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他的幻覺當中是有漏洞的。為什麼我沒有看出來呢。”

    三爺是真的沒有看出來，他一致認為這是一個很完美的術法。對看法，玄黃杉倒是有些鄙視了。

    “叔叔啊，您這一代人只會拿著鐮刀大砍大劈。這種觀察事情的精細活你做不來的。”

    方天正過來將自己家的半仙給攔住了。

    他那張嘴，得罪了外人罷了，面對自己的叔叔還是口下留德吧。三個人重新坐回到了沙發上，方天正再次將記憶片段開啟。

    “那我說一下這第一個漏洞吧。”方天正笑道。

    “早上好啊，玄黃鬆先生。不知道這一大早上起來，你來我這裏究竟是要幹什麼呢。”墨勝白坐在辦公桌後對玄黃鬆笑道。

    這是玄黃鬆記憶當中的第一個記憶片段，也是整個迴圈的開始。墨勝白對，椅子剛剛傳過來。

    “停。”方天正將影片停了下來。

    他指著影片的角落裏麵的一個落葉。

    “我注意了一下他身後這株盆栽的落葉，每一次重新回到場景當中的時候，落葉都會重新落下。按照他所重複的順序，在整個宇宙盆栽纔多少葉子早就落成禿毛了。所以這反覆的落葉他的第一個漏洞。”

    說完這句話，方天正又將記憶快速的過了一遍。

    三爺的確是看到落葉在山上落下，而且每一次重複過程的時候，落葉都會落下。

    這種情況在真實世界是絕對不可能出現的。

    “真是可憐了，他以為自己是陷入了一個世界當中，再也醒不過來，實際上只是陷入了一個場景當中。看起來論起洞察能力還是稍微差一些的。如果他真的能分辨是假，不會引起後面的絕望了。”

    “這也不能怨他，在對鏡子裡面說出了第一次的你是誰，他的記憶當中，雖然還能保留東西，他自身的主觀注意力就沒有辦法再集中了。”

    “就算是你親兄弟哈。還真會為他開脫。”

    方天正的調笑讓玄黃半仙非常不滿的看了他一眼。

    “我只是實事求是而已。現在情況只不過是咱們兩個人坐在這裏，毫無危險性的去分析。”

    玄黃杉的意思，方天正明白。

    如果在時候，自己真的是當事人，這對著鏡子說出你是誰，在自己心慌意亂的情況下，還是否能保持的注意力，那的確是個問題。

    這需要長期的訓練和練習，一般人哪裏會對自己有過的練習呢。

    就算是無常，就算是特警，都不會對自己有這種練習。

    尋常人如果不是吃飽了撐的，或者心理變態，是不會對自己的心靈進行加強的。

    現代人的心理本來就夠虛弱的，一旦受到任何的精神攻擊，就會精神崩潰。大概也是天可憐見吧，所以在現代社會，懂得精神攻擊的人非常少。

    墨勝白，絕對是其中一個。

    玄黃杉繼續所第二個漏洞：“我說一下第二個漏洞吧。在第一次聽到那一陣鈴聲的時候，我就覺得那是一個漏洞。如果是我，我會在時候醒過來，至少也會意識到，世界並不是一個真實的世界。”

    “這又是為什麼呢。”這是三爺的問話。

    玄黃杉的依據除了是因為他自己曾經就陷入過這種幻覺之外，還有自己對死亡的瞭解。

    有一種說法叫做太平間裡面不要呼喚任何人的名字。那是因為死者是有記憶的，聽覺是死者最後喪失的感覺。如果你在太平間當中呼喊一個人的名字，死者就會根據人的聲音去找到人。

    經常會產生一些莫名奇妙的陰緣。

    緣分處理好了會是一種功德，處理不好，則會讓自己莫名其妙的喪命。

    這是非常危險的。

    所以太平間就立了一個規矩，不要讓人輕易的在太平間當中呼喊邊的名字。

    玄黃杉在聽到鈴聲就知道自己處於幻覺的唯一解釋自然界當中，既然不怕產生的鈴聲，那鈴聲就一定在自己的耳邊。所以自己一定是在幻覺中。

    這，也是墨勝白老闆的第二個漏洞。

    “漏洞似乎有點牽強啊。”方天正覺得有些不明白，為什麼半仙要提出漏洞。

    “那我稍後再給你解釋解釋漏洞的重要性。你說下面你看到的漏洞。”

    接下來當然是有漏洞的。方天正找到的漏洞還真不少。無論是大堂上不動的鐘表還是巨大的鏡子。

    等他喋喋不休的將所有漏洞說出來，玄黃杉則補充了自己的兩點漏洞。

    “他的下一個漏洞大街上的，陽光角度。我的傻弟弟怎麼也不想想，不可能每一次他出來的時候都是同一天吧。”

