禁讓他心生憐愛。
挑挑眉,蕭弘文淌著水向秦肆年走了幾步,衝他伸出手。“呃……”秦肆年誠慌誠恐,趕緊把手交給蕭弘文,被他牽著入了水,身上輕薄的裏衣漂浮起來把秦肆年襯得更加纖弱。
“好暖和!”秦肆年驚訝於這池水的溫度,讓他想到了蕭弘文的懷抱,一直能暖和到心裏,一直手腳冰涼的他此時都微微出汗,那池水還隱隱飄著藥草的香氣,都是有進補效果的好藥材,想必是蕭弘文的安排,秦肆年身不由己地想往蕭弘文身上靠,他聽見蕭弘文小小地嘆了一口氣,依舊環抱住了秦肆年,他將下巴放在秦肆年的肩上,道:“師父,你能不能讓我放心,我真的很怕失去你。”
秦肆年握住了蕭弘文的手:“弘文,是我不好,原是怕你擔心,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放心,我會注意的。”
“師父,我該拿你怎麼辦,實話告訴你,這次去樓方郡,我是衝百里琛的仙桃樹去的,要早知當初,十八歲生辰那時就該搶了他的,現在就不會有那麼多波折。”
“說什麼呢你,將來是要當帝君的人,要把百姓放在第一位。”秦肆年拍拍蕭弘文的手,只覺得蕭弘文貼著自己的面板滾燙,比身下的池水還要沸騰得多,只隔著一層薄薄的白色單衣,蕭弘文的體溫幾乎炙熱得要把秦肆年燒著。
“師父……跟你相比起來,江山百姓都是次要的……”蕭弘文感覺自己被熱氣薰得頭昏腦脹,他貼著秦肆年身體,將手探進了裏衣,只消輕輕一挑,那衣裳就掉落在池中,一片白皙入眼,瘦削的肩膀都能看清皮下的經絡,那麼易碎,那麼虛幻,蕭弘文生怕懷中的人又像自己三年間做的無數個夢一般消失不見,一時情難自制,順著秦肆年光裸的脊背吻了下去。
“啊……”秦肆年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蕭弘文的手攬著他的腰,將他死死地扣在原地,就像一隻飢餓的老虎按住了垂涎已久的兔子,要極盡溫柔地挑弄才慢慢吞吃入腹。
池水的波動聲在秦肆年耳朵裡聽起來帶著旖旎的**,他輕輕閉上了眼,順著蕭弘文結實的臂膀一路摸了上去,轉身捧住了蕭弘文的臉,將他扶了起來,紊亂地氣息撲在秦肆年臉上,能清晰感覺到蕭弘文的隱忍,秦肆年下定決心,將自己冰涼的唇貼上了蕭弘文的唇瓣。
樓方郡北郊尺非村
“姑娘,行行好吧,給口吃的吧!”路邊一個形容枯槁的乞丐拉住了一個身著素衣的美麗女子,那女子清麗脫俗,頭戴一隻簡單的玉簪,秀髮挽著一個簡單的垂掛鬢,雖然身著普通,但氣度不凡,那乞丐在路邊坐了一整天,總算逮著一個看起來闊綽一些的路人了。
“誒?吃的嗎?我看看啊?”
那女子拿下自己的包袱,在裡面翻找起來,只聽得瓶瓶罐罐的碰撞聲,似乎並沒有可以裹腹的食物。
“抱歉啊,我好像並沒有帶吃的呢,要不給你個兵糧丸,營養夠了,就是不能飽腹。”那女子面帶歉意地遞給那乞丐一瓶小藥丸。
“哈!多謝姑娘!您真是大大的好人!”那乞丐喜形於色,就要就著那姑娘的手拿過那丹藥,卻不想橫空飛來的一根樹枝抽在了他手上,生生將他那骯髒的手抽離了那姑娘白皙的手。
“丫頭,站遠些!”一個清冷的女聲傳來,那姑娘立刻站遠了,乞丐一愣,憤憤地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只見一個一襲黑衣,面容冷傲的女子手裏拿著那根長樹枝向兩人走來,她那一聲動靜不小,語氣又不善,惹得路邊形形色色的難民都側目過來。
“師父,怎麼啦?”那姑娘出聲問她。
“你褲腿,撩起來我看看。”那黑衣女子不答話,而是用樹枝點點那乞丐的腿,冷聲命令道。
“你你你們!不給施捨也就罷了,男女授受不親!你不知羞我還知呢!”那乞丐面色古怪地要爬起來跑路,被黑衣女子一樹枝抽到在地,挑起褲腿,只見那皮肉上生長著灰黑色的瘡疤,面板乾裂捲起,又像是禽鳥的羽毛,又像是鯉魚的鱗片,隨著乞丐腿上肌肉的鼓動還簌簌落落往下掉著皮屑,似乎連骨肉也要一併凋零。
