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沅吸口氣，“不會，謝謝秘書先生。”

    莊隱臉色不好起來。

    入學就代表著分別，他不願意。

    但是他不能因為一己之慾阻攔了少年飛翔的夢想。

    莊隱看向莊朗，“入學手續辦好了，房子租好了嗎，保姆還有傭人都找了嗎，一定要老實可靠的，還有司機。”

    “放心吧，都準備好了，席少，下個星期二去入學，有問題嗎。”莊朗笑眯眯問。

    蕭沅看了一眼莊隱，頓了一下，“沒問題，謝謝你。”

    “客氣，都是我該做的，那現在切蛋糕吧。”莊朗假裝沒注意到兩人之間的氛圍，切開了蛋糕。

    晚上，蕭沅留在醫院沒回去。

    下個星期二，還有三天。

    莊朗已經在帶著人把他挑中的樂器送去那邊了。

    管家也在收拾行李。

    馬上就要分別。

    到了臨走前的最後一晚。

    蕭沅躺在病床上，和莊隱中間就隔著一道簾子。

    “莊先生，我明早就要走了。”蕭沅開口。

    “嗯，你在那邊要照顧好自己，我有空就會去看你。”莊隱淡淡道。

    蕭沅沉默了一會，忽然問，“莊先生，你有沒有話要對我說？什麼話都可以。”

    如果莊隱現在讓他留下來，他就會留下來。

    簾子後安靜了很長一段時間。

    “一路順風，你會大放光彩的，我看好你。”

    男人的聲音聽起來平靜極了。

    蕭沅的心臟募地疼了一下，然後若無其事地笑笑，“我一定會的。”

    一夜無話。

    一夜無眠。

    第二天，蕭沅去了K市。

    莊隱躺在病床上，望著天花板出神。

    “行了，人走了，打起精神來吧。”莊朗走進來拍拍他。

    莊隱沒說話。

    莊朗坐在床邊，偏頭看著莊隱，“隱哥，我有個疑問。”

    “說。”

    “你為什麼不留住他呢。”莊朗直接道。

    “我都能感覺到你們倆之間的異樣，你開口，他說不定就會留了。”莊朗不解。

    莊隱落下眼神，“我也很奇怪。”

    “如果是以前的我，管他是誰，看上了，就得放在身邊。”

    “好吃好喝的供著養著，沒問題，要錢要車要房，沒問題。”

    “但是對上席遊，我卻不能開口。”

    “這孩子前途無限，我不能攔著他。”

    莊朗嘆口氣，“你也不算攔著他啊，跟他在一起，更能捧他啊。”

    “但我沒幾年好活。”莊隱道。

    莊朗想到醫生的診斷報告，情緒低下來。

    莊隱如果好好調養的話，還能再活幾年。

    如果不知節制的話，誰也說不好下一次致命的發作會是什麼時候。

    “他還這麼年輕，還這麼小，沒經歷過社會的風吹雨打，什麼都沒有了，只有我。”

    “我不得給他鋪好路，造好橋，等我死了，我也能瞑目。”

    莊隱喃喃道。

    莊朗揪了一把頭髮，“但是這也不礙著你倆在一起啊。”

    莊隱嘲笑他一聲，“一看你就沒愛過什麼人。”

    “我怎麼忍心，讓我走在他前頭。”

    “我怎麼忍心讓他看著我的葬禮難受。”

    “他以後長大了，過往的歲月裡還有我這麼一個老男人，多不好。”

    “我愛他，就不能擁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