    “那現在你能跟我說一下鈴聲到底怎麼回事兒了吧。”方天正問道。

    玄黃杉提出來的問題。

    “你有沒有注意到每一次鈴聲響起的時候都是，幻覺結束的時候。而且是以死亡來進行強行結束的。”

    “我當然注意到了，這又有什麼關係呢。”方天正不解。

    “當然有關係了。每一次幻覺結束的時間基本上都差不多。是小松在進入幻覺，總是在固定的時間內結束幻覺。我倒是想問問你，為什麼要在這固定時間當中結束這幻覺。”

    方天正一時間想不明白。

    “那我再問你，為什麼他每一次都會忽略樹葉落下的情節。”

    這一點方天正就更想不明白了。

    “如果你想不明白，我來給你答案。因為時間再長，他就壓制不住小松了。”

    他的這句話就像是醍醐灌頂一般，讓方天正醒悟了過來。

    “如果幻覺時間再長一些，那幻覺就一定會出現破綻。”

    方天正恍然大悟。

    “是當時如果玄黃鬆，能夠多撐一段時間，就不會有後麵的迴圈了。”

    “幻境就破了。”

    這是答案，也說一聲嘆息。

    “這是為什麼我有把握能夠，一定能夠打破他的幻境的原因。”

    方天正點頭，三爺也是點頭。

    聽上去非常有道理的。

    “今天晚上，我親自去他那裏看一看。”

    “帶上玄黃男和鐵雲天。”

    玄黃杉擺手。

    “不用。他們兩個今天晚上還要執行常規任務呢，不能跟我過去。萬一晚上出什麼事情，他們兩個還是在這裏。這是最後能夠幫你的兩個無常。”

    這句話有點像死亡通告，讓方天正的心中有一些不祥的預感。

    所謂死亡通告，在某些角色死亡之前，會留下的一些通告。

    比如說，如果一個殺手在心中暗暗做決定，做完這一單就洗手不幹了，或者他對別人說出這句話來。這就叫做死亡通告，就打算不幹的一單就一定會出事。又比如說，如果一個人現在打算做完這幾天就不幹，那也算是一種死亡通告。

    發個死亡通告的人就一定會死。

    玄黃杉將玄黃男和步語風留給方天正的這種感覺，讓他覺得好像是玄黃半仙留下了一個死亡宣告一般。

    這大白天的死亡宣告，雖然不吉利，可卻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殺傷力。除了自己獨闖典當行之外，玄黃杉到時還給方天正，留下了一個，很重要的工作。

    那拘捕步語風。

    “我說你沒弄錯吧。拘捕他。那咱們自己的人。”

    方天正不解。

    玄黃杉理所當然的說道：“他現在不是自己。你拘捕他，我倒要看看能從他的嘴裏說出什麼話呢。”

    判斷一下墨勝白會不會給他安插一段新的記憶，也是對對方能力的一種測試。

    方天正也知道這是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

    所以他就回到了一隊，將程超和王猛叫了出來，大搖大擺的去了典當行。

    步語風就在典當行的門口正在擦車。

    方天正直接走到他面前，對他亮出了警官證：“先生你好，現在有些事情希望你回去調查。”

    說完這句話，他沒有等對方說什麼，而是直接示意程超和王猛將人帶走。

    步語風看了一下警官證，先是一愣，被王猛一下子鎖住了手臂。步語風一掙一脫，反向一扣竟然反而將王猛給拿了。

    程超見到樣子，慌忙上去幫忙。她出手拿著步語風的肩膀，捏住了他肩膀上的大筋。

    步語風吃痛的鬆了手，王猛也上來將他按住了。

    步語風的身上突然間爆發出一股力量，將兩個人震開。第三個人的一隻手卻正好按在了他的胸口上。

    方天正的手。

    在一旁的方天正看得明白，步語風能釋放出了無常的力量。程超和王猛是不可能拿下他的。

    所以方天正只能出手。

    手掌按上的剎那，他的左邊半邊身子就出現了無數的咒符鎖鏈。鎖鏈宛如觸手一般伸出來，直接將步語風捆綁起來拿下。

    步語風吃了一驚，抬起頭和方天正四目相對。

    方天正的左眼突然之間爆發出一股力量，將步語風震得後退數步，倒在地上。

    方天正對王猛和程超揮了揮手：“給我帶走。押到車上去，我去找他們老闆談談。”

    “小心點。”程超叮囑。

    “隊長小心啊。”王猛大喊一聲。

    方天正點點頭，轉身向典當行的裡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