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敬面色凝重的盯著肖寒看了許久，才冷冷說道：“什麼美人魚，你把話說明白！”

    “吶，張都尉，你這可就不地道了。剛纔我幫你抓到了這個狼衛，你翻臉就不認人了。現在聽說我有線索，又直接讓我說出來，我不要面子的啊！”

    肖寒本想討價還價一番，跟張小敬談談條件，讓他同意帶著自己一起查案。

    可沒想到張小敬完全不吃這一套，乾脆理都不理肖寒，直接帶著圖格魯就走。

    肖寒一看，這傢伙這是想白嫖到底啊。當即也是一轉身，邊走邊說道：“哎呀，看來長安城今日是免不了一場災難嘍！”

    一邊說，一邊強忍著回頭的衝動，漫無目的的往前走。纔剛走了沒兩步，就聽張小敬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總得讓我知道，你的目的是什麼！”

    一瞬間，肖寒露出了老狐狸一般的笑容，轉過身，就看到張小敬已經開始招呼望樓的人，讓他們派人把圖格魯押回靖安司。

    “張都尉你今天跑出來賣命，為的是什麼？”

    肖寒沒有直接回答張小敬的問題，而是反問了他一句。

    張小敬先是一愣，隨後纔回答說：“你不是先知麼，幹嘛還要問我啊。”

    肖寒繼續說：“呵呵，那我就施展我的先知能力，好好算算你到底是爲了什麼賣命！”

    說著，就假模假式的眯起眼睛，掐著手指做神棍狀。過了一會，猛地睜開眼睛：“事實上能讓張都尉賣命的原因，看起來很簡單。”

    “你是個死囚，那只有活命對你來說最有吸引力。所以……我想靖安司的四字弟弟……奧不，靖安司的小狐狸，應該是許諾了你，只要你查明真相，就免了你的死罪。”

    “但張都尉是個聰明人，知道唐律嚴苛，你所犯之罪有震動整個長安城。靖安司權力不小，但要免你死罪，恐怕也是畫餅充飢，騙你賣命而已。”

    “可問題是，你偏偏願意被騙。哪怕知道小狐狸騙了你，你卻還是盡職盡責的查案，這是為什麼呢？”

    肖寒邊說邊觀察張小敬的表情，他心機深重，表面上一直都是古井無波。

    但肖寒還是敏銳的察覺到，自己這番話說到後半段的時候，張小敬的內心已經起了波瀾。

    “哎喲，水盆羊肉味道多美啊！火晶柿子多甜啊！”

    “長安，這座千古第一雄城，恢宏大氣，生機勃勃。大家爲了迎接上元節，全都盛裝打扮，男女老幼，臉上掛著由衷開心的笑容。”

    “這畫面，很美，不是麼？”

    “所以說，張都尉一定很想保住長安城的美麗，保護長安城百姓的笑容。為此，哪怕被人欺騙，也願意不顧一切的拼上性命，不是麼？”

    話說到這一步，張小敬的表情已經完全變了。他之前一直對肖寒說自己是先知感到嗤之以鼻，但現在，自己心中的想法已經完全被說中了。

    再加上之前肖寒的所作所為，這小子難不成真有先知能力？否則他怎麼會什麼都知道！

    “我的名字叫張虎，乳名長安。我老爹跟你一樣，喜歡長安城，所以纔給我起了這麼個名字。”

    “我繼承了我老爹的意志，也愛著長安城。我們其實是一類人，所以你問我目的是什麼，我的答案跟你一樣。”

    張小敬再度看了肖寒一會，苦笑著搖了搖頭：“我並不覺得這世上有這麼多像我一樣傻的人，但如果我不信你，就等於是不相信我自己了。”

    “所以……你說要帶我去抓條大魚，而且還是條美人魚，那這條美人魚現在在哪呢？”

    聽張小敬這樣說，肖寒為之一笑，不管自己剛纔那番話有多假，也不管張小敬有沒有被忽悠住，眼下兩人配合查案，是沒問題了。

    “魚在懷遠坊，不過那條魚性子有點烈，牙齒也很鋒利。我事先宣告，我這個人是玩腦子的，打打殺殺我不擅長，所以你要不要再叫兩個幫手？”

    張小敬想了想說：“你說的那條美人魚，是一條啊，還是一群啊？”

    “一條，就一條！”

    “那沒事了，走就行了。到地方之後你只要告訴我她的身份，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

    “也行吧，我看你五尊閻羅手段也夠狠的，她應該是打不過你的！”

    一邊說著，兩個人便結伴往懷遠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