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槍口抵在眉心，桑瓊整個人彷彿都被凍住了，耳邊只有咚咚的心跳聲。

    桑瓊一個被捧大的富小姐，哪被人用槍指過腦袋，嚇的眼睛都不敢眨，孟彤耿旭也被這突然的一出嚇住了，呼吸都不自覺的放緩，生怕驚到白祁，手一抖桑瓊就領盒飯了。

    孟彤不敢有大一點的動作，眼睛緊盯著白祁手裏的槍：“有什麼話好好說……別傷她……對你也沒有好處……”

    耿旭求救的視線看向棠玖。

    棠玖突然從輪椅上站起來，在兩人錯愕的目光中走到白祁旁邊，抬手拿走抵著桑瓊的槍。

    “看懂了？”

    白祁看著久久回不過神的桑瓊，淡淡道：“恐懼、絕望、疑惑、不捨……很複雜。”

    棠玖看了一眼手中的槍，突然抬手，槍口指著白祁，毫不猶豫的開槍，子彈擦過白祁的臉頰卻沒有留下血痕。

    “明天開始，我會帶你去人類聚集的地方，隨意觀察人類。”

    白祁沒有立刻開槍殺了桑瓊，是因為想看看桑瓊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會有什麼樣的感情，當然，他會在看完之後扣下扳機，但在那之前，槍被棠玖拿走了。

    子彈擦過白祁卻連眼睛都不眨一下，棠玖嫌煩，直接把槍扔到了旁邊的花叢裡，轉身走出花房。

    白祁瞥了一眼桑瓊，沒再堅持殺她，推著空輪椅跟了出去。

    白祁一走孟彤和耿旭鬆了口氣，連忙起身繞到桑瓊身旁，“怎麼樣？傷沒傷到？”

    孟彤把呆呆的桑瓊摟在懷裏，“沒事了……”

    剛剛那一瞬間的壓迫感，孟彤敢保證，如果他們不是坐在椅子上而是站著，早就癱軟在地上了，更別提直麵白祁的桑瓊了。

    ——

    從那天開始，桑瓊再也沒來過莊園，而棠玖幾乎每天都會帶白祁出去走一圈，有時候是去超市，有時候是在咖啡店書店，有時候也會在街上。

    與其給自己找氣，還不如把白祁打發出去，沒準還真能學的像個人樣呢？

    執著於讓白祁像個人的棠玖沒發現，一向怕麻煩的她竟然會最大範圍縮小自己睡覺的時間，帶著白祁到處溜達，然後耐心解答他的問題。

    這種主動給自己找“麻煩”的行為被棠玖定義為“不想看白祁那副鬼樣子給自己添堵”。

    白祁一身休閒裝蹲在路邊，面前鋪了一地的玫瑰花，都是從莊園剪下來的，在棠玖的“建議”下，白執事變身賣花的小哥哥。

    有棠玖這個“殘疾人”做吉祥物，幾乎每個路過的人都會買上幾支。

    白祁看著一個拿著冰激凌笑容洋溢，蹦蹦跳跳過去的小孩子，有些不解，“開心，滿足？”

    棠玖捏著一支玫瑰花，一瓣一瓣的揪花瓣，“因為有冰激凌。”

    白祁點點頭，又將視線移到一個坐在路燈下哭的女孩子，“她為什麼哭？”

    “難過，發泄情緒。”

    棠玖盯著指尖那瓣鮮紅完整的花瓣看了一會兒，突然張嘴，在白祁回頭看她之前把花瓣塞進嘴裏。

    嗯，味道湊活。

    “小姐，你為什麼不哭？”

    棠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