“呀!這是……”那姑娘驚了一跳,不禁後退一步。
“嘖!看什麼看!不給老子就算了!老子沒救了!你們這些外鄉人還趕著來送死!真是晦氣!”那乞丐揉了揉腿,趕忙放下了褲腿,罵罵咧咧地跑走了,那黑衣女子若有所思。
邊上已經聚集了許多看熱鬧的難民,那姑娘拉拉黑衣女子的衣袖道:“師父,我們邊走邊說。”
那黑衣女子點點頭,兩人快步消失在鄉野村道里。
“師父,我原以為樓方郡爆發的是普通的時疫,無非也就是頭痛發熱,五臟衰竭,這種抑制起來還容易,七俠堡的人就能應付,只是青玉案報上來的情報還有蹊蹺,我們才走這麼一遭,沒想到這竟然不是時疫!”那姑娘道。
“灰麟斑,初發症狀確實與普通時疫無二,只是發病發的越厲害,這後期的灰麟生長越迅速,慢慢腐蝕生命,直至變成一抔黃土灰麟,按理說,這種病只有靈獸會得,怎麼會出現在人身上呢,你那邊,可有訊息?”黑衣女子問。
“沒,沒有……”那姑娘突然神色古怪地撓撓臉。
“殷丫頭!”那黑衣女子加重了語氣。
“哎呀,師父,應龍他沒告訴我他們那邊有發這個病的啊,不然我能不知道還不告訴,要是我知道我還能傻乎乎的跟那個乞丐離那麼近,差點被騙了。”這個姑娘正是殷公主,黑衣女子正是般若尊師鴻雪。
“想來你這個臭丫頭也不會爲了那條賴皮蛇騙你師父我,罷了,你們的事我不管就是了。”師鴻雪無奈地擺擺手道。
“師父!怎麼就賴皮蛇了!他是龍!能不能好好說話了!”殷公主氣鼓鼓地反駁。
“好說好說,賴皮蛇夫人。”
“啊啊啊!師父!”殷公主氣地直跺腳。
“好了好了,且住,灰麟斑一旦進入生灰麟的狀態就很難救了,說實話我也沒有辦法,只能去找那些還在發病前期的病人看看能不能根治了,也許秦肆年那邊會有辦法呢。”師鴻雪道。
“師父都沒辦法,他能有什麼辦法?還要跟他們會合去?我可一點也不想去見蕭弘文。”殷公主抱怨道。
“你們再怎麼說也是同父異母的姐弟,雖然皇家親情沒那麼血濃於水,但也不必那麼厭惡吧?”
“哼,他和燕兒相繼出生,我母后就去了,德妃還霸佔副後之位這麼多年,他蕭弘文憑什麼和燕兒搶皇位。”
“好啦,這麼大人了,在外面別說這些,走吧,去前面的村子看看,不要和當地人接觸就是。”
“這不在師父面前我才這麼口無遮攔嗎!你看看蕭弘文和火供奉,就差一根繩綁一起了,哪天蕭弘文把火供奉生吃了我都不奇怪!”
“背後就別語人是非了,亂世相逢,實屬不易,且行且珍惜吧。”師鴻雪安慰似地拍拍殷公主的肩,兩人一齊向村莊內走去。
再說蕭弘文這邊。
他們是連夜凌晨到達了樓方郡,天邊還墜滿點點星光,樓方郡的城門口就排起了長隊,幾乎將整個大門圍得水洩不通,都是附近前來領取救濟糧的災民。
蕭弘文命車隊停在離城池兩裡多地的地方,自己和秦肆年先行一步前往探查。
“讓讓!”一個莽撞的大漢從秦肆年身邊衝過去,險些把秦肆年撞飛,好在蕭弘文一把將他摟在懷裏,要不是那大漢跑得快,蕭弘文的眼刀都能將他千刀萬剮了。
“快些快些,今天好不容易等來了七俠堡農堂的救濟,能比平時朝廷發的多一倍!你看已經好些人了,去晚了就沒了!”幾個百姓相邀著也匆匆忙忙地往城門趕。
“哎,這位老鄉,平時都是這個時間發糧嗎?藥品呢?城內時疫的情況如何?”秦肆年乘機拉住一個看起來好說話的問道。
“你們是外地來的?趕緊走吧,樓方郡是逆了天道,救也救不活了,怎麼還有人往這來的,真是不要命了!”那人打量這秦肆年和蕭弘文,斜著眼睛說了這麼一句,也不回答秦肆年的問題,抽開袖子就要走,卻見秦肆年身旁的高大男子面色陰冷,大有你敢跑就地正法的氣勢,那人忌憚地停住腳步,狐疑道:“你們是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