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寒拿出一壺水，緩緩蹲在素察面前說道：“我就不幫你把嘴裏的臭襪子拿出來了，一是我不想讓你的喊聲惹來麻煩，二是我也懶得聽你嗶嗶。”

    “而且你這時候也說不出什麼有營養的話，無非就是你老爹和老媽能給我許多錢，又或者是你老媽老爸饒不了我之類的俗話，沒意思。”

    “我給你講講我的想法吧，我切斷了你手腕上的兩條中小動脈，就是割腕自殺的那種套路。”

    “但是我給你補習一個知識點，實際上很多人割腕自殺之後，他們根本死不了，你知道為什麼麼？”

    “因為人體的血小板會讓血液凝結，中小動脈的壓力不足以讓血液短時間內大量流出，所以到最後你的傷口會結痂，你很可能不會因為失血過多而亡。”

    “那真正割腕自殺的步驟應該是怎樣的呢？”

    說到這裏，肖寒將水壺裏的水倒在素察手腕的傷口上：“這樣，不停的倒水沖刷傷口，讓傷口不能結痂，這樣就能失血過多而亡了。”

    “所以真正懂行的想要割腕自殺的人，都會把手腕放進灌滿水的浴缸，或者其他類似的東西里。”

    “你不用擔心這些，我會幫你倒水沖洗傷口的。”

    肖寒緊緊盯著素察的雙眼，任憑素察眼神之中的求乞多麼強烈，李言就只是一臉的淡然：“怎麼，這就慫了？”

    “別慫啊，你欺負弱小的時候，你迷件李平平的時候，甚至你後來還拿著影片去找李平平的時候，你可不是這種態度啊！”

    “而且看你當時迷件李平平，整個過程中還嬉皮笑臉的拍影片，一點不覺得悔恨羞愧，想來那些噁心事你不是第一次做了吧？”

    說到這裏，肖寒發現素察的眼神有些閃躲，立馬知道自己應該是猜對了，心中的殺意不由更盛。

    “你不用求我，今天我是不可能放過你的，宰了你，是替天行道！所以你還不如怨恨我，或者……想辦法用眼神殺死我？”

    “算了，不跟你開玩笑了，我繼續給你科普生物學知識。”

    “當人體失血量達到他總血量的20%的時候，人體就會出現明顯反應，例如心慌、氣短、心率加快，脈搏細數，同時還伴有嚴重的頭痛、頭暈、視線模糊。”

    “隨後，人體就會進入失血性休克狀態。這時候如果不馬上輸液、輸血、擴充血容量，那這個人就會嗝屁。”

    “成年人失血500毫升的時候，並不會出現明顯的身體反應。失血800毫升的時候，就會出現我剛纔說的那些症狀。”

    “當失血超過1500毫升的時候，就差不多要死了。”

    “按照你現在的出血量，再考慮到你未成年人的體質，三分鐘左右你就會出現身體反應。”

    說到這裏，肖寒再度盯著素察的眼睛看了一會。發現素察看他的眼神雖然充滿了怨毒，但他似乎有點精神不集中。

    肖寒嘴角一揚，笑道：“奧，你已經開始無法集中注意力了！也是，你現在已經流了差不多……700毫升血了。”

    “很快你就會感受到我剛纔說的那些症狀，然後進入失血性休克的狀態，再然後你就可以解脫了。”

    “但是！”肖寒突然話鋒一轉，然後抬起水壺往素察臉上倒了點涼水，這才繼續說道：“我不會讓你輕鬆暈過去，我會一直讓你保持清醒！”

    “這樣的話，你會清晰的感受體內鮮血的流失，然後慢慢感覺身體的麻木、慢慢感覺到冰冷，最終慢慢在絕望中等待死亡的到來！”

    “這個過程可能會很煎熬，但沒關係，我有的是時間陪你！”

    肖寒的每一句話，都像是錘在素察心頭的重拳。最關鍵的是，素察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反應，肖寒的話全都一一印證了，他絕不是在危言聳聽！

    這個面向平平的傢伙，是個絕對的惡魔！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素察拼命的掙扎，拼命的乞求，從小到大，他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卑微。然而他的乞求，卻只能化作意味不明的“嗚嗚”聲。

    那個惡魔，非但沒有流露出一絲絲的同情，眼中反倒是充滿著玩味和調笑。

    於是乎，素察的內心情感從卑微的乞求，轉變成憤怒，再一步步轉變成對死亡、對眼前這隻惡魔的恐懼。

    然後這一切都開始變得模糊，那個惡魔，就只是不停的往他的手腕上和臉上倒著涼水。

    在涼水的不停刺激之下，他終歸還是感受到一陣陣的無力，一陣陣的絕望。

    而在意識徹底消散之前，又似乎有那麼一股素察自己也沒有察覺到的絕望。

    “呼……”

    大約十分鐘後，肖寒看著素察的瞳孔慢慢消散，眼中的色彩也徹底暗淡下來。這才長舒一口氣站了起來，隨手將水壺丟在一邊，他再次拿起了鐵鍬。

    “我相信你最後時刻肯定是會後悔的，但李平平遭受的一切，李維傑一家遭受的一切，不會隨著你的後悔而逆轉。”

    “更何況，你的後悔到底是因為心中的歉意，還是因為對自己悲慘下場的後悔呢？”

    “如果不是因為李平平那一鐵鍬，如果不是因為我的出現，恐怕你這種後浪根本不會因為你的罪行而受到懲罰吧！”

    “你的後半生一定還是會一片坦途，你甚至可能會繼續做出更加畜生的事！”

    “所以，下輩子投胎做個好人吧，小畜生……“

    一番毫無意義的感慨之中，肖寒培上了最後一鐵鍬土，然後就爬出土坑，離開了這注定骯髒的衙門新址。

    肖寒騎著三輪小摩托回到肉店，卻沒有注意到一雙冷豔的眼睛在黑暗中看著他離開。

    “長安，你為什麼會做這種看似無意義的事情呢？我對你真是越來越感興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