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落幕
“宗門倒是準備的夠充分,怪不得那麼多人,削尖了腦袋往裏鑽呢,估計要是體會過內門的待遇,恐怕會有更多的人,發了瘋的修煉吧?”張乙好似一個土鱉一樣,就站在他的洞府前,不曉得打量了多少遍了,可是儘管如此,瞧他那樣子,還不曉得要陶醉到什麼時候纔會清醒,甚至就連感慨連連的時候,其依然沉迷在那種,窮人乍富的情緒中,不可自拔。
其實也怪不得張乙如此沒出息,他在夢界之中,雖然霸佔著夢界之主的地位,且不管用的、住的、穿的以及欣賞的,都是上等貨色,可是夢醒之後,終究還是一場空,如此等他真正的觸及到了,令人垂涎不已的東西之後,也難免他會如此失態。
晉升內門之後,張乙很快分到了一個洞府,因為進入內門之後,且也不會立馬拜師,或者選擇拜入哪一峰,像這樣的傢伙,道門專門劃出一峰給他們開闢洞府來做居所,雖然其靈氣濃度還不能與某一峰,或者某一位大佬所佔的某一峰相提並論,可是用來安排這些人翠竹峰,其靈氣的濃郁程度,卻勝過一些一流宗門內的那些長老,甚至峰主所居的地方,這裏的靈氣濃度,儘管還不至於誇張到,靈氣化霧的地步,但是在這裏打坐半日的收穫,卻絕對勝過,在外門上院十日之功。
當然僅僅只有這樣,還不至於讓張乙那般失態,等他進入內院之後,才真正明白了,修仙界魁首,究竟意味著什麼。
放眼望去,叫的上名叫不上名的,各種各樣的珍禽瑞獸,或藏在雲霧中嬉戲打鬧,或翱翔九天,或盤踞山澗,或穿梭於雲海,或倒在溪流旁酣然入睡,或如同頑皮的孩童纏著“偶遇”的修士,非要討到好處,才肯放人離去,或如那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傲世獨立,或如那雄霸一方的君王,讓人看一眼,便生出膜拜之情......
瓊樓玉宇,雕欄玉砌,層出不窮,用富麗堂皇來形容張乙所看到的一切建築物,都顯的格外的粗鄙,在這裏他所看到的根本就是仙境。
仙霧繚繞之處,有巨峰倒垂,如同銀河般的瀑布上,彩虹橋可供人通行,好似萬古長青的仙草散發出來的青香,僅僅嗅上一口,好似即可就能白日飛昇,而這裏的人,總是一片祥和,似仙君、如神女......
“哎~”沉醉其中的張乙,不知道什麼時候,悄然轉醒,這一刻的他,眼中滿是複雜之情,一聲滲入骨髓的嘆息聲,把之前的迷離之情,一掃而空,此時此刻的他,卻早已不知不覺的皺起了眉頭,這裏不愧是仙家重地,但是這一刻,眼前的一切,卻不能再令他迷醉。
站在洞府前,張乙看著眼前的一切,突然之間好想破口大罵,當然他所罵的,不是之前讓他迷醉的一切,他要罵的,卻這花團錦簇之後,所藏匿著的令人作嘔的骯髒,以及那恨不得把其挫骨揚灰的鬼魅魍魎。
皺起眉頭的張乙,心思漸漸的飄向了遠方,且此刻的他,好似想起了什麼,令他糟心的事,漸漸的漸漸的,他那皺起的眉頭,更是皺的越發緊湊,且此時此刻的他,都恍如不覺的,散發出了令人心悸的殺氣。此時此刻的他,思緒飄會到了兩天之前,回到了爲了爭取那一個名額,而與他人比斗的場景。
“張師弟小心了,為兄知道不是你的對手,但是為兄又不甘就此放棄,所以為兄只出一招,只要師弟能夠破解此招,為兄便會立馬認輸,不知道張師弟,可否願意成全為兄?
他們都叫為兄守屍鬼,其實為兄不是多麼喜歡這個綽號的,在過兩年,為兄就再也沒有資格參加這樣的比鬥了,師弟能夠了卻為兄最後的心願嗎?”
