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老怪物的試探
張乙踏入早已佈下的幻陣,只覺眼前一片黑暗,好像這座陣法之內,有什麼東西可以吞噬光明一樣,甚至等他放開神識去查探的時候,同樣無濟於事,對於這樣的結果,張乙輕輕的皺起眉頭。
“果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之前的時候,看見那幾個傢伙,笑的那麼陰險,當時就覺的會有什麼糟糕的事情發生,現在看來也算是全部應驗了。哎~該死的第一名,什麼時候我張乙,也成了別人的探路石了?那些傢伙既然要弄點兒么蛾子出來,想來也不只是考量我的膽量吧?或者說想要讓我因為孤寂而亡!?
可是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說的,好路歹路走下去走著瞧吧,按理說那些傢伙,應該只是想要讓新來的人吃點苦頭,如此判定,這裏應該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既然這樣,我想我這位魁首,應該給那些傢伙帶個好頭,下馬威嗎?呵呵~我倒是想要瞧瞧,你們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張乙獲得了寒山試煉魁首,且他還未參加試煉之前,就因為無垢道人,單挑天下群英的緣故,而名聲在外,如此讓他第一個下場,當然合情合理,雖然張乙覺的這樣的決定純粹是扯淡,但是別人哪裏會理會他的不滿?反而越是察覺了他的不滿,那些傢伙就越是顯得興奮。
至於那些新人?他們看到張乙被定為第一個下場,雖然張乙將要遇到的遭遇,他們用不了多久也會遇到,但是那也免不了,這些人看著他的眼神,充滿了濃郁的幸災樂禍之意,這讓張乙頓時猛反起了白眼。
張乙就在這樣的情景下,踏入了早就為他們準備好的幻陣,而小心翼翼的他,儘管知道這裏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可是不想讓自己輸的太狼狽,當他踏入陣法,當然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黑暗吞噬了光明,好像也吞噬聲音,起碼張乙是這麼覺的,他忘記了自己的呢喃自語,是耳朵聽到了,還是因為自我記憶的緣故,每一個字都是那麼清晰,可是等他發覺,小心翼翼的向前邁進的自己,根本聽不到自己的腳步聲,便下意識的認為,眼前的黑暗,不僅可以吞噬光明,它連聲音也沒有放過的意思。
一步一步的向前挪動著,他不知道盡頭在哪裏,也不知道,司徒金所說的,證明闖關成功的標誌物在哪裏,這一刻他只能默默的前行,好像這個世界,突然之間,就剩下他一個人,這種孤寂,沒有一點聲音黑暗,看不到未來的路,給他帶來了莫大的壓力。
只是張乙知道,他除了前行別無選擇,一次失敗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關於這一場考覈,他卻看的很是重要,不是他捨不得,丟掉獨佔鰲頭的名聲,而是他覺的哪怕爲了自己,也要用盡全力,回敬那些老人一巴掌。
走在無盡的黑暗中,不曉得所在的空間,究竟是一個死衚衕,或是一個空曠的廣場,只覺腳下的路還算平坦,雖然沒有完全放鬆警惕,但是起碼這時,還不必擔心,下一步邁出之後,就突然掉進萬丈深淵。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變故乍生!
