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像是一隻發怒的豹子，一巴掌抽在了武昌帝的臉上。

    半死不活的武昌帝被他抽得歪向一邊，然而他卻沒有什麼反應，依然用那種平靜的目光看著她。

    “告訴我，你是怎麼勾/引我孃親的？是你將毒經注從她手上騙來的？”

    “你騙了她的書，還要騙她的人？是不是？”

    一群人嚇壞了，有人衝上來拉住上官雲曦，勸她別衝動。

    “你害了我孃親，如今還要害我？！”

    “我究竟哪裏對不住你？！”

    上官雲曦捂住臉，委屈得像個孩子，淚如雨下。

    她是武昌帝的女兒，她是秦慕言的親侄女，這讓她以後怎樣面對秦慕言。

    而她肚子裡的孩子又該怎麼辦？

    眼淚從她指縫滴落，如斷了線的珠子，溼了衣襟，又落在那床明黃色的金龍戲珠錦被上。

    有人輕輕靠了上來，從身後將她緩緩攬進懷裏。

    “乖，不哭了，我們回家。”男人溫熱的胸膛貼著她的後背，熟悉的氣味將她包裹著。

    低沉暗啞的聲音，他心疼的聲音，像以往一樣撫慰著她的心。

    然而她知道不一樣了，已經不一樣了。

    她沒辦法再像以前一樣，去愛一個跟自己有血緣關係的人了。

    男人俯身，將她打橫抱起，正要轉身離去。

    床上的人忽然緩緩開口：“我的確是個卑鄙無恥的人，那年，我還是個一無是處，不受寵的皇子……”

    “父皇不喜歡我，可我爭強好勝，便動了歪心思，去鬼醫閣原為求長生不老藥，誰知道，我遇到了一個漂亮又有靈氣的姑娘……”

    “她長得真好看啊……”

    武昌帝幽幽的看向上官雲曦，好像透過她，看見了當年那個充滿靈氣的小姑娘一樣。

    “我是皇子，許不了她一生，也給不了她想要的名份，我走的時候，不知道她已懷了你，若是知道……”

    他像是想到什麼，又自嘲的笑了笑。

    那樣清高的女子，即便有以後，她也不肯入宮為妃的吧。

    “後來，朕也曾派人去尋過她，可惜已經人去樓空了。”

    “雲曦，我沒有害你，我不知道你原來就是……就是，我和依依的女兒。”

    然而他說了這麼多，上官雲曦卻不為所動。

    “這些話，到了下面，去跟我娘解釋吧。”

    上官雲曦始終沒有看他一眼，對抱著她的男人道：“走吧，我累了。”

    “……雲曦。”武昌帝雙眼緊緊的盯著她，死魚一般的眼似是有了一點光彩。

    “作為父親，我從未盡過一個父親的責任，在臨死之前，為父送你一份禮物。”

    “我不稀罕。”上官雲曦冷笑：“放在棺材裏，留著給你陪葬吧。”

    秦慕言不再逗留，抱起她就走。

    二人繞過屏風，在眾大臣的注視下，正要跨過門檻。

    忽然，聽得內間那人道：“朕並非太上皇的血脈。”

    一句話，如投入了一顆深水炸彈，秦慕言邁過門檻的腳猛的一頓。

    門外，狂風忽然大作起來，拍得門窗戶轟然作響。

    狂風攜著冷雨，從門口竄入，冷得眾人一個激靈。

    “……你跟慕言，並沒有血緣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