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陣靈
易瀟灑使出御風訣在前方帶路,而項天成一行人則是策馬在後方緊隨。
“喂,小書!”易瀟灑雖然在項天成面前表現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但是真要前往三巫教時,他卻感到了不知所措,只能求助於《少周天書》,想問問它接下來該如何行動。
“噓,別跟我說話,這麼近的距離,衛照海和管牧可能會聽到你的話語。”《少周天書》連忙示意易瀟灑噤聲。
易瀟灑有話不能說,他帶著一副哭喪的表情,糾結不已。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易瀟灑已經別無選擇,爲了讓項天成重新回到渡海城,他所能想到的辦法也只有這一個了。只不過現在的情況就像《少周天書》說的那樣,自己把自己給坑進去了,現在易瀟灑面臨的難題簡直比山還高。
別的不說,自己與三巫教眾人無一相識,如果真的到了三巫教豈不當場露餡,到了那時自己的計劃也將會功虧一簣。
《少周天書》似乎看穿了易瀟灑的心事,笑道:“別擔心,我會及時輔助你做出回答,儘管讓你撒的這個謊圓得圓滿一些。”
易瀟灑皺起了眉頭,對《少周天書》的承諾並不抱有信心。此刻在他的心裏有很多問題想要詢問,尤其是關於三巫教渡海城分部的情況,自己對於那個地方一無所知,到時候要如何帶領項天成進去還是個問題。
《少周天書》自顧自地說道:“三巫教稱其在渡海城的分部為臨海堂,現由堂主沈天祿統領。臨海堂坐落於渡海城的環鴉山上,山勢不高卻陡峭,僅有一條路通往臨海堂。而堂主沈天祿今已年過半百,膝下有一女,名為沈瑩玉,但沈瑩玉與人私奔,現已成為沈天祿的一大心結。”
“然後呢?還有呢?繼續說呀!”易瀟灑很想這麼追問《少周天書》,但是心裏始終對那兩個夜人幫弟子有所顧慮,要是讓他們看出了自己在與什麼人對話,他們或許就會察覺自己在與什麼人暗中勾結進行謀劃,要是讓多疑的薛嬌得知此事,自己的計劃也就失敗了。
《少周天書》卻不再言語,他覺得自己已經做出了清楚的說明,剩下就全看易瀟灑自己的發揮了。
“快點快點再快點!”項天成不斷催促道,他已經浪費了太多的時間在路上,接連的折騰讓他身心俱疲,現在的他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讓自己的手指得到恢復。
薛嬌等人不斷鞭笞著坐騎,使其以最快速度賓士,一路絕塵。
易瀟灑此前並未去過環鴉山,他根據《少周天書》的指引,帶領著眾人來到了環鴉山山腳。
此時已至深夜,周遭燈火全無,就連月色也變得更加黯淡,將環鴉山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中。
易瀟灑回到地面,對項天成說道:“項城主,前方山路崎嶇,還請下馬步行!”
項天成跳下了坐騎,抬頭仰視著環鴉山,對其他人道:“這裏原本是一座無名小山,數年前,山上的村莊爆發瘟疫,爲了防止瘟疫蔓延,我下令放火燒山,並令弓箭手看守山口,只要有人下山便立即射殺。這一把火將此處燒成了一座焦山,成功控制住了疫情。大火過後的接連數日,山上開始出現成群烏鴉,它們遍佈於焦樹之上,發出沙啞的悲鳴,處處預示著不祥。環鴉山也由此得名,這裏也再無人敢來,沒想到在多年後的這一天,我竟然會來到這裏,真是造化弄人!”
薛嬌對項天成道:“不過多年之後萬物復甦,環鴉山與其他山也沒有什麼不同,照樣充滿了生機,相公,我們走吧!”
易瀟灑暗暗嘆息,忖道:“這項天成的防控手段未免太過無情,環鴉山上的患者也是受害者啊,就一定要這麼無情地將山民滅門嗎?”
《少周天書》道:“山民是受害者不錯,但是真正害死所有山民的,可是沈天祿啊!他在建立臨海堂之前,爲了在渡海城尋找一個合適且隱蔽的根據地,他在山民常用的水井之中下了毒藥化皮散。村民誤服毒水之後不久,面板便會開始出現嚴重脫皮,一層又一層,面板生長的速度不如脫皮的速度,最終面板嚴重潰爛。不到三天,中毒者渾身大量出血,死狀極慘。如此大規模爆發的症狀很容易讓人以為山上是發生了瘟疫,所以也纔有了後來項天成放火燒山的事蹟。”
易瀟灑默默搖了搖頭,三巫教的行事如此殘忍,難怪會被人當做是魔教。
眾人準備好了火把照亮前路,在易瀟灑的帶領下向著山道而行。
此時的山道雜草叢生,只剩下一個人通行的寬度,又因山路泥濘陡峭,眾人不得不放慢了腳步。
而成爲了嚮導的易瀟灑不能使用御風訣,不得不陪著項天成等人一起在泥濘的山道上行走,雖然知道山道只有一條不會迷路,但是《少周天書》卻告訴易瀟灑:“認真帶路,很快又會遇到需要你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眾人排著隊,由易瀟灑帶頭前進。薛嬌則是跟在易瀟灑的身後,讓項天成把手搭在薛嬌的肩上慢慢前進,順便也為項天成在前面探路,畢竟易瀟灑是三巫教的人,不排除他內心藏著陰謀的可能。
好在狹窄的山道並不漫長,爬上一處石階後,山道的坡度變緩,再繼續往前走,山道則愈加寬敞平坦,一行人並排向前也不成問題。
水雲輕這個時候來到易瀟灑身邊,默默走了一會後突然問道:“易瀟灑,你真的是三巫教的教眾嗎?”
