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大義滅親
“李思,你的想法可以,但是,若是犯人有心,又豈會親自動手,勢必會用下人去劫襲,再加上你若是要徹查在場武將,豈不是讓武將寒心?武將們一個個保家衛國,為國捐軀,卻要遭受無端猜忌,實在是有些……”
出聲之人,赫然是安魚公主!
安魚公主平時在大殿之上沉默寡言,幾乎就跟一個透明人一般,偏偏她說的話還沒有人敢忽視!
李思微微皺眉,眼神略有幾分疑惑,而那些武將得到了安魚公主的聲援之後,士氣更是一振,又開始譴責聲討起李思來。
李祐撥出一口氣,心中稍微放鬆了一些,卻是對安魚公主充滿感激。
安魚公主果然沒有食言,拼勁了全力為自己洗脫嫌疑,俗話說美人恩最難消受,這讓李祐心情複雜萬分。
在眾人各執一詞時,李世民的聲音終於響了起來:
“重愛卿的心情,朕都理解,安魚,你說的也很有道理,但是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朕認為,李思的點子也不無不可,不過,朕對各位愛卿的赤誠之心,從來沒有過懷疑,只是怕有老鼠在其中充數,想必眾愛卿都能夠理解的吧?”
皇上都說話了,那些武將當即都閉上了嘴,等待檢查。
李祐眼簾輕垂,牙齒咬緊,嘗試收斂自己經脈中的內力。
“那麼李思,你有什麼人推薦嗎?”
李思微微一笑,正色道:“回皇上,這檢驗內力特點,需要檢驗人實力極其強悍,對內力瞭解深刻,這樣檢測出來的結果才最為精準,沒有差錯,我認為,附和這些特徵,又對朝廷忠心耿耿的,齊老可以。”
“行,齊老呢?”
一個黑影從陰影中走了出來,面色枯槁的齊老拱手,聲音嘶啞道:“回皇上的話,老朽在。”
“你來為群臣檢驗內力吧。”
李祐對齊老頗為熟悉,冥思苦想一陣後,纔想起他是跟隨在安魚公主身旁的人,心中剛剛稍稍安穩下來,朝著安魚公主看去時,卻發現她眸子中的焦慮並沒有消弭,反而是一直在往齊老那邊看,一雙湛藍色的美眸中彷彿有千言萬語。
李祐心中咯噔一聲:
不會這齊老雖然跟隨著安魚公主,保護她的安全,實際上效忠的卻是朝廷,在這種大是大非面前鐵面無私吧?那若是真的這樣,自己可真的完犢子了!
齊老手頭攥著一個破碎的木棍,上面還殘留著因為打鬥而留下的不規則痕跡,他一隻手緊握著那木棍,另外一隻手開始一個個觸控武將的手腕經脈,眼睛微閉,煞有介事。
不會吧,這樣也成?這也太玄幻了吧?
武將一個個檢查了過去,半個時辰之後,所有武將都檢查完畢,但李祐這邊和文臣卻沒有檢查。
那李思好死不死,提議道:“既然武將都檢查了,乾脆將大殿上眾人都檢查一遍好了,反正檢查的速度也不慢。”
得到皇上的默許之後,齊老往李祐這邊走了過來,很快,就已經快到李祐跟前了,此時,李祐的心臟幾乎都要從嗓子眼中蹦出來了,再看安魚公主,雖然表情沒有異樣,但面色卻是蒼白的可怕。
偏偏這齊老一直背對安魚公主,沒有和她有任何眼神接觸,這讓安魚公主更是心急如焚,生怕齊老“大義滅親”,他對李祐的態度一直都屬於頗為冷漠,比較警惕那種,安魚公主願意相信李祐,但齊老絕對不會,他對朝廷忠心耿耿,到時候……
結果,安魚公主已經不敢想象下去了。
一步。
兩步……
近了,終於近了,幾分鐘後,齊老終於站在了李祐的面前,和李祐四目相對。
李祐儘量露出了一個還算自然的笑意,吞嚥了一口唾沫,順從的將手臂伸了出去。
這個時候搞出什麼岔子,抗拒檢查,和自己宣告自己就是兇手沒有任何區別。
蒼老的面板和自己手臂接觸,李祐感覺到一股渾厚的內力涌入了自己的經脈,探尋著自己經脈的秘密。
時間一秒一秒流逝,李祐感覺自己的心臟幾乎要從胸腔中蹦躂出來,所謂度秒如年不過如此,以前在上課的時候,度秒如年,那也只是因為無聊而已,而現在,度秒如年,卻是關乎著自己的性命,甚至是自己身邊之人的性命!
時間彷彿都停止了,李祐可以精準的感覺到,齊老在自己身前站立的時間遠遠比其他人的時間長。
不會……自己真的要被戳穿了吧?
齊老驟然抬頭,忽如其來的變化讓李祐身體輕微一哆嗦,他渾濁的眼睛緊緊注視著李祐的眼睛,其中意味讓李祐琢磨不透。
齊老的異樣,在場之人都看了出來,李世民出聲道:
“什麼了,齊老,莫非,是有什麼問題?”
這般說著,李世民眼眸中迸濺出凜然殺機,緊緊盯著李祐。
他本來就對李祐心懷芥蒂,抱有警惕之心,此時看到齊老這樣,心中已經開始對李祐心有猜忌……
“呼……”
在這種關頭,李祐的心中反而鎮定了下來,他轉頭看向大殿外面,開始揣摩自己在禁軍到達前逃出皇宮那微毫的可能性。
“皇上,您誤會了……”
這時,齊老終於出聲了,他扭過頭,對皇上微微頷首,解釋道:“這檢驗內力需要耗費不少力氣,老朽只是略微有些疲累,站在原地歇息了一陣而已,和齊王沒有任何關係,齊王的內力,和這戰鬥痕跡上面殘留下來的內力並不相同。”
聽到這裏,李祐緊繃的肌肉全部鬆弛了下來,宛如劫後餘生,充滿感激的看了齊老一眼,而齊老卻看都沒看李祐。
“這樣啊……那齊老你休息一下,再繼續吧。”
“謝皇上恩典,不過老朽已經休息夠了,還是繼續吧……”
齊老繞著整個大殿都走了一圈,將群臣都驗證了個遍,才無奈的搖了搖頭,對皇上道:“皇上,恕老朽愚鈍,並沒有在群臣之中發現有和那嫌疑人內力相契合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