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算計
時間一晃,已是夏日炎炎,自從那次考覈之後,再也沒有鬧什麼么蛾子,張乙利用這段時間,好好的修整了一番,等到六月初六那天,他再次出現在眾人的視眼之中,整個人顯的異常精神,氣質也徒然大變。
其實從他做出參加宗門考覈的決定之後,整個人的神經,一直都是緊繃着的,截止拜入道門之前,總是有麻煩找上門來,在那段日子裏,好像每天都活在,血與火之中,不是殺人就是被人殺,而且還有層出不窮的陰謀詭計,需要他去應付,在那段日子裏,他還不止一次受傷,且因為時間不允許,身體就一直沒有完全復原。
所以等到拜入道門,算是安頓下來之後,別人都在迫不及待的,拉幫結派或者去儘快的熟悉周圍的一切的時候,他卻是僅僅只是花費了極少的時間,整理完自己的收穫,從門中換取了一些必須品之外,(這樣的事,當然是他親自去做,許褚或許可靠,或許不可靠,反正他都不願去賭一把),便恨不得把每一息的時間,都用療傷休息之上。
之前所受的傷,那個時候能夠壓制住,如今的他,當然也不會一下子,把它們全部引爆,這段時間裏,他專門撿那些,拖的時間越長,帶來的傷害就越長遠的暗傷去處理,比如之前所中的屍毒。
爲了徹底祛除所中的屍毒,張乙花費了不小的代價,好在所有的花費,都是值得的,中毒以有些時日,雖然還不至於,深入骨髓,可是沒有祛除之前,每天午夜子時,其都會出來作怪,把他弄的欲仙欲死的滋味,只有他本人,才能體會其中真味。
好在這一切現在都已結束,祛除屍毒耗費了不少精力,張乙幾番掙扎之後,便索性暫且不管別的暗傷,把屍毒全部拔除,讓他身心頓覺一輕,好似一直盤桓在他頭頂的那團烏雲,瞬間散去了一多半,這讓他感到欣喜不已的同時,也因為一直懸在心頭的石頭,平穩落地,他最終決定還是先飽飽的睡一覺為好,他真的太累了。
雖然知道就算堅持下去,暫且整個人也不會立馬垮掉,可是他知道以後的路,會越來越來難走,便決定利用這個彌足珍貴的機會,索性放縱一回,算是犒賞一下自己,也算是和之前的日子,有一個決斷。
“張師兄!”
這段日子裏,張乙不是忙著拔除屍毒,就是悶頭大睡,委身於他的許褚,過的好不輕鬆,每天所做的事,只要負責好張乙的衣食問題,他便有大把的時間,去做他自己的事情,這樣的日子,他雖然很是享受,可是因為張乙以後是他的依靠,他看見別人都在拉幫結派,最不濟的也在儘快的熟悉環境,而張乙卻幾乎每天把自己關在屋子裏,連吃飯洗漱等等,都控制在極短的時間裏去完成。
雖然他不知道張乙在忙些什麼,也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去改變這種情況,但這段日子裏,卻是一直都在暗中替張乙著急,想著自己是不是應該給張乙提個醒,哪怕這樣去做,需要承擔被張乙驅逐的風險,因為張乙把他當人看,因為他許褚不是一個狼心狗肺的東西,自從進入六月之後,他便一直都在等這樣一個機會,到時候盡人事聽天命,只要不愧對自己的良心,哪怕被張乙轟走,也要堅持那麼去做。
不過今天,本來應該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不知道鼓搗什麼,或者睡大覺的張乙,卻起了個大早,且整個人的精氣神,看起來也比往日子,好了許多倍,甚至一直緊繃着的臉,也都帶著淡淡的笑容,許褚不知張乙的身上發生了什麼,可是他卻有種感覺,看到現在的張乙,或許之前的擔心,至今為止該結束了。
如此因為張乙的變化,導致心病幾乎完全祛除的許褚,與張乙打招呼的時候,整個人的精氣神也是徒然一變,看到這樣的張乙,不需要再擔心,自己某一天可能再要向某個人低頭,也不必因為良心上過不去,每時每刻都活在煎熬之中,那張木訥的面孔,也顯的不再那麼木訥,而是洋溢位了激動的笑容。
