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想道歉的時候溫涼已經閉關了。

    他們想，溫涼會原諒他們的。

    不會，三千五百年的隔閡。

    一句道歉哪裏彌補的了。

    溫涼恨不得將他們剜骨剖心。

    溫涼雙手做輯，頭也不回直接走了。

    他要回山海界一趟。

    人界和山海界的融合迫在眉睫。

    必須融合，不然難解他心頭之恨。

    他很想看看那群人驚慌失措跪地求饒的模樣，然後給他們希望，再給他們絕望，在他們苦苦哀求之後，殺死他們。

    他雖不食人肉，但罪孽深重。

    揹負惡人命，數萬。

    說起三千多年前的補天，大妖只會說一句“是又書的母親以身祭天救了所有人和妖”，他們永遠不會說是誰逼迫的，誰享受著利益。

    溫涼有母親把補天的功德全部加註在了溫涼身上。

    一些動了歪心的大妖不敢動手，他們在等機會。

    找到一個溫涼無法拒絕的機會。

    哪裏是因為九尾狐的尾巴大補就在想計謀騙溫涼的尾巴。

    分明是功德，助他們成神的功德。

    抵禦天劫。

    他從來不是什麼心善之輩，被騙過一次就可以了，在上當就只能說明他蠢笨無比。

    功德加身長出了十尾。

    那些大妖嘴裏說的好聽，不就是爲了他的尾巴，還有功德，或者說只是爲了功德。

    說著爲了大陣好，其實就是爲了用他的尾巴，助自己渡劫，成為妖神。

    哈。

    他速度已經很快了。

    沒多久就到了山海界和人界的結界口。

    但是有妖比他更快。

    溫涼瞳孔驟縮。

    是白澤，還有蝕龍。

    旁邊這個是鵬鯤。

    溫涼這才知道白澤從來都不是傻，而是偽善，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嘴裏說著神明會給予恩賜，安撫和摸黑，一樣不落。

    白澤一臉悲憫：“溫小友，得罪了。”

    然後帶著蝕龍和鵬鯤，飛速去了九尾狐族地。

    溫涼趕到的時候，血腥味瀰漫在空氣中，令人作嘔的粘稠感充斥著周身。

    趕盡殺絕。

    就是因為他拒絕補陣。

    褲腳被扯了一下，渾身是血的長老啞著嗓子對他說：“保護好……族地……”

    然後流光一閃，化作飛灰。

    魂魄遊走於三界之外，不生不死，不得超生，不入輪迴。

    渾身的細胞都在提醒他，殺了他們。

    他們屠你滿族。

    殺了他們。

    溫涼抽出巫神劍。

    被封印在山海界的妖被剝奪了使用靈氣的資格，放任白澤他們大肆殺戮。

    巫神劍是溫涼母親滿身仙骨所鑄。

    以功德傷人。

    白澤一時不察，肩膀被刺了個對穿。

    手下發狠，掐死了手裏的一隻沒有化形的九尾狐。

    溫涼感覺自己過的糊里糊塗。

    怎麼就這麼瞎呢？

    蝕龍和鵬鯤過來圍剿。

    都是五萬歲以上的大妖。

    溫涼被蝕龍刺穿右臂，拿著劍的手狠狠一抖，被鵬鯤擊中左腿，身形立倒，溫涼用左手撐著劍，死死地盯著白澤。

    白澤殺他族人數百。

    身上一滴血沒沾。

    他們守著大陣不就是爲了讓天道無法融合山海界和人界嗎。

    只要山海界和人界一時不融合，他們便能苟活一時。

    “別看我，我會剜下你的雙眼。”

    白澤說。

    這是瑞獸？

    這是瑞獸。

    白澤剜下溫涼的雙眼。

    溫涼悶哼一聲。

    “溫小友，不要太倔強。”

    白澤說著把他打回原形。

    舉劍切下他十條尾巴。

    然後湊在溫涼耳邊，輕聲說：“你看看這九尾狐一族，風光一世，終究還是被滅滿門。”

    溫涼恨不得殺了他。

    好疼呀。

    渾身都疼。

    眼睛好疼，尾巴也好疼。

    骨頭被敲碎。

    白澤把他的尾巴收回乾坤袋。

    對著鵬鯤和蝕龍道：“該走了，留他苟延殘喘一陣吧。”

    哈，苟延殘喘。

    像個破布娃娃一樣。

    苟延殘喘。

    他最喜歡的白色染滿了血紅，他最珍視的皮毛破爛不堪。

    長老說，保護好族地。

    他沒有保護好。

    他混沌不清地摸索著爬向傳承之地。

    萬一，萬一還有活著的族人呢？

    血跡蜿蜒一路。

    他被剜了雙眼，生不如死。

    苟延殘喘扣着地上的石塊泥土，慢慢地爬去傳承之地。

    渾身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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