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卿卿放在背後的手不安的攥緊:“那你去放好水，我自己洗就好。”

    江隨定定的看了會兒許卿卿，放開她的手腕，平靜道:“你有事情瞞我。”

    許卿卿笑容勉強:“沒有，你多慮了。”

    “絕對有事情。”

    江隨語氣篤定，就算她現在表情不像正常人那般豐富，可他依舊能輕而易舉察覺出她情緒裡的蛛絲馬跡。

    “我能有什麼事情。”

    許卿卿垂下眼瞼，完好的半張臉看起來美豔至極。

    江隨沒說話，像是想等許卿卿主動坦白。

    許卿卿目光落到自己衣服紅一塊黑一塊的骯髒痕跡上，撐起笑臉，主動把江隨推進浴室。

    “你放水吧，我去找衣服。”

    許卿卿說著往衣櫃走，這裏雖然沒有B市繁華，但應該不會缺少日用品。

    江隨看著許卿卿的身影，眸光微晃，他將浴缸沖刷了好幾遍，這纔在裡面盈滿清水。

    許卿卿回來時不僅抱著自己的衣服，還給江隨也找了一套。

    她站在他面前，笑意盈盈:“你也去洗一下吧，不過你太高了，這個家裏男主人的衣服你穿可能有點小。”

    江隨接過許卿卿遞給自己的衣服，說了聲謝謝，往隔壁走。

    隨著江隨的腳步聲消失在門後，許卿卿臉上的笑容慢慢不見了，她走到鏡子前，面無表情看著裡面的自己。

    過了一會兒，她脫下上衣，露出了手臂上的十幾個針孔和一大塊割傷，以及一道從胸腔延展到腹部長達十幾釐米被縫合的痕跡。

    許卿卿低頭看了一會兒，輕聲吐出兩個字。

    真醜。

    等許卿卿徹底洗乾淨時，浴缸裡的水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了，她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推門出去就看到江隨盤腿坐在沙發上，懷裏抱著一個抱枕。

    他應該是在等她，她一出現，他的目光就立刻鎖定在她身上。

    許卿卿強提起精神，她扒拉幾下頭髮，把左眼擋起來:“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以江隨的實力，無論他想去哪個基地，對方都會樂意之至的接納他。

    “跟著你。”

    江隨抬著眼皮看許卿卿，他的眸子極靜，像是夜晚月光下一望無際的海平面。

    許卿卿手指無意識的扣著自己的腿:“你不是……恨我嗎。”

    “是恨你，卻也離不開你。”

    江隨承認得乾脆，他忽然想起了什麼，扔下抱枕站起來，從自己之前穿的衣服口袋裏拿出來晶核放到許卿卿面前。

    “以後可能不會像以前那麼多，不過你放心，晶核不會斷。”

    透明的晶核反射著下午陽光看起來璀璨奪目，許卿卿心頭壓上了千斤重，她有些不敢看江隨的眼睛，卻逼迫自己與他對視。

    “你喜歡我什麼？”

    她這樣一個空有皮囊卻心如蛇蠍的女人，究竟有什麼值得他喜歡的？

    況且現在她的皮囊也壞掉了。

    江隨眼神執拗:“哪裏都喜歡。”

    他此生都無法忘記。

    瀕臨死亡的那刻，天使降臨在他身邊，逆著光對他展開笑顏。

    在那一瞬間，他心裏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渴望。

    渴望活下去，渴望變強，渴望……把她攥在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