其實這樣段日子裏,許褚的一切,張乙完全都看在眼裏,他知道許褚在擔心什麼,也能理解許褚的心情,也能感受到許褚的掙扎,還好許褚沒有讓他失望,雖然不是做的夠好,可是起碼讓張乙覺的,如果自己易地而處,大概也不能比許褚做的更好。
所以這一刻看到頗為激動的許褚,他那顆完全被冰封的心臟,也不覺感到一暖,不過他最終還是沒有在感情方面,多顯露什麼,想著以後許褚只要不犯原則性的錯誤,對他儘量寬容一些,且在適當的時候,多給他一些幫助便好,比起給人畫餅,張乙更喜歡把大餅,擺在別人的眼前。
“近來都發生了什麼事,許師弟簡單的和我說一說。”把略起波瀾的情緒壓下去之後,張乙招呼許褚,坐在院子裡的石桌上,制止了要去給他沏茶,或者取些點心過來的許褚,輕輕的笑了笑,然後便向許褚打聽起了進來的情況。
聽到張乙的問話,其實早就憋的不行的許褚,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當然爲了不影響張乙的判斷,他在介紹這些情況的時候,也能夠完全站在客觀角度上,儘量不帶個人感情的,把每件事每一個細節,都盡力把其完美複製出來,他講的事情不少,可是沒一絲的混亂,這讓張乙越來越對他滿意。
“呵呵~我知道了。”許褚講的很細,張乙也聽的很認真,雖然不是每一件事情,都有價值,但是許褚的這份心意,卻值得他去肯定,不過知人知面不知心,尤其是缺乏安全感的張乙,就算心裏暗自感動,可是也做不到,在許褚的面前流露出真實想法,靜靜的聽完許褚的陳述,暗自記下許褚的辛苦,便再次對他笑了笑,道了一句知道了,便揮手讓許褚,去做忙他自己的事情,至於他本人,除了又交代了一句,今天的早飯一切照舊以外,便把許褚留下,本人則起身向着院外走去。
......
“我擦,這傢伙終於捨得出現了嗎?還以為他要老死在房間裡呢!”
“這就是今年的魁首?看起來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啊,真不知道別人提起他的時候,為什麼總會露出一副惶然之情?莫非傳言是真的?這個看起來文文弱弱,還頗為清秀的傢伙,真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要真是這樣的話,以後要離這傢伙遠一些了,咬人狗都他孃的是一副人畜無害的鬼樣子!”
“......”
一些只是對張乙充滿羨慕和好奇的傢伙,看到張乙之後,大多都是瓢著嘴,在一邊兒吐酸水,對他們這些人而言,其實張乙好也罷、壞也罷,畢竟與他們沒有多少瓜葛,且他們也沒有想著,有朝一日可以取而代之,所以他們自然能夠那麼率性,而有些人,則大不相同。
“他就是張乙?”一名身穿黑色玄衣,看起來派頭十足的傢伙,先是掃了一眼張乙,然後便不屑的瞥了一眼,正頗為怨毒的盯著張乙的唐徠,高高在上的問道。
“他就是張乙!”唐徠本來是一個極其驕傲的人,可是自從考覈之後,他整個人的行事風格突然大變,以前的時候,他從來就沒有想過,像誰低頭,可是如今爲了對付張乙,基本已經魔障的他,連被他極為看重的尊嚴,也都拋到了一邊,雖然還不至於,像個狗腿子似的,待在一些人的跟前,可是現在的他,卻是隻要有人答應他,去幹翻張乙,就算別人用他以往最難以忍受的態度對待他,他也能做到別人抽完他的左臉,然後立馬把右臉伸過去。
“不過一個小癟三,就把你唐徠搞成這樣,嘿嘿~你還真是越來越不中用呢。”看著唐徠那副忍辱負重的樣子,李固頓覺有種說不出的快感,不過他雖然驕縱狂傲了一些,但是既然能被唐徠如此看重,當然不會那麼膚淺,“弄死他,或許不太容易,可是想要把他搞殘,然後在弄死他,卻容易的很。”
