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葉瑾華頓時鬆了一口氣，杜老仙將那個雕像放在呂紀淮的身側，果不其然，就見呂紀淮緊皺的眉頭舒緩開來，似乎痛楚減輕了一些。

    柳婆婆見此也鬆了一口氣，她剛剛差點都急得哭了出來。

    但是杜老仙的神情依舊凝重，扭頭對著葉瑾華。“這雕像暫時穩住了他的靈魂，但不是長久之計，我們必須現在啟程去冰山，等到了冰山之後，為師再想辦法修復他的靈魂、”

    葉瑾華點點頭，想要吩咐人去準備行李和盤纏，但是杜老仙搖搖頭道。

    “來不及，我們必須現在就去。”

    話音落下，杜老仙便上了馬車，柳婆婆擦了擦眼淚也坐上了馬車。

    葉瑾華一愣，她沒想到分別這麼快，柳婆婆架著馬車離開，微風吹過車簾，她似乎看見呂紀淮睜開了眼睛，正在看著她。

    她看著那馬車消失在視線當中，忍不住對著馬車擺擺手，大聲說道。

    “師傅，一路順風！”

    ——

    劍刃對準自己的脖頸，呂辰有些緊張，但還是硬著頭皮對著呂熙然說道。

    “我不是呂辰還能是誰？！我就是你的父親！”

    呂熙然早就察覺到了不對勁，見他依舊不肯說實話，手上的劍刃又逼近了一些，道。

    “還不說是嗎？”

    眼看著那劍刃就要劃破他的喉嚨，他終於忍不住說道。“我說我說！”

    見此，呂熙然這才停下了動作，但是依舊沒有將劍刃從呂辰的脖頸上拿開，用眼神示意他繼續說。

    呂辰就是想咽口水也不敢咽，害怕那劍刃下一秒就會劃破他的喉嚨。

    “我本是跟著邪老身邊的一名鬼修，前些年邪老看上了相府的宅子，那會你剛剛出身，邪老想要吞噬你的靈魂，但是謝阮和呂辰拼命制止。”

    “邪老嫌他們礙眼，便殺了他們，我則附在了呂辰的身子，邪老後來還想要吸取你的靈魂，但是你就被謝王爺給接走了。”

    在得知真相之後，呂熙然眼睛忍不住一酸，眼淚就流了下來。

    原來自己這些年一直恨錯了人，她的父親和母親都很愛她，甚至爲了她死。

    “呂素雲是誰？”

    ‘呂辰’如實說道。“她就是我從外面撿來的，和你是同一天出生，但是不比你的命格，是我打算留下來做爐鼎的。”

    “那呂紀淮呢？你們為什麼要供奉他的雕像？”呂熙然再次追問道。

    可是這次呂辰無論如何也不說，臉色慘白似乎是在害怕什麼，呂熙然壓低聲音威脅道。

    “快說，要不然就殺了你！”

    誰知，‘呂辰’破罐子破摔，道。“你想殺就殺吧，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做鬼了。”

    見這招不好使了，呂熙然陰惻惻道。“那我便把你的靈魂抽出來，放進丹爐之中，讓瑾華把你的靈魂煉化。”

    話音落下‘呂辰’的臉色又白了一分，煉化靈魂那可是巨大的痛苦，比死亡還要痛苦百倍千倍，而且靈魂不會暈厥也不會失去意識，在被徹底煉化之前，那種痛苦會一直存在。

    而且煉化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寧可魂飛魄散，也不想被煉化靈魂，他忍不住嚥了一口口水。

    “我說，那是因為呂紀淮他是……”

    然而‘呂辰’的話剛剛說道一半，從遠處突然飛來一個飛鏢，直接將‘呂辰’的喉嚨給刺穿，鮮血都未流出來一滴。

    呂辰腦袋一歪，便沒了氣息。

    肉身死亡，藏在裡面的鬼修士靈魂，化作一團子黑色的霧氣想要逃離，然而一道紅光打過來，還不等呂熙然有所動作，那鬼修的靈魂就在她的面前魂飛魄散了。

    “是誰？”

    她扭頭看去，神情有些緊張，但是整個院子中除了她只有微風吹過樹葉的聲音，彷彿剛剛的一切只是幻覺。

    但是剛剛確實有人當著她的麵殺死了‘呂辰’，而且那人的修為定在她之上。

    ——

    三十大板沒有完全要了葉安然的命，卻也去了半條命，等她從皇宮中丟出來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了。

    整日待在破廟之中，靠吃別人丟下的剩飯生活。

    那三十大板將葉安然的右腿給打瘸了，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身上的衣服早就破破爛爛了，她又變成了那個乞丐。

    每日連填飽肚子都十分困難，葉安然也顧不得收拾自己，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洗臉了，臉上滿是髒污，就是嘴上熟悉她的人站在她的面前都認不出。

    走在路上，所有人都避之不及，走路走累了，她便坐在一旁的牆角休息，右邊便是一間藥鋪，在錦官城中只有藥鋪不會將她跟趕瘟神一樣趕走。

    就在此時，她看見了一個熟悉的面孔。“呂素雲？！”

    相府的馬車在藥鋪面前停下，呂素雲從中走出來，呂素雲的身體已經被邪老給吸乾了，渾身上下都虛弱地不得了。

    這幾日更是近乎住在藥鋪之中。

    若不是葉安然認出了相府的馬車，也不敢相信眼前此人就是呂素雲，呂素雲臉色蒼白，從袖中拿出手絹掩住口鼻，往藥鋪中走去。

    葉安然知道這對自己是一個機會，當下就衝了過去。

    “素雲！素雲！”

    相府的下人頓時就攔住了撲過來的葉安然，站在呂素雲身旁的婢女，滿眼鄙夷地看著她道。

    “這是哪裏跑來的叫花子，還不快給我丟遠一些！”

    那人下人頓時就打算將葉安然給拖走，葉安然一急，對著呂素雲道。

    “素雲，我是安然啊！”

    “安然？”呂素雲輕輕唸叨，看著那滿臉髒污的臉，過了好一會這才認出來，輕聲道。

    “放開她。”

    ——

    兩人坐在茶樓之上，呂素雲和葉安然保持了一定的距離，還用手絹捂住口鼻，似乎是在嫌棄她身上的臭味。

    葉安然已經好幾日沒有吃過一頓飽飯了，低頭一個勁地吃東西，根本就沒有發現。

    見葉安然吃得差不多了，呂素雲這才試探性地問道。“安然，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自從葉安然被鎮國公府趕出去之後，她便沒了葉安然的訊息，沒想到變成了這個樣子。

    葉安然擦了擦唇角，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眼中滿是恨意，看著呂素雲道。

    “我變成這副樣子都是拜葉瑾華所賜，此仇不報難消我的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