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淑妃的注意力從五皇子身上回來了一些，鳳慕已經拿著山參起身告辭，“娘娘，時辰不早了，這山參帶回去還要處理一番，臣女先告退。”

    淑妃點了頭。

    沒說話，卻朝鳳慕遞過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目光。

    鳳慕被看的莫名其妙，拎著藥箱匆忙離開。

    秦律見狀也順勢提出告辭，淑妃並未阻攔。

    直到兩人都出了院門，淑妃才收回視線。

    微嘆了口氣。

    看看，她這不解風情的兒子，都將人鳳小姐給氣跑了。

    五皇子後知後覺，察覺到自家母妃不太友善的目光，抬頭懵懵的看著。

    淑妃恨鐵不成鋼，“吃你的紅棗去。”

    五皇子：？？？

    到底誰惹他母妃生氣了？

    ——

    秦律在鳳慕背後不遠不近的跟著，既不上前打擾，也不會離的太遠。

    鳳慕腦子裏卻充斥著剛纔在淑妃娘娘面前那個溫和有禮的秦律。

    不愧是將來能當皇帝的人，慣會偽裝自己。

    比從前的秦律還會裝。

    等等，從前的秦律？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她腦中一閃而過。

    鳳慕瞳孔一縮，一下頓住腳步，回頭看著那個距離她不遠不近跟著的男人。

    為什麼會不一樣。

    重來一次，相遇相知亦或是為友為敵，一切事情的發展都可能因為她的改變而改變。

    可一個人的性子不會變。

    如今是年滿十七的秦律，他不該是這樣的性子，也不該有這樣深的城府……

    鳳慕站著沒動。

    秦律也在距離鳳慕十步遠的地方停住，沒敢繼續靠近。

    他看她的時候，發覺她也在盯著他，上下審視。

    這是鳳慕重生回來，第一次與他四目相對，盯著他看。

    “三殿下。”鳳慕出聲，“你我素不相識，為什麼要去將軍府找我？”

    “為什麼要去太醫院。”

    “為什麼要來關雎宮。”

    為什麼要跟著她，為什麼要……

    鳳慕心頭亂成一團。

    他是知道什麼，還是……

    “來關雎宮給淑妃娘娘送藥。”

    “去太醫院是想知道，鳳小姐對我的敵意從何而來。”

    至於去將軍府……

    “我的傷勢，唯有鳳小姐醫治最安全。”

    他的傷非同小可，沒有人希望他活著，太醫院不會有人敢明麵出手幫他。

    前世懵懂的鳳慕，是唯一一個。

    思及此，秦律的嘴角帶了絲笑意，“你身份特殊還醫者仁心，不會見死不救。”

    這些問題，他早已想好藉口。

    從他忍不住出宮去見鳳慕的那一刻開始，他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鳳慕高高提起的心，在聽完秦律這些話後，又重重落下。

    那荒誕的念頭還沒落到實處就被打散了。

    鳳慕自嘲的笑了一下。

    是她高估自己，想多了。

    她從來都不瞭解秦律，也沒資格知道他真實的一面。

    就連她以為的十七歲的秦律，也只是她以為。

    那也不過是當年秦律在她面前表現出來的，想讓她知道的那一部分。

    鳳慕單間揹着藥箱，慢慢收緊懷中抱著的錦盒轉身。

    剛往前走了兩步，復又停下，“三殿下看走眼了，對你，我也是會見死不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