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笑了笑，終於將酒杯擱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衷心的說了一句：“恭喜你得償所願。”

    隨即轉身離去。

    京玉川望著他落寞離開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

    要說悽苦這兩個字，世上又有何人及得上他。

    唯願上天對他好一些，給他餘生多一些幸福，多一點甜。

    秦慕言幾分酒意襲上心頭，棄了馬車改為步行，特意饒道甜心齋附近。

    大街還是那條大街，人頭攢動，熱鬧非凡，跟他們年前來時並沒有區別。

    賣花的還是那幾個小丫頭。

    一切好像沒變，可是一切又都變了。

    當初的成雙成對，如今卻只剩下他形單影隻。

    那賣花的小丫頭還記得他，畢竟這種俊美矜貴的公子在京城是絕無僅有的。

    “這位公子，要買花嗎？咦，今晚那位漂亮的姑娘沒來啊？”

    秦慕言沒吭聲，信手從籃子中取了一支望鶴蘭，丟給她一顆碎銀子。

    上次上官雲曦笑他敗家，買支花丟了顆金子給人家，現在給了顆碎銀，應該沒錯了吧。

    然而還是給多了，小丫頭眉開眼笑，又挑了支月季花塞給他：“這支月季送給公子，粉色的，想必那位姑娘肯定會很喜歡的。”

    秦慕言沒什麼表情的接過，走得遠了，仍然能聽見那幾位賣花女在後邊花痴。

    “這位公子生得好生俊美，你運氣真好。”

    “哪裏及得上那位姑娘，簡直郎才女貌，天生一對，若你們見了，只會嘆一聲仙女下凡！”

    秦慕言唇邊綻出一抹笑。

    確實，她生得那樣好看，菩薩一樣的心腸，是全天下最好的女子。

    一個大男人，模樣矜貴，氣度不凡，手裏又拿著花，吸引了不少姑娘們的注意。

    更有大膽的躍躍欲試，想要上前搭訕，然而一看他身後跟著的冷麪侍衛，又怯怯的退了回去。

    無意抱著劍尾隨，一臉不耐煩。

    他討厭女人，也討厭熱鬧，他還是適合當暗衛。

    不行，得趕緊完成任務，跟無心換回來！

    ……

    千燈湖畔，執花的青年遇到了半夜垂釣的單身狗。

    他腳邊的桶子裡已經裝了不少魚，身後的侍衛遠遠看見他便向他行禮。

    秦慕言示意別驚動他。

    他在秦禹昭身後站了好些時候，他都沒有發覺。

    只專注於魚杆上，不知在想些什麼，魚兒咬鉤了也沒有什麼反應。

    良久後，秦慕言寂然無聲的走過去，在他身旁坐下。

    秦禹昭終於反應過來，連忙放下釣杆向他行禮：“皇叔。”

    “聽雪落說，你釣魚技術不錯？”

    秦禹昭怔了一下，沒想到她竟在別人面前提起過他。

    心裏不知什麼滋味，良久才露出一個笑。

    “讓皇叔見笑了。”

    “這魚打算怎麼處理？”

    半桶魚，少說也有七八條。

    秦禹昭想了想：“附近有家酒樓魚做得不錯，可以拿去加工。”

    “也好，方纔在酒宴上沒吃什麼東西。”

    還是上次和歐陽雪落去的那家酒樓，還是那張桌子，還是那桌全魚宴。

    不同的是，他可以喝酒了，不用再喝魚湯了。

    兩個男人各懷心事，菜吃得不多，酒卻喝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