張乙打贏劉若嬋,在遇到的對手,便是他們這幾人之中,年齡最大的葛明,這人登臺之後,並沒有立即動手,而是在那裏絮絮叨叨的,好似與張乙很熟似的,倒起了苦手。
其實那個時候,等葛明登臺之後,張乙之前所感覺的那種不祥之感,便頓時濃郁到了極點,但是就他盯著,對面那個滿臉溝、壑,且飽受風霜的傢伙看的時候,卻怎麼也想不通,這樣的人,又如何能夠給自己帶來什麼威脅,葛明有什麼手段他一清二楚,因此頗為疑惑的他,便鬼使神差的答應了葛明的請求。
那個時候,按照他的想法,就是瞧瞧這葛明在搞什麼鬼,他其實都沒有發現,自從離開寒窟,他已經膨脹了,覺的不管這葛明搞什麼鬼,都對他構不成任何威脅,不然的話,他是絕對不會答應葛明的請求的,且如果他不答應葛明的要求,也就不會面對,差點兒隕落的危險,也不用去面對那,差點兒被刷下去的威脅。
最後決戰的前夜,葛明答應了那人的要求,他知道自己如果按照那人所說的去做,根本就是在找死,可是比起家族的興旺,他這個此生,基本已經絕於大道的老傢伙,不管是生還是死,只要能使家族興旺,都值得他付出所有。
當然他也知道,張乙不是好相於的,不管是張乙本身的實力,還是道門對待張乙的態度,葛明都知道,如果自己去算計對方的話,肯定十死無生,但是最終他還是答應了那人,人都有賭性,與他而言,那天如果拒絕,等著他的肯定不僅只是他自己倒黴,連他的家族,也必然會受到牽連,儘管他也知道,他如果做了,張乙肯定也不會輕易的放過他的家族,可是如果不賭的話,他根本就沒有半點振興家族的機會。
都這麼多年了,他都察覺不到突破的鍥機,如此葛明最終,便選擇了,用他的殘軀,為他的家族,搏一個大好前程。
當然關於這些,不管是那時的張乙,還是現在的張乙自然無從曉得,他此刻只是因為想起,自己一時大意,或者說被葛明的話所觸動,就差點兒死在擂臺上的場面,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但是他依然恨的咬牙切齒。
張乙答應葛明之後,葛明也沒有耍什麼花招,而是直接丟出一張符篆,且這傢伙的基礎法術,都煉至小成,等他方一出手,便捲起一陣清風,把那張符篆,送到了張乙的跟前。
其實當葛明拿出那張符篆的時候,張乙雖然不曉得,這是一張什麼符,但是那一刻,他確實從那張符篆那裏,感受到了一種令他汗毛炸立的感覺,可是當他就要有所動作的時候,偏偏因為那一刻的愣神,錯失了躲避的最佳時機,如此他當然就要為他的愚蠢,付出一定的代價。
那張符篆被葛明丟出之後,葛明好像連命都不要了似的,瘋狂的把他的法力注入到了那張符篆之中,且爲了能夠啟用這張符篆,他都不介意燃燒精血,如此在葛明的瘋狂的催動下,也終於有了效果,或許他輸送的法力,不足以讓那張符篆吸飽,但是葛明的所作所為,卻成功的啟用了那張符篆。
那人那天留給他的這張符篆,是一張封印了一隻,五級妖獸大地暴熊的精魂的獸符,而這隻妖魂,就是那些些人,為張乙準備的厚禮,當那張符篆,被葛明送到張乙的跟前的時候,且緊跟著便被那連命都豁出去了葛明給啟用了,那一刻想躲而沒有來得及的張乙,也就只能硬抗,那一隻拍向他的,如同磨盤似的熊掌,還有那讓他的靈魂都跟著顫慄的怒吼。
一招,僅僅只用了一招,被那聲怒吼震出內傷的張乙,便被那隻妖魂給拍飛了出去,那一刻,那隻妖魂的一爪,拍斷了他的胳膊,拍塌了他的胸膛,拍斷了他的肋骨,拍傷了他的內臟,且如果不是他被救的及時,被拍飛出去,且血染當空的他,絕對沒有能力再接那隻妖魂的第二招,如果不是被救及時,他必然會死在那隻妖魂的巨爪下。
就這些,張乙現在想起來,依然難以釋懷,哪怕那天前去救他的西門鴻告訴他,等他們查清楚之後,那葛明絕對沒有再活下去的可能,但是張乙依然難平心中的戾氣,那天其實已經悽慘無比的他是這樣,而今天已經成功晉升內門的他,想起那天的場景的時候,依然難以控制心中的煞氣。
此時此刻,站在洞府前的張乙,眼前一片朦朧,但是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殺氣,卻以席捲天下之勢,改變著以他為中心的,方圓幾十丈的氛圍,此刻的他,好似那修羅臨世,此刻的他,就好比那上古的殺神重生。
不過還好,他最終還是控制住了自己,沒有讓心中的殺氣,迷失了心智,其實他能這麼快的控制住自己,也根本脫離不了,那天他被重創之後,道門對他的所作所為的關係。
那一天他已經沒有了想要奪取一個名額的念頭,那隻妖魂出手之後,便把他打成重傷,他所得意的肉體,在那隻妖魂的面前,根本就那麼的不堪一擊,其實他已經很幸運了,如果他那天所面對的,不是一隻妖魂,而是一隻五級妖獸大地暴熊,等著他的下場,根本就是被拍成一灘肉泥,甚至連靈魂,也會被當場震碎。
那天就在他眼中只有仇恨,如同一隻受傷的孤狼一樣,想著躲到角落裏,養好傷之後,便發起瘋狂的報復,他與那葛明,根本無冤無仇,但是那葛明卻想要置他於死地,那麼在張乙看來這件事情背後,肯定有著另一個故事,如此他不相信,自己查不出半點兒蛛絲馬跡,他不相信,一心想要報仇的他,殺不盡與這件事有關的人。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他卻從給他療傷的,給他喂服丹藥的西門鴻的眼中,看到了關切,看到了含而不發的暴怒,那一刻他那好似死去的心,卻又多出了幾分生氣,緊接著又有那,連一句話都沒有與他說過的文子魚,根本不顧別人的感受,硬是保他拿到了一個名額。
為此張乙纔沒有對道門完全失望,為此纔有了他的忍耐,沒有在第一時間,退出道門,為此纔有了,這一刻因為想起了那天發生的事情,才控制住了,沒有讓他變成一個只知殺戮的怪物,變成一個死了心的活死人的情況出現。
“呼~山高水長,因果迴圈,終有一天我會把你們全部挖出來,然後一個一個的碎屍萬段,挫骨揚灰!”儘管張乙收斂了殺氣,可是依然還是引起了別人的側目,但是對於此,他好似沒有看到一樣,此時此刻依然站在洞府前的他,雖然已經歸於平靜,可是他那如同寒星的眸子,被別人看見之後,卻沒由來的,生出一股極為心悸的感覺,這一刻隱約之間,他們好似聽到了張乙的心聲,他們也好似從那雙如同寒星的眼睛中看到了,張乙在向世人宣告著某種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