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影子這麼多年的感情，知道他心裏想的什麼，也知道該怎麼跟他說，才能說服他。

    影子眸子微顫，語氣瞬間沉了下去：“我沒想過失敗。”

    天元界沒有主宰。

    他主宰修為，還有幾十只主宰修為的戰獸，不管怎麼說，都應該處於不敗之地纔是。

    可沒想到……

    “你知道你跟魔界妖界的有些人差在哪裏嗎？”神王拐着彎的一點一點說服他。

    影子抬眸看他，眼睛裏是求知慾。

    神王一點一點說著，為他解答：“魔界，妖界包括咱們神界其他人復仇，都是一個人行動，從來不會策劃大事件，知道為什麼嗎？”

    “不知道。”

    “他們都知道，一個人行動方便很多。”神王這些年其實看得很明白，有些事情他只是沒有管而已，“不然你以為咱們神界，還有他們妖界和魔界總是時不時的有人死掉，還查不出原因？”

    影子眨了一下眼睛，似是想到什麼。

    神王直接告訴了他：“就連你，也遭到過刺殺，不是嗎？”

    “是……”

    “殺你的人，都是當初三界大戰時你殺的那些人的家人或者朋友。”神王明白人性，也知道那些人的心思，“他們為什麼不像你一樣策劃這麼大的事？而是選擇刺殺？”

    “因為他們心裏清楚，策劃這種大事件，是會讓自己的心理得到滿足，找到報仇的快感。”神王一直說，沒停頓過，“但同樣風險太大，若失敗，付出的代價只會是死路一條。”

    影子怔忪了一下。

    忽然想起當初的事。

    神王一而再再而三的囑咐，讓軍營的人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嗎。

    也想到那些來刺殺自己時的仇恨眼神。

    “我真的錯了嗎……”

    “你想報仇，這沒錯。”神王說服人的方法不是跟人講道理，而是換一種讓對方能夠接受的說法來說，“若看到自己的親人死在自己的眼前不想報仇，這纔不正常，但你錯就錯在，用錯方法。”

    影子瞬間恍悟，清冷的臉上扯出一抹苦笑。

    晚了。

    一切都晚了。

    “知道為什麼魔界，妖界以及我們神界的人被殺後，沒有人追究，只是吩咐交代下面的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警惕面對所有嗎？”神王繼續跟他交流，看著他難受，他的心裏也不是滋味，“那是因為三界的高層都明白，就算抓到了也不能怎麼樣，對方只要說這人當初殺了自己的親人，殺了自己的朋友，自己是來報仇的，就不能說什麼了。”

    “就算他口中的朋友親人是在戰爭中被殺死，也頂多是廢掉修為，逐出界的罪過。”

    “可你……”

    “你將無辜之人牽連了進來，魔界和妖界的人都會討伐你。”

    “對不起。”影子這次是真的恍悟了，他從來就沒想過這麼多，“我……”

    神王看的心裏難受，眼眶也有些發澀。

    幾千年的感情啊。

    怎麼可能真的無動於衷。

    “神王，您將我交出去吧。”影子想通了，眸子一片死寂，“殺了那麼多無辜之人，把我殺了，也算是給他們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