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志出來的時候，方天正正在門口等著他。

    李大志還特別感激的握著方天正的手，對他說道：“我果然因為投案自首而被無罪釋放了，是謝謝您啊。”

    “沒什麼，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嘛，本來我們的政策。你次坦白，不但白天會睡得更好，相信夜裏也會睡得更好。”

    句話聽上去不像是方天正的說法，反而更像是玄黃杉的臺詞。

    送走了李大志，程超和趙雨出來了。

    “為什麼人認罪認的痛快呢。”

    “是因為咱們的半仙在他的睡夢當中，帶著他去地獄走了一圈。”

    “他違規啊，提前跟犯罪嫌疑人接觸。”

    方天正笑著看了她一眼。

    “你如果去告他違規也可以，需要用時間跟地點來證明他的確接觸過。要知道咱們的規則雖然管的調查員管不了無常的。”

    “真是作弊。我發現咱們家半仙最大的特點非常喜歡作弊。”

    至於玄黃杉是否是作弊，方天正倒是不想找當事人問一下。當事人現在還非常忙，他去找了一個他應該去找的人，確定了一些她應該確定的事情。

    因為他是去找洪荒霆了。

    依舊是咖啡廳，依舊是座位，人依舊還在裡在享受著一幅整體咖啡。

    依舊沒有預料到玄黃杉會突然之間紮在他面前。

    “你今天來找我又什麼事情啊。”

    “看到你文章，又看到你們句話，我想你還真不知道墨勝白已經被抓了吧。”

    作用非常明顯，因為端著咖啡杯的人手一下子沒有穩定，咖啡杯幾乎灑了出去。

    玄黃杉冷眼看著他，羽扇輕輕地搖動一下。

    “他被抓了，你有事嗎。”

    玄黃杉就冷靜的看著洪荒霆，輕搖的羽扇，依舊不緊不慢的輕搖著。

    “為什麼他被抓到我一定要有事呢。難道我跟他之間有什麼關係嗎。”玄黃杉輕輕的將頭一側，故意問道。

    他的目光，就像是一柄利劍一般，還是第一次讓洪荒霆招架不住。

    洪荒霆仰天長嘆一聲，問道：“你是不是都已經知道了。”

    “我應該知道什麼。”

    “你背後的道刀傷。”

    洪荒霆明顯的開場白，自然也是爲了說實話。

    “我覺得你還是有什麼實話，就說出來吧。因為我已經什麼都知道了，只不過是在給你一個說實話的機會。”

    他的一句話讓，洪荒霆笑了出來。

    “你是不是做調查員做的太習慣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跟你坦白了，有什麼好處嗎。”

    “坦白的好處你不跟我坦白，我會恨你一輩子。如果你跟我坦白。”

    玄黃杉停了一下。

    “我會恨自己一輩。”

    洪荒霆真沒有想到他，竟然會說出句話來。

    “從句話當中，你應該早就知道，我已經推斷出一切了，你必須要跟我說實話。只有樣子才能夠撥亂反，咱們兩個纔能有救啊。”

    “撥亂反正的最終下場是什麼呢，你會怎麼樣。”

    “我怎麼樣無足輕重，重要的是天地間的規則不能被打破，打破的代價很嚴重的。”

    洪荒霆完全不同意他的種說法。

    “應該是天地間的規則無足輕重，而你是最重要的。我不認識規則，我認識你。”

    看起來是談不通了。

    兩個人沉默一陣。

    “你究竟知道多少。”

    “全部。”

    “你總是樣子。”洪荒霆用一種非常不幸的笑容看著他，為自己又倒了一杯咖啡，也為他倒了一杯推到了他的面前。

    玄黃杉看到他完全不相信，從自己的，口袋當中拿出一個藥劑瓶。

    “中間界，給我開的藥劑。你知道是什麼東西嗎。”

    “是時間藥劑啊，利用種藥劑，能夠讓人的身體回到，受傷之前的某一階段。服用藥劑，身體的時間就會從階段算起。隨著時間的流逝，傷勢會逐漸出現。”

    “是為什麼兩年無論我怎麼修煉，功力都沒有辦法提高的原因。因為我的身體永遠的停留在了一刀被砍之前的四個小時。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力量在累積，量的漸變總會引起質的突變的。”

    量的漸變，引起質的突變，是一個鐵的定律。

    洪荒霆卻不知道定律能夠在實踐當中發揮什麼作用。

    “多年了，每四個小時我就會累計一次，每四個小時我又會去累計一次。一直到現在，我已經超越了四個小時，超越了時間的溝&壑。”

    “方天正傢伙個混蛋。如果不是他讓你去一隊當什麼半仙，你現在還不會變成樣子。”

