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獨領風騷(十六)
時間如流水,一去不復返。自從張乙開始打坐療傷算起,不知不覺幾個時辰,就那麼悄悄的從身邊溜走,如今如若不是他擔心情況有變的話,恐怕等他自動醒來,寒山試煉,也早已告終了。
“這些傢伙現在還沒有分出勝負,真是失敗啊,不過這樣也好,你們在那裏打生打死,正好我利用這個機會,儘快恢復傷勢,離開寒山之後,拜入山門應該沒有問題,可是等我拜入山門,如果自己病懨懨的,要是這樣的話,恐怕擋不住不時伸過來的黑手,我可是得到無上傳承的幸運兒呢!王八蛋!”
暫停療傷之後,張乙的思緒,忽然變得飄忽起來,這一刻他不僅想到了,離開寒山之後,自由自在的日子,將被無情的剝奪,雖然這也是他自己自願的,可是總覺的心裏不痛快,如果他是一般人的話,哪怕是屬於頂著天才之名的天之驕子,等拜入山門,也不必擔心,別人把他拽到眼皮底下,近距離觀察,但是因為他頂著一個幸運兒的名頭,他想要脫離別人的視線,恐怕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可是對於這樣的情況,他卻是無比的無奈,自己確實是走了狗屎運的幸運兒,可是關於這樣的傳言,究竟為什麼會傳出來,他又不是半點都不知道,純粹是不知道哪個傢伙,爲了陷害他,硬是給他的頭上戴一個光圈,讓他成為眾矢之的,就關於這樣的情況,張乙現在想起來,也不由的咬牙切齒,心中暗暗發誓,“王八蛋,最好別讓爺爺找出來是誰幹的,不然的話,就算漫天仙佛都保不住你!”
不過別看他在這裏發狠,可是他自己知道,想要找出真相,其實並沒有那麼容易,甚至直到好多年之後,關於這件事,儼然會演變成為一個未解之謎,如此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他才更是把那個,連隨便說說,就猜中事實,且把他推到了懸崖邊兒,在他的實力,不足以震懾一些人的時候,就不得不夾著尾巴過活的傢伙,恨的恨不得,就天下最殘酷的酷刑,都給他來一遍,或許才能出一口惡氣,當然他並不知道,其實讓他恨的牙根癢癢的那個傢伙,早就與他交手都不止一次,不然的話,就因為現在白蓮花都還沒有死,估計不吐出幾口,十幾年的老血,他自個兒都能把自個兒憋死。
而就在他的心思漸漸飄遠的時候,突然一聲巨響,強行的讓他回了魂兒,寒山內的那些傢伙,斗的如膠似漆,看起來好像還需要一定的時間,才能分出勝負,雖然他對這些傢伙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也不是沒有一點想法,可是現在這些傢伙,既然沒空找他的麻煩,起碼現在的張乙,自然沒有想過要去撩撥對方的念頭。
比起王章等人,其實他更是擔心寒山之外的變故,在發生什麼新的變故,要是這樣的話,那就糟糕了,不過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好像你越是怕什麼,就越來什麼,就像現在這樣,就當張乙神遊物外的時候,突然傳來的那一聲巨響,一下子讓他本來就沒有放鬆過的神經,頓時更是緊繃起來。
這一刻張乙先是瞟了一眼,依然沉浸在那種怪異的氛圍之中,斗的不可開交的那些人,嘴裏不知道咕噥了句什麼,就把目光投向寒山之外,這一刻他雖然看不到他想要看到的東西,但是此時此刻,眯著眼睛盯著巨響聲傳來的方向,張乙忽然生出一種難以遏制的危機感。
這一刻他在祈禱,外面的變故千萬不要與道門有關係,可是越是這樣,他越是覺的,真實情況與自己心中所想,或許南轅北轍,李傑的例子在那裏擺著呢,張乙有理由去想,外面的情況,或許是道門的哪位大佬,就他自己被打傷一事,在替他討個公道回來,其實他這樣想,也知道是自己在往自己的臉上添金,李傑幫他不是爲了給他討個公道,外面的那位就算因他而戰,人家的目地也爲了捍衛道門的尊嚴。
不過不管怎樣,結果還是一樣,都是要做過一場的,如此現在的張乙,心中暗想著:“外面的變故,姑且當做是道門的大佬,參與其中,可是我怎麼就高興不起來呢?那個傢伙我等著親自炮製呢,你現在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就去拾掇他,那我心中的這口惡氣該怎麼出?如果你要是輸了呢?甚至被對方弄死呢?道門的其他人或許還有活路可走,可是你有麼有想過我呢?你這麼做,根本就是把我一腳踹入深淵啊!”