“桀!桀!桀!~”
原本寂靜的空間,突然傳出陣陣刺耳的怪叫聲,頓時把張乙嚇了一跳,而後就在怪叫響起的同時,原本的黑暗,更是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這一刻他看清了腳下的路,哪裏是什麼平坦?分明運氣好,所以纔沒有踏進,就像是一張面孔上,長了無盡的麻子的,他伸長脖子,小心的望了一眼,卻根本看不到的底的黑窟窿裡。
“我......”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原本還在前行的張乙,停下了腳步,且感到一陣後怕,額頭上滲出了一些冷汗的他,不由的罵起了人,口吐芬芳的他,根本不符讀書人的身份,現在的他,好似那市井無賴,與那一天不罵街,就覺的渾身不自在的潑婦的綜合體,罵的那叫一個酣暢淋漓,罵的那叫一個鬼神趨避。
不過很快他就沒有破口大罵的心思,眼前的,像長在人臉上的麻子似的黑窟窿算個啥?就在他在那裏破口大罵的時候,人家為他安排好的正席,終於上場了。
就在他的不遠處,突然從一個他所能看見的最大的窟窿裡,緩緩的升起一座白玉法壇,法壇四周有四象拱衛,青龍威武,白虎蕭殺,朱雀高傲,玄武猙獰,就在他盯著他們看的時候,這些雕像頓時就像要活過來似的,嚇的他敢快挪開目光,生怕引起對方的注意。
可是巧就巧在,當他剛剛從四象的身上,把目光挪開,卻又因為看到了,讓他頭皮發麻的東西,恨不得自己剛纔沒有做那個決定,四象固然可怕,可是比起現在看到的,其實他寧願被四象給折騰死,也不願死在這些骯髒的東西的手裏。
一群一群長的奇形怪狀,且奇醜無比,盯著他看的同時,涎水都流成河的,成群結隊的從黑窟窿裡涌出來的,大小各異的蟲子,給他帶來了極大的視覺衝擊,剛纔那陣陣怪叫,應該就是這些傢伙弄出來的,尤其是那些明明是一隻蟲子,偏偏又長著一顆人頭的傢伙,最是值得懷疑的物件。
“我拜師之地,真的是道門嗎?被稱之為正道魁首的道門?作為正道魁首,用來測試一個剛入門的弟子,就弄這樣的陣仗,真的好嗎?門中的那些老怪物們,你們是否一直關注這裏?你們是否知道,測試新人的手段中,有這一條存在?如果知道,你們的良心不會痛嗎?
這特麼的哪裏是正道門派?就算是邪魔外道,到了這個份兒上,也夠了吧?!”
孤零零的站在那裏,冷汗大冒的張乙,看著眼前的一切,頓時忍不住大聲抱怨起來,其實實際上,他是想罵娘來著,可是話到了嘴邊兒,卻又臨時改了詞,他覺的現在會遇到這樣的情況,或許是剛纔的自己,在那裏破口大罵,惹惱了那些老不死的原因,所以不想再讓自己的處境,變的更壞一些的他,就只能忍著脾氣,咬牙切齒的,把明目張膽的謾罵,改成陰陽怪氣的抱怨。
他心裏想著,就算那些老不死的在小心眼兒,如今也不好繼續計較了吧?情況已經變的這麼糟糕,他們如果還要給自己加餐,那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了,至於說他對他現在所面對的處境,懷疑是那些老不死的在搞鬼,根本就沒有半分懷疑,不要忘了曾經的他,也站立於世界的巔峰過,不是他瞧不起司徒金等人,在張乙看來,就那幾個傢伙,是絕對沒有能力,弄出這麼大的陣仗的。
“現在該怎麼辦?繼續闖嗎?”心中充滿了怨氣的張乙,看著眼前的一切,再次低聲嘀咕起來,可是現如今的他,卻發現自己的身軀,都早已變的格外僵硬,就在他低聲嘀咕的時候,其實他想要往回跑來著,但是就在剛纔,他卻發現,那一刻的他,連轉一下頭也都做不到。
“你們這是在耍無賴!你們根本就沒有一點前輩高人的風範!一群心眼兒比針尖還小的老無賴!”沒辦法了,看著那些淌著涎水,桀桀鬼叫著的,令人頭皮發麻的蟲子,好像下一刻就要撲過來,且想往回跑也跑不了,想要動手,卻發現除了赤手空拳,不僅打不開儲物袋,甚至連法術都不能用的張乙,頓時變的惱羞成怒起來,雖然在他的心中,其實是那些被他懷疑的老傢伙,更比適合戴上這個帽子。
他的挑、釁或者說怨氣十足的埋怨,沒有得到他想要的迴應,迴應他的,卻好似因為他的高聲喊叫,而激起了那些蟲子的兇性,就在他的話音還未落地的時候,張乙便看見,讓他脊背發涼的噁心蟲子,如同排山倒海般的向他涌了過來,其氣勢上來看,好似不把他撕碎,絕對不會收兵回營。
“你奶奶的,逼小爺是吧?你們恐怕錯估了小爺的脾氣,想讓小爺求饒?或者讓小爺待著這裏等死?我呸!歇了這份兒心吧,小爺向來是,寧願站著生,絕不跪著死!想看小爺的笑話,告訴你們兩個字兒:門兒都沒有!”張乙看到眼前的一切,瞬間變的急赤白臉起來,甚至氣惱至極的他,都忘記了,自己口口聲聲的,威武不屈的自己,剛纔還想往回跑來著。
“呵呵~這小猴子倒也有趣!”
“有趣?我看這個小東西,比無垢還不著調!”
