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兔子，紅眼兔子。看看那個人，迷途的路子。大水的底子，廢棄的臺子，黑暗的水中還有一隻兔子。”

    在調查局的周圍，一個人低吟著歌謠，輕輕放下一個兔子人偶。

    這個人偶是放在調查局東邊的辦公室中。他放下之後離開，這個兔子偶的眼中紅光一閃。

    “吊墜，吊墜，心形的吊墜。看看那個人，心兒已經碎。唱歌的新娘，沒有了新郎，一片茫然的迷霧還有一個吊墜。”

    他又在西邊的大禮堂中放下了一個吊墜，這是一枚破碎的心形吊墜。只可惜現在這個新型吊墜只剩下了一半，就像是一顆破碎的心。

    “渣滓，渣滓，我願望剩下一片渣滓。我可憐的心，已經摔碎。為什麼你的心理只有那個心上人，沒有我的眼淚。”

    這個人在南邊放下一包東西，而這包東西開啟之後，裡面是一包水晶渣滓。這裏邊是一個已經破碎的圓球，根本看不出原來是什麼東西。

    他最後走到北邊。

    調查局的的北邊是出入大門。他並沒有將東西放在大門口，而是放在了大門旁邊的籃球場上。

    他將籃球真正的放在了籃球場中間，然後便嘆息的一聲向後退了兩步。

    整個人如同融化在大霧中一般。

    東西南北還有頂端的那個耳墜子上都發出一片光芒，整個調查局全都連成了一片。

    調查局內防空警報的聲音響起，不，這個聲音也不像是防空警報只是類似而已。

    玄黃杉等人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所在的屋子慢慢的變化。

    牆壁開始剝落，彷彿時間加快，而牆壁上的白灰慢慢往下掉一般。

    可是菠蘿的白灰並沒有落在地上，而是逆反向天花板而去。

    他們身邊的牆漸漸的開始變化，本來明亮一片的調查局也開始變的奇怪了。

    玄黃杉、方天行、沈泰、步高高，程超5個人身上也分別散發出5種顏色。

    玄黃杉看著自己的手，說道：“看來咱們要被分開了，大家一定要記得。等到再次醒來的時候眼前無論出現了什麼都不要相信，也不要跟著走。你們要找到一個狹小的空間，把入口封死。儘量，不要發出任何動靜，除非看到是我或者咱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過來。當然聽到聲音也不要答應更不要出來，無論是誰叫你。都聽明白了嗎？”

    “你能細說一下嗎？”步高高問道。

    “我能跟你說上一天恐怕來不及，現在咱們等著眼前一黑吧。記住了，如果沒有確實看到咱們幾個人當中的任何一個絕對不能出來！記住了，你們看到的都是假的，你們聽到的也都是假的！”

    玄黃杉最後強調一遍，他們幾個人的眼前果然就出現了一片黑。

    誰也看不清楚誰。

    手腳一開始還起作用，可是漸漸的手腳似乎也不起作用了。彷彿他們的整個人都被黑暗融入一體，彷彿他們的人都在黑暗之中。

    “喂，喂，醒醒。”

    方天行打了一個激靈，便醒了過來。上下左右的看看，他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的病床裡。

    眼前這個一直在推他的人，讓方天行驚訝。

    這個人竟然是羅雪！

    方天行驚訝的坐起身來，看著眼前的人，似乎更為真實。

    “你怎麼了。”羅雪用手按著他的額頭上。

    幻覺，這一定是幻覺。

    或者這是誰的夢。

    最簡單驗證這是不是夢的方法，就是扇自己一巴掌。方天行還真的這麼做了，衝着自己的左邊臉，就是狠狠的來了一巴掌。

    然後他就後悔了。因為他左邊的半邊臉直接腫了起來。

    “你這是幹什麼啊。”

    羅雪驚訝的慌忙拿起毛巾來跑了出去。很快他就回來了，並且將這塊毛巾敷在了方天行的左邊的半邊臉上。

    這種冰涼的感覺也是刺激的方天行的神經。

    方天行捂著自己的半邊臉，就這樣呆呆的坐在床上，然後又呆呆的看了看眼前這個一臉焦急看著他的羅雪。

    他搖了搖頭，突然間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對羅雪說道：“我突然間想玩陀螺，能去給我買一個嗎。”