易瀟灑見水雲輕仍有疑慮,不免有些心虛,不過現在的他別無選擇,只能微笑迴應道:“水公子你還不相信我嗎?沒關係,一會到了目的地,你就知道我是不是三巫教的教眾了!”
水雲輕目視著前方說道:“三巫教在江湖上惡名昭彰,壞事做盡,不只是名門正派人人得而誅之,就連官府也在通緝捉拿。我雖然從未見過三巫教的作風,但是從傳聞來看,你們都像是十惡不赦之徒。但是根據我對你的觀察,你並不像這類人物!”
“我……”易瀟灑迅速在腦海中組織了說辭迴應道:“我覺得水公子你這就是偏見,誰說魔教之內,就不能有一些善良的人呢!”
“呵,這是偏見嗎?那我就奇怪了,一個善良的人為什麼要選擇加入魔教?江湖上那麼多名門正派都在招收弟子,可你卻做出了最不智的選擇,我為你感到可惜!”水雲輕微微搖了搖頭。
“沒什麼可惜的,人嘛,總要勇於嘗試一些其他人不會做的事情,也許還能夠獲得意外收穫呢!”易瀟灑模稜兩可地做出回答。
此時衛照海突然對其他人做出提醒:“注意,前方有向下走的階梯,大家不要踩空了!”
薛嬌向易瀟灑問道:“我們不是應該往山上走嗎?怎麼又往下走了?”
易瀟灑覺得薛嬌未免太過多疑,略顯無奈地回答道:“山路有上有下也很正常嘛,俗話說得好,往下走是爲了更好的往上走。我說了會帶你們去三巫教就一定能帶到,請相信我,好嗎?”
薛嬌看了看附近也沒有往山上的路,便相信了易瀟灑的說辭,道:“最好如此!”
往下方的石階約有三十多級,走過了向下的石階之後前方是一片近似圓形的空地,空地的四角安置著四個石像,四個石像模樣統一,都是一個奇怪生物的樣子。
這個生物腹部巨大直抵地面,雙腳從腹部兩邊伸出,但卻柔軟無骨,前端還帶有吸盤。該生物上身相較於腹部而言顯得有些短小,其肋間還生長著兩條巨大的手臂,手臂肌肉發達,手掌卻變成了入鐮刀般的利刃,看上去分外兇悍。再往上還有兩條手臂,不過這兩條手臂的比例看起來比較正常,但也同樣是肌肉發達。最上方就是腦袋了,腦袋上最吸引人眼球的就是一個巨大的眼珠,這個眼珠呈豎形排列,整張面龐中眼睛所佔的空間最大,其他部分就留給了嘴部使用。
“這是何物?形態竟如此醜陋!”
水雲輕端詳著其中一個石像,他見過的妖物不少,模樣可怕的妖物也並不稀奇,但是石像上生物的模樣倒是他平生僅見。
此時,忽然地面上一道符文標誌亮起,緊接著強光一閃,一隻與石像一模一樣的可怕生物從強光中出現,其身軀是石像的百倍之大,嚴嚴實實地擋住了眾人前進的道路。
在場所有人只道來者不善,紛紛拿出了武器凝神戒備。
易瀟灑對此也大為震驚,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少周天書》立即安撫易瀟灑道:“別慌,這是陣靈,來不及解釋了,注意聽好,它有暗號需要你來對!”
暗號?什麼暗號?我哪裏能對三巫教的暗號!
易瀟灑咬著牙,惱怒《少周天書》什麼都不告訴自己,現在讓自己在這裏心慌意亂。
“三、二、五、三!”
那個喚做陣靈的生物緩緩念出了這幾個數字。
《少周天書》馬上說道:“小心了,答錯了可是會被它殺死的!三巫教的謎面是:伶仃悲可嘆,崇影似何人。長夢成枯骨,神鏡觀虛幻。”
“三、二、五、三!”陣靈重複了一遍這幾個數字。
易瀟灑此時無暇抱怨,根據《少周天書》給的謎面,易瀟灑很快做出了回答:“悲、影、骨、觀!”
幾乎是話音剛落,《少周天書》便突然對易瀟灑喊道:“快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