“哈哈~之前的時候,怎麼就沒有發現,這個小傢伙還有這麼有趣的一面呢?不然說什麼,也要好好的戲耍一番!”
“......”
張乙猜得不錯,關於他的考覈,確實引起了門中的一些老怪物的關注,當然了,其中無垢道人在這方面,起了很大的作用,張乙本人不知道,其實道門之中,有很多的人也都不知道,無垢道人不知道出於什麼樣的原因,在張乙一事上,明確的表明了態度,除了他別人就不能收張乙為徒,所以這一下,那些本來就對張乙有些好奇的老怪物們,頓時更是對張乙充滿了好奇。
司徒金選擇幻境考覈,不是他們指示的,但是確實是這些老傢伙們,私下改變了幻陣的內容,而且還多重設定障礙,比如限制張乙對法術的運用,限制張乙開啟儲物袋,這些老傢伙,這麼做或許有著什麼樣的深意,但是已經升任道門頂樑柱之一的無垢道人,卻完全無視這些人的小手段,甚至在其他人那麼做的時候,其實別人都沒有他積極。
張乙現在所看到這些東西算什麼?雖然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對張乙來說,已經讓他無比絕望了,可是他卻不知道,因為這些老怪物的存在,更令他絕望的還在後麵。
這些人是如同張乙所說的一樣,大概是想逼一逼他,他們的地位不同,境界不同,看東西的視眼自然也就不同,張乙之前的表現,還算正常,可是寒山之中,卻又好幾處,值得別人懷疑的地方,發生在他的身上,雖然從白蓮花的口中得以證實,張乙得到無上傳承的傳言,根本就是他用來陷害張乙的流言,可是因為張乙在寒山之中的表現,卻讓這些老傢伙,不由的生出了一探張乙的深淺的念頭。
當然不是這些老傢伙,對此起了什麼邪念,其實就算張乙真的得到了無上傳承,作為道門的頂樑柱,作為這個世界的巔峰存在,也不會輕易的起什麼覬覦念頭,他們有他們的路要走,雖然有些東西用來借鑑一下,可能讓他們恍然開朗,但是到了他們這個境界,卻比別人更清楚,如果張乙要是得到了無上傳承,其究竟身負多重的因果,他們自然是格外明白,飛昇、成仙是修仙者極為渴望的,可是並不意外著,他們就會爲了達到目地,就要變的毫無下限,畢竟有時候,人死了,卻不意味著一切都結束了。
他們現在這麼做,只是爲了試探一下,如果張乙的身上,真的揹負莫大的因果,他們便會慎重考慮對待張乙的態度,他們不會奪取張乙的機緣,但是並不意味著,他們不知道什麼叫做變通。
其實不止是他們,就算當張乙,得到了無上傳承的流言,被傳出的飛飛揚揚的時候,大陸上的那些老不死,瞬間把視眼定在了張乙的身上,也不是他們生出了要奪走張乙的造化的念頭,(當然這隻包括那些站在大陸的巔峰的老怪物),他們想的是得到張乙,把像豬玀一樣,把他圈養起來,慢慢考究觀察,以此來彌補自身的不足,來完善自我。
不過比起他們,道門的做法就相對溫和了一些,他們比起其他老不死的,沒有想要圈養張乙的心思,他們想要得到他們想要的得到的東西,所用的方法,卻是在確定了張乙的身上,有他們想要的東西之後,就會用真心去與張乙交換,讓張乙自動,把他們想要的東西送給他們,他們活了這麼久了,雖然知道所謂的情義,在某些時候,根本一文不值,可是他還知道,其實在某些時候,所謂的情義,卻足以改變這個世界早已固定的格局。
不過關乎這一切,張乙本人自然是一概不知,不過就算他知道,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不爽歸不爽,其實關於道門的這些老傢伙,對待他的態度,根本就是擊中了他的軟肋,他為什麼會那麼沒有安全感?總是帶著懷疑的目光看待一切?還不是因為夢界之中的經歷,使他黑化了嗎?
他三考不中是什麼原因?不就是因為別人答題的時候,大多都在歌頌太平,而他呢?每一次呈現在答卷上的,都是滿目瘡痍。他是書生,他覺的自己,就應該心懷天下;他是書生,就覺的自己,應當知道受人滴水之恩,必當涌泉相報;他是書生,其實同他想要成仙一樣,他同樣有著想要成為一名,胸懷寬廣,浩氣長存的大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