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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獨領風騷(十二)

    孫不咎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可是曾經從他的手中逃了一命的虎倀老祖,卻也不是好相於的,準確的說,就像孫不咎自己所說的一樣,有一次他或者他們把虎倀老祖,逼上了絕路,還硬是被虎倀老祖殺出一條血路,由此可見,這人如今敢與大名鼎鼎的孫不咎叫板,確實也有足夠的勇氣和底氣。

    其實實際情況就是這樣,白丙或許名聲不如孫不咎響亮,但是但凡見識過他的實力的人,沒有足夠的把握,能一次性解決他的人,但凡提起他,鮮有哪個人不是皺起了眉頭,如果當時有人在場的話,肯定也能聽見他的低聲呢喃,“那傢伙就是一個十足的瘋子”,這是多高的評價?不管這句話順不順耳,但是這點卻不是重點,重點是別人因為他的實力,不願去招惹他,纔是事實。

    比起孫不咎,白丙遭遇其實也好不到哪裏,可以說是,只有最慘沒有更慘。

    孫不咎年少時,多少還過了幾年富家少爺的日子,且等孫家被滅,他也沒有到了時時刻刻爲了,該怎麼活下去而犯難的地步,可是白丙就不是這樣了,他可以說是沒有童年,更沒有回憶,如果非要說有的話,便只有黑暗和苦難,只要朝不保夕,只有苟且偷生......

    年少時的白丙不知道自己的家人在哪裏,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也有家人,他每天面對的,不是毒打,就是被一群人格扭曲的壯漢的臨幸,這是天天被毒打他,等到把他養到七歲的人販子,以三兩銀子的價錢賣掉之後,就一直待在一個無惡不作,且沒有任何底線的土匪窩裏,所過的日子。

    到了土匪窩,僅僅過了半天的時間,他突然發覺,以前被自己當成了地獄的地方與這裏相比,他的第二個或者第幾個,就是他現在容身的家,纔是真正的地獄。他不怕受苦,也不怕受累,更不怕捱餓,毒打也能忍受,但是他以為最可怕的事情,在這個土匪窩裏,根本就是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一道又一道的“家常菜”。

    在土匪窩裏,僅僅過了半天,那時只有七歲的他,便覺的或許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就是一個錯誤,對於他來說,大概一死了之,纔是最完美的歸宿。可是人家花了“大價錢”把他買來,他豈能是說死就死的了的!?

    那一天晚上,寒風凜冽,又有白毛雪鋪天蓋地的飛揚著,小小年紀經歷了非人之苦,已經對這個世界,沒有任何留戀的他,等到和他同住一屋的其他孩子睡著之後,便悄悄的離開了房間,且爲了不被別人察覺,甚至連鞋都沒有穿,就隻身踏入了茫茫飛雪之中。

    從小受的苦太多了,他的心智早已超越了他所擁有的年齡的成熟,白天的時候,雖然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可是他仍舊沒有忘記,把認為重要的東西記在心中,欺負他的人,還有他現在所處的環境,他儘量能記多少就記多少,報仇的心思不滅,同時逃跑的心思,更如同生了根一般,被他看的比他的性命還要重要。如此等他打定主意,結束自己這悲慘一生的時候,白天所記下的東西,便成了為他照亮黑暗的明燈。

    這幫土匪的老巢很隱秘,且高居山嶺易守難攻,不過這些對於他而言,不過是過眼煙雲,他在乎只有,山多了,那麼就意味著,懸崖肯定不少。

    那天夜裏他離開房間,忍耐著身體的不適,抵抗著刺骨的寒風,冒著如同飛針一樣的暴雪,憑藉着白天的記憶,一步一步的向着,他所以為的懸崖方向抹了過去,隨著時間過的越久,其實基本已經快要凍僵的他,根本就不覺的有半點痛苦,反而因為解脫的希望就在面前,明明快要堅持不下去的他,臉上的笑容卻是變的越來越濃郁。

    只是他想的太簡單了,這幫土匪能夠為患這麼多年,而沒有被剿滅,自然有他的獨特之處,白丙以為自己所做的事,神不知鬼不覺,可是他卻根本不知道,其實從他離開房間的那一刻,就被派來盯梢的土匪甲給盯上了。

    土匪甲看到鬼鬼祟祟的他,大半夜離開房間,在那一刻其實是想一刀砍了他的,不僅可以吃一頓新鮮的,而且也能起到殺雞儆猴的作用,不過大概也是自覺閒來無事,殺了白丙的念頭剛剛升起,便被他又給掐滅了,最少在他沒有看明白,白丙深夜離屋的真正目的,土匪甲便不會輕易的向他舉起屠刀。

    就這樣一個在前面儘量小聲的走著,把死亡當成了最佳歸宿,一個在後麵暗暗的跟隨者,想要瞧瞧白丙這個小兔崽子,究竟想要幹什麼,這樣一路走來,硬是讓白丙堅持到了懸崖邊。

    等到白丙走到懸崖邊的時候,其實幾乎凍僵的他,突然臉上露出從未有過的幸福笑容,死亡對於別人來說,應該是最為恐懼的,可是這一刻,只要他再向前走幾步,他便會離開人間,這對他來說卻是無比的神聖。

    可是就當白丙帶著滿足的笑容,打算縱身一躍的時候,悲慘的命運卻狠狠的給了他一巴掌,土匪甲對只有七歲的白丙,擁有這麼的勇氣,其實也是非常感慨的,但是這並意味著,早就把靈魂賣給了魔鬼的他,就會同情他,到了那個時候,土匪甲既然已經知道了白丙的想法,那麼他便無情的結束了這場遊戲。