    “如果他沒有讓我去一隊當半仙，我又怎麼能夠利用時間悖論來躲開越過時間溝&壑的懲罰呢。”

    洪荒霆承認。玄黃杉的確是非常的聰明，堪稱是空前絕後的智者。

    所謂時間悖論，如果他所承受的傷勢是能夠被抵消的傷勢，等到他第二次，再次承受種傷勢的時候，兩個傷勢之間就容易被抵消。在時間藥劑的幫忙之下，他的時間永遠停留在他受傷之前的一段時間。

    停留在受傷之前的段時間中，如果他接受了正好能夠中和身上固有傷勢的攻擊。就說明，他身上的道傷是就已經可以痊癒了。

    兩個傷勢之間相互重合，是他沒有傷。

    理解起來，雖然有點繞口，將事情前後串聯一下，徹底明白了。

    他身上的舊有的傷勢，是無常所造成的傷勢，是洪荒霆的造成的傷勢。因為洪荒霆造成的無常傷勢讓他沒有辦法自行癒合，只能夠用時間藥劑來暫時壓制，是玄黃杉的身體時間永遠的停留在受傷之前的四個小時。

    無常造成的傷勢和羅剎爪子上毒藥正好是以毒攻毒，能夠順利抵消。他硬生生的扛了一下巨型羅剎的爪子，是羅剎毒性之中最強的一種。

    時候的他正好處於，時間藥劑失效的階段。

    簡單來說，他一邊在正常的身體時間線當中被無常砍著，在現實的時間線當中又被羅剎打到了同一個地方。

    無常造成的傷害，和羅剎造成的傷害，彼此之間中和。

    同一個人在同一時間的同一部位，經受了兩種完全能夠抵消的攻擊。

    按照以毒攻毒的疑問，兩種攻擊可以完全的被抵消，而人則是安然無恙。雖然是一步險棋，讓他在醫院裏昏睡了一個星期。卻非常有效的讓他闖過道時間溝&壑。

    後背的傷勢不斷癒合，長時間以來，所積攢的功力也一下爆發出來讓他所進步。

    所謂的時間悖論。一個人在一條時間線當中受到的一種傷勢，與在另一條時間線當中受到的另一種傷勢如果相互抵消，人就等於沒有受傷。

    在單一時間線上來看，人是沒有受到任何傷的。

    所以他能夠跨越時間溝&壑，他能夠存活到現在。

    “現在你明白了吧？我為什麼能夠存活到現在。和你的某些契約沒有任何關係，你的契約只能夠讓我陷入更大的困境當中。困境你。”

    洪荒霆無語。

    “你還真是一個天才，真沒想到，本來是必死的一局，竟然找到轉圜的餘地。甚至說找到了克敵制勝的辦法。”

    “關於時間百度，你知道的太少。你告訴我的也太晚了。咱們現在所在的世界，條時間線，並不是會取消的一條時間線，它會一直存續下去，甚至可以變成主時間線。”

    洪荒霆承認，如果條線變成主時間線，很多事情就都不一樣了。

    黑的可能真的會變成白的，而白的卻永遠被黑了。

    皎皎者易汙啊。

    句話用來形容，很多東西都是正確的，用來形容她就更是正確了。

    白色，是最容易被染上其他顏色的。

    “如果是，我就真的回不去了。”

    洪荒霆感嘆。

    “並不是回不去。如果撥亂反正，一切都可以回去了。你的罪名不存在。我一直都不明白為什麼中間界，從來不宣佈對你的審判，也從來沒有往城市調派過第二個白無常。是因為到最後你的所有罪名都不存在，你什麼都沒幹。”

    玄黃杉越說到最後時，眉頭皺的越緊。

    一個人在，經歷過一段時間，又重新回到了時間的起&點。又經歷段時間，卻將之前所做的所有事情全部取消了。究竟應該是以誰爲準呢，自然是以後邊的爲準。

    後入為主，時間線上的規則。

    最後做的事情纔是最重要的，蓋棺定論。

    “你句話是什麼意思。說我之前所做的一切事情都白做了。”

    “不是說你所做的一切事情都白做了，而是說在一段期間，你就沒有做錯任何事情。無論是你散播《陰陽詭辯》，還是在陝西怪案當中被神婆害死的人。或者是此時的墨勝白，都是在時間當中不存在的人。”

    洪荒霆的臉色看上去好受了一些。

    他生怕玄黃杉把最後一個人說出來，在時間線當中，不應該存在的人還有一個。

    “爲了人能夠在時間線當中活蹦亂跳的，你付出了很大代價，讓我告訴你的是，人不值得你付出代價。”

    “我說他值他就值。人在後麵的生活當中，也顯現出了它的真實價值。我的付出的確是物有所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