想到這裏張乙不由的倒吸了一口了冷氣,雖然他所想的最差的情況,不一定會出現,但是如果真的發生了,張乙僅僅只是想一想,寒山試煉結束之後,原本藏在暗處的黑手,一個個的伸向他,他便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寒顫。
如果這樣的事情真的發生了,前途黑暗也就罷了,他張乙怕的更是,那些人會把他像頭豬一樣養起來,要是不把他的研究個透徹,連死都不給他機會,想到這裏,他頓時變的無比壓抑,甚至都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
“不管你為什麼而戰,如果是你參與其中,我希望你一定要贏,算我張乙欠你的,今日你只要不死,等到他日,定當厚報!”想的越多,張乙的臉色就越是變的難看,而關於他最不想看到的結局要是萬一出現,短短的時間裏,他更是進行了無數次的推演,希望能夠從絕望之中,殺出一條血路來,但是到了最後,卻發現如果是那樣的結果,憑藉他現在的能力,不管做什麼,都逃不掉被厄運加身,如此被逼上絕路,且表情變的無比猙獰的他,在那一刻,只能把命運交給蒼天,雖然他極其不甘這麼去做,可是被現實狠狠的抽了一耳光,高傲的張乙,也只能低下高傲的頭顱。
這一刻張乙的眼神瘋狂的閃爍著,一會兒變的無比灰暗,下一瞬間又變的鬥志昂揚,緊接著又變成了可以放棄一切,也要保住尊嚴的瘋狂,不過又馬上變成了,對未來的無比期望......
這一刻張乙的心亂了,可是對於這種情況,他根本無能為力去改變什麼,如此幾乎快要窒息的他,就如同被別人掐住脖子,已經快要喘不過氣來,下一瞬間或許就會死亡的他,好像賭氣般的,狠狠的告訴自己,這樣的情況,他很不喜歡,他張乙如果這一次能夠避開此劫,定要用盡全部手段,絕不會再讓他自己陷入今天這樣的絕境,人高傲沒有錯,但是連自保之力都匱乏的時候,非要讓自己,給自己那點兒可憐的自尊去陪葬,這樣的蠢事,無論如何也要杜絕。
當然張乙心裏也清楚,如果讓他爲了活著,把臉拽下來,丟下地上任由他人踐踏,就算他知道這不過是成長的代價,他張乙也會高傲的揚起頭顱,告訴這個世界,如果他張乙只有那麼去做,才能看到未來,他張乙寧願去死!
雄圖霸業男兒夢,一朝閹割怎為雄?如若難改天註定,吾寧願灰飛煙滅!
......
白丙和孫不咎不知道他們二人強力的碰撞,給身處寒山之中的張乙,造成了多深的影響,打的天昏地暗的他們,又一次碰撞之後,突然雙雙停手,且在那麼一剎那,更是飛快的向着遠離對方的方向急速退去,給人的感覺,好像是如果慢一步的話,就會有多麼恐懼的事情,發生在他們的身上。
而對於他們兩人這時做出這樣的選擇,原本心思各異的,置身事外看好戲的那些傢伙,本應該強烈譴責的他們,這一刻同樣變的戰戰兢兢,就那樣子,像極了因為他們沒有及時阻止白丙和孫不咎大打出手,必將承擔幾乎把他壓垮的重責。
“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蠅營狗苟,難成大事!”
“有頭無腦,一群白痴!”
“......”
怪不得這些傢伙,一下子變的無比老實,原來被得到訊息的宗門,派來接盤的大佬來了,而這些人來這裏,好像是爲了打臉而來,幾乎每一個人,都送給在場的那些傢伙一句話,字雖然不多,但是這些話傳到了孫不咎等人的耳中,卻是格外的刺耳。
何為誅心?這便是誅心!
如此就因為這樣的情況,在場的這些傢伙每個人的臉色,頓時都變的無比難看,而且本來就底氣不足的一些人,在聽到這些話之後,眼神都漸漸變的渙散起來,這些大佬送給他們的話,就相當於斷了他們的前途,這讓他們根本敢怒不敢言,如此極致絕望的他們,在這一刻就如同丟了魂魄一樣,也就沒什麼稀奇的了。
那些大佬本來就極致的不滿,如此等到一些大佬,這一刻看到自己的門人,這麼不頂用,在那一瞬間,更是臉色變的極差,就他們而言,要不是現在有要事不能耽擱,恐怕那些因為感到前途無望,而變的絕望至極的傢伙,定然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如此正因為這樣的情況,其實就不得不說一聲,就他們這些之前牛逼轟轟的大佬,根本就是被白蓮花救了一命,不管他們願不願意也是必要要承情白蓮花的,雖然就算門中大佬現在饒過了他們,之後同樣沒什麼好果子吃,可是當成場處理,與押後處理,還是有著極大的區別的。
因此這一次如果白蓮花能夠僥倖活命的話,因為這件事的原因,他的身上新增幾道護身符的情況,絕對是跑不掉的,而如果這樣的事情真的發生了的話,如果張乙知道真相的話,那一天他一定還會嘔出幾口陳年老血來,不過這也在情理之中,畢竟這狗、日子的命運,如果不是這樣,又怎麼能夠凸顯他的好玩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