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三個條件
在一片明亮之中,一群人的身影緩緩走出,為首之人便是臨海堂堂主沈天祿。
沈天祿身材偉岸,鬚眉如雪,雙目炯炯有神。龍驤虎步,威武不凡。
沈天祿看著易瀟灑等人,朗聲道:“你們真是好本事啊,竟能衝破我的守衛陣靈,你們究竟是何人,報上名來!”
《少周天書》對易瀟灑道:“現在就是靠你出面的時候了,不過鑑於你對三巫教的瞭解稀缺,我來給你出主意幫你應對。首先,不要對沈天祿施禮,語氣也不要客氣,上前告訴他,你是總壇的地鼠,名字叫易瀟灑,然後就不要多說,看他的反應。”
地鼠是什麼?易瀟灑雖然困惑,但他還是按照《少周天書》所訴,對沈天祿道:“沈堂主,你或許不認識我,我是總壇的地鼠,名為易瀟灑!”
沈天祿臉色凝重起來,又問道:“你來這裏做什麼?”
《少周天書》又道:“你告訴他,你奉命來調查他背叛三巫教一事!”
易瀟灑聽到《少周天書》的話語頓時大為震驚,且不論沈天祿背叛一事是真是假,調查對方本來就應該是隱秘的行動,怎麼能堂而皇之地告訴對方,這不是要讓自己陷入危險的境地中嗎?
但是事到如今,易瀟灑也別無選擇,只好按照《少周天書》的說法回答道:“我是奉命來調查你背叛三巫教的事!”
“什麼?”沈天祿微微偏過頭向身邊的手下看了一眼,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按理來說,這件事除了臨海堂的弟兄之外,其他人不該知道。不過既然總壇已經知道了自己有意叛變,那麼沈天祿也沒打算狡辯,高傲地對易瀟灑說道:“不必調查了,背叛一事屬實,但我是背叛的是教主統治的三巫教,現在的我要另立門戶!總壇想要拿我如何?要我跪下受縛嗎?”
《少周天書》從沈天祿的反應只能夠解讀出了他的內心,便對易瀟灑道:“告訴他,總壇不會怪罪他,你此次前來也不是對他興師問罪。”
易瀟灑只覺得《少周天書》讓自己的回答越來越詭異,但他依然硬著頭皮說道:“不要多想,總壇不會怪罪你的行為,而我這次過來另有目的,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哈哈哈哈哈!”沈天祿仰天長笑起來,笑聲帶著苦澀之意,似乎他並不希望總壇願意寬恕自己。笑過之後,他對易瀟灑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背叛總壇自立門戶嗎?現在的教主早已失去前任教主殺伐果決的氣魄,淪爲了一個乖寶寶,他就算再有天賦又如何,缺乏了統御能力,終究還是一名孤家寡人,三巫教在這樣的人手裏,還能長久嗎?!”
此時《少周天書》沒有再指導易瀟灑回答,易瀟灑只能根據當前的情勢說道:“沈堂主所言極是,我理解沈堂主的苦衷。”
然而沈天祿對易瀟灑的附和並不領情,他冷著臉道:“你少給我假惺惺的!老實交代,你身邊這些人是什麼身份?”
項天成剛纔一直在旁聽易瀟灑和沈天祿的對話,想要插話,又唯恐冒犯,只能在一旁靜靜等待著兩人對話結束。見到沈天祿提及自己,他立即上前面帶恭敬地說道:“見過沈堂主,鄙人渡海城城主項天成,有要事請沈堂主相助!”
“哦?堂堂渡海城城主竟然會找上我們臨海堂,請我這個堂主相助,今夜的奇聞可真是有點多啊!說吧,你有何事?”
項天成是朝廷的人,沈天祿與他立場相對,自然對此感到驚奇,不過同時,他也為項天成光明磊落的回答感到佩服。在敵人的地盤上,項天成竟然有勇氣自報身份,就憑這一點,沈天祿也要給對方足夠的禮遇。
項天成讓薛嬌卸下項天成手掌的繃帶,將自己殘缺的手掌展現在沈天祿面前:“我想要讓我的手指恢復成原樣,只要手指能夠恢復,沈堂主有任何條件都好商量。”
“哦,原來是爲了這種事……”沈天祿走到了項天成的面前,二話不說便抓住了項天成右手的手掌,眼睛盯著手掌上的殘缺處,口中默唸咒語。
項天成驚疑不定地看著自己的右手,忽然感到手掌傷口處一陣鑽心的疼痛,同時五截血淋淋的手指從傷口處開始生長。
在手指生長之時,鮮血不斷從他的傷口邊流出,整個過程讓項天成感到痛徹心扉。但同時,他的內心又有一股強大的喜悅之情正在猛增,因為他見到自己的手指正在慢慢恢復,只要有了手指,這點痛楚又算得了什麼呢!
