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看少爺一眼，只要他安然無恙，要殺要剮隨你們便。”

    上官雲曦拉開門，便看見一身白衣染血的拂雪跪在門口，脖子上架了兩把劍。

    一把是無情的，一把是歐陽雪落搶了鍾敏的。

    她細嫩的面板已然被劃破，有血珠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滾落，染紅了雪白的衣領。

    她卻渾不覺得痛似的，臉上一點多餘表情都沒有。

    眼前的少女看見上官雲曦，徐徐下拜，額頭“砰”的一聲磕在門檻上。

    鍾敏以為她又要幹什麼，第一時間就擋在上官雲曦面前，將她護在身後。

    “王妃娘娘，求您告知，少爺他……是否安然無恙？”

    少女的聲音破碎，如含著血般，一字一句。

    上官雲曦撥開鍾敏，居高臨下的望著她：“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那樣做？”

    拂雪平放在門檻的手指開始顫個不停，最後緩緩握成拳。

    “我腦中有一根針，叫攝魂針，它封住了我的記憶，操控了我的行為……”

    上官雲曦開啟系統，從她腦袋上掃描過去。

    她眯了眯眼，指尖一轉，一把/手術刀出現在指尖。

    “忍著。”

    她甚至連燈火都不用，便輕易而舉的瞄準了某處，手起刀落，用攝子取出一根約四寸長的銀針。

    拂雪攥成拳的手背繃起了一條條青筋，額角的青筋繃到了極致，豆大的汗珠從額角滴落。

    她渾身都在發顫，卻硬是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隨著那根銀針的取出，眾人不禁大驚。

    歐陽雪落執劍的手都有點發軟。

    感覺自己的腦袋無故的抽疼起來。

    上官雲曦將銀針擱在手帕上仔細打量。

    “誰幹的？”

    “一個，一個叫南宮越的人，他，他還有一個名字……”

    “叫呂子朝。”

    上官雲曦眯了眯眼：“呂子朝？當初被王爺和京玉川攆出雲樞的那個？”

    “是。”

    拂雪抬起頭，滿目盡是自責：“王妃娘娘，少爺他……”

    上官雲曦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答案：“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不過……”

    她搖了搖頭。

    “算了，你下去吧。”

    拂雪朝她磕了三個響頭：“求王妃娘娘照顧好少爺，拂雪……先走了。”

    她起身就走，走的是樓梯的方向。

    上官雲曦叫住她：“去哪？”

    少女沒有回頭，背影倔強又決絕：“去找南宮越。”

    上官雲曦沉默了一下：“子鈺想娶你為妻，這你知道嗎？”

    她背影一僵，猛的轉過頭來，滿目不可置信的驚詫。

    歐陽雪落也驚，嘴巴險些塞得下一個拳頭。

    “他給他父親去信，徵求他的意見，子鈺他……是真的很認真想過要娶你，你就這麼走了，子鈺怎麼辦？”

    “你捅了他一刀，直到最後一刻，他還是無條件信你是無辜的，你肯定有你的苦衷。”

    “你忍心就這麼走了？”

    拂雪在原地怔了很久很久，久到天光拂曉，太陽穿透雲層，透進萬丈光芒，落在她那身染透了鮮血的衣裙上。

    她的臉色從一開始的驚詫，到最後的麻木，再到徐徐望向窗外悲涼的秋色。

    “拂雪是個殘花敗柳之身，骯髒不潔，心思歹毒，手上不知沾了多少條人命。”

    “我這樣的人……，只配活在爛泥裡，又怎麼配得上少爺。”

    “請王妃娘娘代為轉告少爺，就當……”

    她閉了閉眼：“世間從未有過我這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