“你想說什麼?”唐徠雖然被妒火迷了心智,但是並不代表,他就沒有了思考能力,李固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是這時的唐徠,其實已經從李固的話語中,嗅到了濃烈的不祥之感。
“呵呵~你這麼緊張幹什麼?再說了,我與那人又沒仇沒怨,如果不是你,我認識他是個什麼東西?有必要去算計他嗎?你也不要擺出一副,我好似要坑你的樣子,不要忘了是你在求我,不是我在求你!”唐徠的反應,讓李固非常的不滿意,所以他自然不會給唐徠什麼好臉色看。
“你!你不要忘了我們是合作關係,他與李傑交好,你想要搞垮李傑,遲早都會與他對上,所以、”唐徠聽到李固的話,當場差點與李固翻臉,不過因為想到了找來李固的目地,滿腔的怒火,很快又被他壓了下去,可是儘管如此,之前表現出來謙卑,卻完全被他收斂起來,這一刻的他倒是想起了,去奪回本該屬於他的權利。
“夠了!”可是李固卻不願賣他這個面子,當場就很不客氣的打斷了他的話,“我的事不需要你來操心,而且你也沒有和我討價還價的資格,要麼一切都按我說的去做,要麼大路朝天,你走你我走我的。”
“呼~!”李固的口氣與態度,讓唐徠差點甩袖而去,不過最終他還是留了下來,李固的態度雖然可恨,但是比起張乙給他帶來的壓力,在他看來根本就不值一曬,所以到了最後,只見他先是重重的呼了一口氣,然後便鐵青著臉恨恨的說,“你說讓我按你說的去做,那麼我倒要聽聽你將打算怎麼辦?我是想搞死他,可是並意味著我要去給他陪葬。”
“哼!”對於死鴨子嘴硬的唐徠,李固越來越看不上眼,但是唐徠之前說的不錯,他想要搞死李傑,絕對有必要未雨綢繆,因此對待大有可能,會成為他搞死李傑的威脅的張乙,他自然十分樂意,在其沒有成長起來的時候,一棍子把其抽死,再說了道門的資源,雖然足夠豐盈,但是如果能少一個人去分潤,李固當然樂意看到,作為本屆魁首,絕對有資源傾斜的資格,其實比起唐徠,他想要弄死張乙的心思,更要濃郁很多。
“聽說有種丹藥,服用得當的話,十分有助於修煉,可是在煉製的時候,稍微動點兒手腳,便會給服用丹藥的人,留下難以祛除的丹毒,甚至經脈都會因其閉塞,那個時候,就算天縱之才,沒有大羅神仙下凡,他也絕對再也翻不起什麼浪花兒了。
唐師弟見識不凡,不知道唐師弟,知不知道這種丹藥的名字?不知道唐師弟有沒有關係,可以把它弄到手呢?”
“你是說?”
“呵呵~我說什麼了嗎?咱們熟歸熟,可你要是誹謗我,那就別怪我翻臉無情哦。”
“......”
張乙根本不知道,他會這麼遭人恨,陰魂不散的唐徠也就罷了,可是像李固這樣的,不僅背景不凡,而且資質不錯的傢伙,卻也視他為大敵,恨不得他一死百了,現在的他,靜靜的走在道門外院中,好似沒有覺察別人的指指點點,更沒有察覺,因為他的風頭過強,便成了別人的眼中釘。
此刻的他,好似只想靜靜的行走在外院的小路上,帶著欣賞的目光,靜靜的看著映入眼簾的一切,如此真不知道,如果他要是知道了,從未想過招惹誰的他,卻總有煩惱自己找上門來,該有多麼的鬱悶,又該有多麼的惱火!
其實情況真的是這樣嗎?他真的沒有把許褚告訴他的情況當做一回事嗎?顯然是極為不可能的,別看他現在好似對什麼都不關心,可是實際上,完全沒有安全感的他,一修整完,就迫不及待的走出院子,欣賞一切是假,其最終目的根本還是爲了去發現威脅。
他終究是一個,極其樂意在威脅還未降臨的時候,便要把其扼殺在萌芽之中的人,當然不是這樣想,就能這樣去做,但是就算這樣又如何?現在不能解除所有的威脅,並不意味著,以後也不能,賬先給他們記著,畢竟總有可以清算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