    面對這樣的情況,白丙自然掙扎過,可是胳膊又怎麼夠擰過大腿?如此等他被毒打了一頓之後,帶著滿身傷痛的他,便被捆起來,帶到了黑虎堂,當然土匪甲之所以這麼做,其實是因為等到明天,他相信他的兄弟們,會因為非常欣賞白丙的勇氣,而好好的嘉獎白丙,要不然直接把白丙帶到伙房,第二天早上,眾兄弟肯定能喝上熱乎乎的肉湯,吃上一頓鮮的不能再鮮的大包子了。

    同樣也因為土匪甲做出了這樣的選擇,所以白丙這一生之中,最為黑暗的日子,也急吼吼的降臨到了他的身上。

    第二天一大早,白丙就成了整個土匪窩,幾乎比土匪頭子還有名的“大人物”,那些與他身份相同的人,看向他的時候,原本麻木呆滯的眼神之中,也漸漸的有了一點神采,而那些好些年沒有看到這樣的熱鬧的土匪,幾乎有一半都在叫囂著,把他颳了或者燉了給大家改善改善生活。

    不過最終白丙還是被留了下來,且土匪頭子更是讓山寨裡的郎中,給他看病瞧傷,對於土匪頭子做出這樣的決定,除了幾個清楚他們老大的為人的傢伙,看到這樣的情況,大多數的土匪都想著,或許是他們的老大,覺的白丙是個可造之材,才起了惜才之心,而與白丙身份相同的那些傢伙,卻對受到了這樣的待遇的白丙,送上了深深的羨慕嫉妒之情。

    只是這樣的情況,直到三個月之後,白丙養好了傷,且吃的白白胖胖的時候,那些誤會了他們的當家人的意思的那些傢伙,等到他們當家的下了幾個命令,他們才明白了那個時候,他們的當家的為什麼要那麼做。

    土匪頭子救治白丙,且好吃好喝的關照著他,哪裏是起了惜才之心?他這麼做,根本就是因為他想要讓別人知道知道,什麼叫做人間煉獄。

    白丙被帶上山之後,過完了第一個大年,大年初一他就被那些土匪當成女人,整整的用了一天,如果不是看到,如果再繼續下去,他恐怕就活不成了,那些人性早已滅絕的傢伙,一定不會叫停這場遊戲。

    同時也從這一天開始,白丙就成了整個山寨,人盡可夫的那個男人,就這樣的日子,一直到了他年滿十八歲的那一天,等到屍仙教的一名宿老,順著滾滾怨氣抹上山寨,一出手便把所有的人鎮壓之後,纔算結束。

    屍仙教的那名宿老,根本就沒有可憐白丙的心思,對於他的遭遇,除了詫異的瞥了一眼,就把他視作無物,白丙在他的眼裏,不過是一個可憐的不能在可憐的可憐蟲罷了,就算剛纔看了白丙一眼,對他來說都算的上莫大的恩賜。

    可是看似已經接受了現實,但是足足過了十一年的,豬狗不如生不如死的日子的白丙,卻不想錯過這個機會,他看到了那位屍仙教的宿老,幾乎沒怎麼樣,就把他心目之中的魔鬼惡魔們鎮壓,在那麼一瞬間,他想要成為那名宿老一樣的人念頭,便再也難以遏制。

    所以其實早就一無所有的白丙,視死亡為歸宿且又無時不刻不想報仇的白丙,便在那個時候,把他的心意告訴了那名宿老,那名宿老對於他的想法很是詫異,不過大概是因為覺的有趣吧,便問起了他的故事。白丙沒有一絲隱藏,把他的遭遇,不帶任何感情的告訴了那名宿老,且他講述他的遭遇的時候,給人的感覺,根本就像在說一個與他沒有任何瓜葛的人。

    然後土匪頭子沒有看上的白丙,便被那名宿老看上了,這一次是真的起了惜才之意,所以從那一天,白丙便拜師與那名宿老,且向那名宿老求了個情,保下整個山寨的人之後,便開始沒日沒夜的修煉起了,日子一晃就是十年,且等到白丙衝破化氣期的玄關之後,他才第一次正視,那些給他帶來無限痛快,賜予了無限屈辱的土匪,當然山寨上的其他人,他也沒有忽視。

    他爲了修煉有成,根本就是無所不用其極,甚至連融合大妖之魂的事,都有膽做的出來。不過這十年以來,他沒有殺過一個人,他在等待著,等待著自以為最恰當的時刻的到來,然後用整個山寨所有人的鮮血,來洗刷他的過去,以此慶祝過他的重生,才肯開始新的生活。

    那一天整個山寨,因為白丙的原因,才真的變成了人間煉獄,絕望的慘叫聲,怨毒的謾罵聲,淒厲的求饒聲,如此等等根本就沒有令他動容絲毫,且僅僅如此,根本就不能讓他滿意,融合了一隻虎妖魂的他,直到把山寨上的所有人變成了倀鬼,才仰天大笑起來,笑聲是那麼淒厲,笑聲之中更是夾著著滿滿的惡意,那一天他向自己發誓,總有一天自己會成為絕世魔頭,他要生別人才能生,他要死別人便決不能活!

    之後的日子裏他一直都是爲了這個目標而無限努力的,且每殺一個人,他就會把其變成倀鬼為他所用,如此隨著他的實力越高,犯下的事越多,他也就成了一位,如果沒有必要,且沒有把握打的贏,別人就不願招惹的魔頭,如此今天他要與名聲同樣在外的孫不咎一戰,打算一爭雄雌,別人自然覺的他有這個資格。

    所謂棋逢對手將遇良才,如此等到他們交手的時候,卻令這天地都變了顏色,確實也配得上他們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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