    羅雪非常真實的顯現出了，無奈的表情，用一種看神經病的眼光看著方天行。之後，她做了一項很多人都會去做的事情，那就是去找大夫了。

    大夫跟羅雪一起回來，對方天行做了一個全身的檢查，並且還問了方天行幾個問題，確定了他的精神沒有毛病。

    但是從他們的對話當中，方天行也知道了前因後果。

    他昨天晚上出車禍了。幸好他只不過是一頭撞在了氣囊上，暈過去了。

    原來氣囊也會讓人暈啊，這個夢境也太假，太不真實了。

    恍惚之間，方天行似乎又看到了一些東西。他的眼前又一片黑暗這黑暗的盡頭是一片光明之地。

    可是這一片恍惚也只不過是一瞬之間的事情，轉眼間他便回到了醫院裏麵又要面對羅雪。

    這絕對是一個假的幻境。這是方天行心中定見。

    可是，眼前的陳雪這麼真實，眼前的世界這麼真實，這就讓方天行知道自己根本醒不過來。

    隨後，方天行又回憶了一下自己，剛剛究竟在想什麼，讓自己脫離了這個世界。

    對，對這個世界的否定。

    只要他否定了這個世界就會暫時的脫離這個世界。

    “你是假的，你並不是真的羅雪。”方天行張口對眼前的人說道。

    羅雪似乎一愣，無奈的笑了笑，然後端起旁邊的暖壺就出去給他打水了。

    這一次，他並沒有看到那一幅黑色影像。

    這回為什麼沒有回到現實當中呢。

    方天行自己琢磨這自己的這種行為。

    一杯水遞到了自己的面前。

    “你可能撞壞腦袋了，會暫時的沉浸於自己所創造的幻想當中。你先喝杯水，冷靜一下吧。”

    方天行看了看眼前的這個大馬克杯，眉頭幾乎皺成了一團。

    他分明記得，這個大馬克杯在他的記憶當中已經被扔掉了。就在他請了半年長假的過程當中的第一個月他就將所有有關於羅雪的東西都清出了他的房間。

    這個大馬克杯也是被他清理出房間的。他還記得在清理出房間的時候，這個大馬克杯還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這個大馬克杯是他跟羅雪畢業之後用第一個月的工資買的，那是他們兩個當調查員的第一個月。

    那個時候程局還是程隊，後來方天行就成爲了方隊。

    是因為程局要臥底，所以就將一切事情由他暫代了。

    一個剛剛畢業的大學生，就這樣統領一個隊，不但要處理好自己所有的事情，還要暗中配合上級。這簡直就是書生拜將一級的難度，可惜他不是陸遜，沒有那份才情，也沒有這個本事。

    但是，方天行偏偏小心翼翼的將所有事情都辦好了，那個時候在他身邊的就是羅雪。

    那個案子結束之後，他歡天喜地的打算卸去隊長的位置，打算迎接程隊的迴歸。但是程隊回來之後並沒有去當隊長，而是直接升級做了副局。三年之後老局長退休，程副局也就變成了正牌的程局。

    這已經是後話了。

    方天行一直在用那個馬克杯，一直到羅雪的死亡。

    莫名其妙的死亡。

    可是現在這個馬克又回來了，又回到了自己的面前。

    方天行的心中難得的有一段悸動。

    他就這樣慢慢的接過了這個馬克杯，喝了一口這杯子裡面的水。

    這個溫度，還是那個溫度。

    方天行並不喜歡喝太熱的水，也並不喜歡喝太涼的水。他喝水的時候更喜歡讓溫度保持在40度左右，也就是比體溫略燙的溫度。

    這個溫度很多人都掌握不好，一直到後來很久的時候，方天行自己都掌握不好。之後他纔想到，其實從大學以來一直是羅雪在給他倒水。他這個喜歡喝四十度水的習慣也是讓羅雪給慣出來的。

    一旁的羅雪卻還是喋喋不休的給他叮囑，絲毫沒有將剛纔否定的事情放在心上。

    “你以後還是少喝點酒吧，身為刑警酒駕你自己也知道這危害，幸好這一次你沒事，不然的話，這可就麻煩了。”

    “我沒事。”

    這是方天行心中另一個感覺到不對的地方。

    他應該雙目失明纔對！

    對，當年那場車禍之後，他的雙眼一度失明，後來醫生右鍵的方法也沒辦法讓他看見東西。可是後來，他的眼睛卻慢慢的不藥而癒。

    可是現在，他居然直接能看見了！

    “我能看見？”方天行看著羅雪。

    “你當然能看見了，幸好你沒事。”羅雪抱著兔子人偶坐在方天行的身邊。

    方天行笑一笑用力的拍了拍兔子人偶的頭，拽了拽耳朵。

    “你怎麼把這個拿過來了？這個不是在家裏嗎？”

    “放在家裏，我總覺得這個兔子有些不太對頭。你看，它的眼睛好像總是在看著我一樣。我有時候都有種錯覺這個兔子人偶彷彿是活的。可是這麼抱著她我卻感覺好多了。”

    方天行笑一笑。

    對，羅雪以前經常這麼說。她送了方天行那個馬克杯，方天行給她買了這個兔子人偶。

    雖然不喜歡，但是羅雪一回家總會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