轉眼間,項天成右手的手指已經恢復,他連忙再將左手再伸到沈天祿面前,希望他再把左手一併治好。
沈天祿無視了項天成伸來的左手,道:“項城主,我已經治好了你的一隻手,現在來談談條件吧!”
項天成按捺住激動的心情,對沈天祿道:“好,你說,只要我做得到!”
“我的條件有三,只要你有一件不答應,就請回去吧,我不會給你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沈天祿開始說起了自己的條件:“第一,通報全城:三巫教的存在是為合法,總壇位於環鴉山,而我沈天祿就是三巫教新任教主!”
“沒有問題,我回去之後就連夜簽署告示,通報全城!”項天成毫不猶豫地答應了第一個條件。
見項天成如此好說話,沈天祿再次獅子大開口:“第二,我教目前缺少資金,還請城主贊助黃金萬兩!”
用錢能解決的事情都不是事,項天成頷首道:“沈教主可派人隨我等同行去取,黃金萬兩一文都不會少!”
沈天祿點了點頭,道:“好,那麼第三個條件暫且不表,我有問題想要詢問尊夫人。”說著,沈天祿看向薛嬌,問道:“你可認識崇影門的凌逸?”
薛嬌“咦”了一聲,面帶疑惑道:“凌逸是我的師父啊,你怎麼知道我認識他?”
沈天祿道:“我怎麼知道的並不重要,我再問你,你師父與你關係如何?”
薛嬌坦誠地回答道:“我和我的師父因偶然而相遇,當時的我只是一個對崇影門武學有興趣的女孩而已,在見到了這位崇影門的大師兄後,我便向他求教幾招。但凌逸是崇影門堂堂大弟子,怎麼會隨便給我這個小女生傳授武學,所以他就拒絕了我的請求。我不甘心,於是四處打聽我師父的喜好,後來發現他喜好丹青,我就弄了幾幅名家畫作去與他交換武學,所以我與他只是簡單的師徒關係而已。”
項天成笑著對薛嬌道:“什麼叫弄了幾幅畫作,說得好聽,那幾幅畫作明明是你偷我府上的。”
薛嬌溫柔地看著項天成道:“我是偷了相公你的畫作,但是也因此我纔有機會成為相公你的人呀,我用我自己來償還相公你的損失,難道還不值嗎?”
“好一個求教幾招!”
沈天祿發言打斷了項天成和薛嬌濃情蜜意的一刻,面帶怒相地說道:“這位項夫人的劍法我們從陣靈之眼中看得真切,她已經完全習得了崇影門影逝訣中的精髓,這份高深的武學造詣若沒有五年以上的修煉如何能成?還想要誆騙我嗎?”
薛嬌雖然對沈天祿的態度不忿,但是考慮到項天成的手指還需要醫治,語氣也不敢太沖,只是說道:“我所言皆是事實,你若不信我也無話可說!”
《少周天書》做出說明道:“哎呀,這是誤會呀,都說了影逝訣只可意會不可言傳,若你能完全領悟影逝訣的精髓,獲得突破只在旦夕,若你無法理解其中真意,那你永遠也無法練成影逝訣,它並非依靠勤學苦練就能練成的絕學。沈天祿對影逝訣存在誤解,這下可能項天成要為難咯!”
“好了,我直說第三個條件吧!”沈天祿對項天成道:“我要求你的夫人留在臨海堂,你可願意?”
“你說什麼!”薛嬌登時大怒,錚的一聲手中長劍應聲而出,已經擺好了戰鬥的姿態。
三巫教眾見薛嬌有戰鬥意向,也齊刷刷地準備戰鬥,緊張氣氛一觸即發。
“把武器收起來!”項天成對薛嬌命令道。
“可是……”薛嬌感到委屈,明明是對方無禮在先,自己卻不能發怒。
項天成向薛嬌展示自己不完整的左手,咬著牙對她道:“我的左手還差一步就能復原了,可不要讓我功虧一簣啊!”
薛嬌眼中噙著淚,抿了抿嘴,將長劍收回到了劍鞘之中。
項天成感到有口氣堵在胸口,他緩緩吐出了一口氣,向沈天祿問道:“我若留我夫人在此,她何時可以回到我身邊?”
沈天祿道:“我答應你,只要見到了凌逸,尊夫人必定毫髮無傷安全送回!”
項天成又問道:“你想要讓我幫你尋找凌逸,又何須使用如此手段,難道你信不過我嗎?”
沈天祿搖了搖頭:“我並非信不過項城主,我是信不過凌逸,他在江湖上失蹤已久,我不論如何打探,都未能獲知他的下落。所以我只能透過如此手段挾持他看重的弟子在此,逼迫他現身!我言盡於此,項城主,該你決定了,是否答應我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