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獨領風騷(二十一)
張乙的瘋狂舉止,幾乎引爆了寒山,不過他本人卻對這件事,看的很淡,或是因為心血來潮,或是因為別的,反正事實無法改變,所以他覺的,其實也沒有必要在這件事上糾纏不休,至於別人的圍剿,他好像與別人較上了勁兒,別人越是想要弄死,或者活抓他這個罪魁禍首,他便越是不知收斂,引用別人的一句話,‘莫非他要趕盡殺絕不成’,張乙知道自己沒有過這樣的想法,可是因為別人的一句威脅,就再次夾著尾巴做人,除非打死他,不然休想!
“欲要其亡必先讓其狂,徒行使者的末日就要到了,他殺了那麼多人,其中又有那麼多,本不應該死的,我們或許不能把找出來,可是大家不要忘了,我們找不到他,並不意味著,別人也找不到他,寒山並不只有我們,且寒山之外......哼哼~等到那個時候,我看他想死的痛快一些,恐怕也是枉然。”
僅剩一天的時間了,而別人對張乙關注,卻是沒有減弱半分,如今大家已經開始爲了離開寒山做準備,且因為張乙的緣故,就連為順利出山而做準備,也是儘量把自己的朋友,朋友的朋友,糾集在一起,才覺的這樣最為妥帖。
而這一路上,徒行使者依然是他們談論最多的物件,不過有的人,只是淺嘗輒止,而有的人,大概是因為張乙搶了他們的風頭,怨念極深,或者是因為被殺的劫道者,就有他們的親人朋友,所以說起話來,便帶上了濃郁的別樣情緒,要是以往的時候,可以把這種情緒稱之為發牢騷,而現在有膽這樣說話的人,都被當成了活的不耐煩。
就像現在,當這個傢伙說完話之後,別人當時就露出了一副見了鬼的表情,然後本來還有說有笑的隊伍,一下子便變的如同被掐住了喉嚨,除了旁人像躲瘟疫似的,遠離那人的急匆匆的腳步聲,便連呼吸聲也被他們給控制了起來。
發生了這樣的事,剛纔那個說話的傢伙,一下子變的臉色慘白一片,剛纔只是一時嘴快,忘記了徒行使者的禁忌,談論他沒什麼,可是要是咒對方去死,說這樣的話的人,往往會死的很慘,且如果和他一行的人,沒有在最短的時間裏,與他劃清界限,不管有多少人,也都會被徒行使者,當成獵物對待。
其實僅僅因為這樣的原因,還不至於把別人嚇的談徒行色變,讓他們感到恐懼,根本就是,徒行使者的無處不在。未知使人恐懼,詭異同樣讓人恐懼,現在未知與詭異,都成了徒行使者的代名詞,如此爲了活命,便由不得這些試煉者,變成了驚弓之鳥。
“......”看到別人二話不說,就把自己給拋棄了,臉色變的毫無血色的潘龍,眼中除了絕望,便變的再無它物,此刻眼神有些渙散的他,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他的同伴無情的把他丟在這裏,怨氣頓生的他,有那麼一瞬間,臉色變的格外猙獰,但是下一瞬間,他卻又被濃郁的恐懼給吞噬,大張著嘴巴,根本無力吐出一個位元組,無論是怨毒的謾罵,還是爲了讓那些人留下來的苦苦哀求。
這樣的事,也不只是發生在他們這個小群體之內,其實別的地方也發生,不過他們的處理方式,幾乎一致,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可言,既然有人要死,那就成全他,同時對於這件事,他們也沒有妄加議論,也沒有因為不講道義而感到羞愧,他們不知道誰是徒行使者,便認為除了他們自己,其他人都可能是徒行使者,僅此一條就足以讓他們,如此小心謹慎。
潘龍終究還是沒有逃脫被宰殺的命運,等別人找到他的屍體的時候,就算這些人的雙手,其實也早就沾滿了鮮血,死人與他們而言,更是不知道親手,埋葬了多少,但是等他們看到潘龍的慘狀的時候,依然覺的有股冷氣直竄腦門兒,差點兒把他們的靈魂給凍碎,且好似被擰成麻花的屍身,就已經給予他們足夠的衝擊了,但是潘龍那,他們連想都不敢想的扭曲表情,卻在那一刻真的讓他們,又一次領悟到了恐懼的真諦。
......
“終於要離開了這個鬼地方了!”
