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老爺，端王殿下來了。”

    半年時間，天魔宮眾各自出走，奔向了池寧早為他們準備好的路上。

    這山上，只留下了池寧並著幾個小廝，比起往日豈是一個淒涼了得。

    與之相比，山下便熱鬧了許多。

    “來就來，還需讓我去迎他？”

    門外踏入的人心中一痛，隨即便是毫無破綻的笑：“師傅說笑了，徒兒何德何能讓您來迎？

    池寧垂下眸子將面前的盆栽剪成了蘑菇模樣，不語。

    饒是已經有些習慣師傅的冷淡，池珩依舊忍不住心中一痛。

    他從一旁拿起小水壺，為這屋內耳朵盆栽澆水。

    “他們都走了。”池珩似是沒有察覺到池寧的冷淡一般，自顧自的開口。

    “如今，只有我陪著師傅了。”

    “阿杰。”池寧突然開口：“將這盆花搬出去曬曬。”

    他指的，正是池珩剛剛澆過的那一盆。

    昔日池珩的書童已然成了池寧的貼身小廝，此刻他不敢與從小一起長大的少爺有半點對視，只老老實實的抱著那盆花朝外走。

    池珩捏了捏指尖，開口：“多年不見，阿杰也長大了。”

    回答他的，依舊只有滿室寂靜。

    從半年前的那一次起，池寧便再沒有和他說過任何一句話，沒有給過他哪怕一個眼神。

    池珩心中苦澀更甚，卻不肯放棄所有能看到師傅的機會。

    即便是知道自己的到來是惹人厭，他依舊每日來到這空蕩的天魔宮中，陪著師傅。

    雖然，師傅可能不希望他來陪。

    “師傅，京城來人叫我回去了。”池珩突然輕聲開口，聲音中懷著忐忑。

    池寧這時，眼睛終於動了動。

    他將剪刀放在了一旁的桌面上，掀起眼皮第一次正眼看了池珩一眼。

    在他驚喜的眸光中，淡淡的開口：“不送。”

    霎時間，池珩唇角的笑僵住，單薄的欣喜在這一刻顯得有些蒼白。

    師傅，當真是一點都不想看到他。

    池珩心中冰涼，忍不住按住了池寧的手，按在了那把剪刀上。

    “師傅，當真想讓我走嗎？”

    這次，池寧沒有再說話，但那肯定的目光卻讓池珩心中越發的難堪。

    他怎麼會問這麼愚蠢的問題呢？

    師傅煩他都來不及，怎麼會不想他走呢？

    “若是師傅想要的，我……”緩緩的拉住池寧的衣角：“我做什麼都可以，只求師傅理理我。”

    “當真？”死死的沙啞打磨著池珩的心尖。

    他不由得露出一抹有些難看的笑：“自然當真。”

    “那，滾吧。”池寧薄唇輕啟，說出了池珩萬萬不想聽到的話。

    捏著衣角的手緩緩繃緊，池珩像是忍耐到了極點，眸中泛起淺淺的紅。

    “師傅，當真……”

    “滾。”這一聲，沒有半點留情。

    池寧收回自己的袖子，只留給池珩一個背影。

    該說的話都說過了，暫時他沒有什麼亮和池珩說的了。

    “那，請師傅保重自己。”池珩撩袍跪在地上，聲音緊繃：“若是師傅有何事，儘管來找徒兒。”

    “不會有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