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很多血
顧錦看到那人腳下踩著的內褲,是她才洗的。
她怔然地看了一眼裴澈。
只見輪椅上的人沉默得厲害,眼底的寒意涼徹人心,顧錦心底升出恐懼的顫動,深知大魔王現在很生氣,這人是真的惹到大魔王了!
可是他把洗乾淨還沒幹的內褲帶出來幹嘛?
她想不出什麼原因,但是他是大魔王,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他就是把馬桶拆了丟出來曬也不關別人的事!
“你才噁心!你才變態!”
火氣沖天!她見羅新抓著竹杆,那人暫時不能造成威脅,便跳出去飛揣出一腳,並利索地撿起內褲,跟寶似的緊抓在手。
此刻的裴澈自卑又敏感!耳邊紅到了天際,臉卻越發蒼白。
顧錦心酸酸的,疼得都糾在了一起。
羅新正驚訝女孩驚人的腳力,居能一腳把人踢翻在地,而那地上的人已經起來,衝向顧錦想要報復。
動作又兇又快!
羅新下意識地一棍子打過去,正巧打到那人的腦袋,那人便重新倒在地上,抱著頭“嗷嗷”嚎叫,有鮮血流了出來。
羅新嚇了一跳,一味的表現,倒是忘記了輕重。
而顧錦卻是看到裴澈將手裏一直緊緊捏著的石磚猛得舉起,在那人倒下後,又輕輕放下。
嘿,他總算還記得要保護她!
“糟了,他流了很多血,要馬上送醫院!”羅新如是說。
顧錦猶豫地看著裴澈。
“管他去死!”裴澈面如寒霜,面對鮮血與可能會消逝的性命,無比漠視。
“過來搭把手,我們一起送他去醫院吧。”羅新招乎著看似善良純真的女生,原本也沒指望這個殘廢,倒是正好讓美女看看這個殘廢有多冷血,多變態。
可偏偏顧錦緊挨裴澈,如出一輒的冷淡與肯定,“你自已去。”
看著兩人和/諧的氣質,及其諷刺地叫羅新從頭驚到腳。
人是他打的,他們是可以不管這人的生死,他卻是不能。
雖然不甘卻只能獨自將人弄上車去。
可他羅新是爲了誰才下的手?
離開前,他憤恨地看了男女一眼,太不要臉!太可惡!太過份了!
尤其是那個沒有希望、沒有前途,靠著別人施捨善心而活著的人,真是走到哪裏都該是惹人厭惡的!
阿——!為什麼會這樣!噁心的血,噁心的人,搞得他的車子又髒又臭,羅新心底吶喊,將對兩人的怨恨濃重地記在心底。
“裴澈,你還好吧?”
顧錦巍巍顫顫觀察著,伸手想要給他拍拍身上的灰塵,只是抓在另一隻手中的內褲在裴澈眼裏十分刺眼,連帶著越發討厭起她來!
他無法忘記當初卑微祈求這女人為他說句公道話的時候,她是怎麼樣的冷漠。
明明只是舉手之勞,她卻故意要置他於水深火熱之中!
他今日的好與不好全是她一手造成的!
她居然還裝著一副關心的樣,問著世上最飽含諷刺的問題!
狠絕的捏住她的手,“你為什麼還來?我好不好與你有什麼相干?怎麼你顧大小姐現在對著我這樣的人,就不覺得噁心了?不要忘記了你以前說過的話做過事,你那可笑的驕傲與高貴自尊呢!”
壓抑的情緒暴發,濃重的戾氣盤上眉頭,言語犀利又諷刺,手勁也一併加大。
顧錦被捏得生痛,卻顧不得一切的半跪下來,撲在他身上抱著他,緊緊地抱著,“你不生氣,不要生氣了,是我錯了,對不起,給我一個補救的機會好不好?”
她顫粟著,幾近哀求著,滾滾落下的眼淚飽含慌亂於不安,他森寒的言語如一塊塊巨石砸在她的心尖,落在她的心底,叫她陣陣發痛發酸。
她雖然聽不懂他說的哪件事,但她卻聽得出她過去傷他有多深,他若是一直恨著她,不肯原諒她,這叫她該如何是好?
她好怕,怕自已在芒然的未來再次經歷厄運與迷失......
她抱著他,身體重量壓在他殘缺的腿腳上,那股子帶著電般的觸感延綿而上,硬是讓裴澈升起了一絲不自在。
奈何她抱著他太緊,哭得太認真,一點感覺不到他的抗拒。
見她哭得那麼懇切那麼真誠,他心裏升起了一絲不確定,心底稍稍棉軟。
“主人......求求你,可不可以不生氣?”裴澈的鐵石心腸讓她想起往世如提線木偶般的境遇,於是以低落的聲音喚著高貴的形容詞,卑微如泥塵。
可惜這一聲呼喚並不能讓裴澈憐惜,反將他才生出的一丟遲疑給消磨怠盡!
“我不是你的主人,別搞什麼把戲,也不要把我當做其他什麼人?”強健的手臂無情地掰開顧錦的手,將她像破布娃娃一樣推倒在地。
頭也不回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