等到將近黃昏的時候,大部分試煉者,都來到了寒山的邊緣,吵吵嚷嚷的說什麼的都有,可是就這些傢伙,因為張乙的緣故,在這一刻幾乎所有的人,都有些如釋重負,他們被那個神秘的徒行使者,早就折騰的快要崩潰了,如今來到了這裏,纔算真正的放下心來。
同時這個時候的他們,就連關於這場試煉,究竟是誰奪走魁首之位,他們也都不是那麼的關心,他們現在所關心的,僅僅只有到了最後的時候,是否可以一睹徒行使者的風采,且在他們這麼想的時候,每個人都是咬牙切齒,其實比起一睹徒行使者的風采,倒不如說他們,極其渴望看到,徒行使者會得到一個什麼樣的下場。
不過不管他們心中的怎麼想,但是就在他們回首望向寒山的時候,卻有一個算一個,根本就掩飾不住,令人心悸的驚恐,他們不是沒見過什麼世面的人,不是沒經歷過什麼大風大浪,但是這趟寒山行,才讓他們認識到了,以往那個自滿的自己,是多麼的可悲可笑。
開始的時候,是因為一個人的存在,幾乎對方的每一個舉止,都能挑動他們的神經,無上傳承的傳承者,僅僅只是這個名號,就足以讓人為之瘋狂,他們不能確信,關於無上傳承的謠言,是真是假,但是這並不影響,他們想要一探究竟的激情。
可是等他們那麼做的時候,他們所以為的手到擒來,卻在事情發生了之後,反而被張乙狠狠的打臉,且更是把他們打的頭昏腦漲,更是有太多的人,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
但是蒼天好像打定了主意要捉弄他們,他們那麼多人,幾乎快要讓張乙折騰的崩潰了,可等張乙因為被不知身份的神秘人打傷之後,按理說應該消停了,但是這個時候,偏偏又出了一個什麼徒行使者,再次高調的挑動著他們的神經,讓原本就要瀕臨崩潰,且以為張乙被打傷之後,可以輕鬆的活幾天的他們,再次置身與無底深淵的邊緣。
就這種情況,他們忽然有種,原來自詡高人一等的自己,其實就是一個廢物,張乙高調的打臉的時候,他們拿他沒有辦法,徒行使者另類高調的打臉的時候,他們依然拿對方沒有辦法。
如此種種,可想而知對於他們的打擊,是何等的沉重?來參加寒山試煉的人,哪一個不是心高氣傲之輩?可是等來到寒山之後,卻發現,原本自以為是主角的自己,卻連一個三流配角都算不上,在這樣的落差的影響下,這些傢伙,其實自己都不知道,他們自己是如何堅持到現在的。
所以出於這樣的原因,來到寒山邊緣的他們,因為難以名狀的情緒,且基本不用在對自己的生命安全擔心的他們,纔有心思去討論關於寒山試煉中的種種情況,不過因為有兩個人光芒萬丈,所以到了最後,他們討論的最多,卻在不知不覺之中,依然定在了張乙和徒行使者的身上。
只是他們不知道,其實他們討論最多的,且最為關注的兩個人,根本就是一個人,可憐的傢伙們,恐怕只有老天才知道,等到謎團被解開的時候,他們將會是一副什麼樣的表情,是不是會做出什麼出格舉動,會不會因為扛不住這樣的打擊,當場崩潰掉。
但是就這樣的事情,卻好像不在張乙的考慮之中,現在的他,在別人萬分期待的駐足寒山邊緣,等著他華麗登場的時候,剛剛又解決了幾個,他認為對方覺的活著就是一種罪過的傢伙,卻並沒有立馬前往寒山的邊緣。
現在的張乙,找了一個比較隱秘的地方,且一看不像是有什麼,奇珍異寶出現的地方,看著眼前的一大推東西,嘿嘿傻笑,之前的時候,因為不能一鍋燴了王章等人,便帶著濃濃的不甘,走上了另外一條路,開始的時候,大概只是想要殺幾個,自以為該死的人出口惡氣吧,但是這樣的事,一旦有了開頭就不是那麼好停下來的了。
現實中的他,雖然不想做一個被人稱讚的好人,但是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做一個劊子手來著,但是自從他殺了那兩個,原本想要放過,但是最後還是殺掉的頗有眼色的劫道者之後,夢界之中的他,便完全取代了現實之中的他,化身為與魔鬼同名的存在。
他就像一個幽靈一樣,遊走在每一個角落,在這段時間裏,一直都在打探訊息,且只要咒他死的人,不管對方是在開玩笑,還是真心就想看到他被轟成渣渣,他都沒有想要,要讓對方活著離開寒山,這一次倒是不管對方是誰,有著什麼樣的背景和身份。
僅僅一天半的時間,死在他手上的人,大概可以堆起一座小山了,可是對於這樣的情況,他好似沒有覺察一樣,手沾染的鮮血越多,就越是覺的興奮,都說命如草芥,就足夠壓的別人喘不過氣來了,可是就他所作這些事,纔算的上瘋狂的更是令人髮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