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換屆
禮堂裡已經坐滿了學生和教師,一眼過去烏壓壓的人頭,氣憤活躍熱烈。
薄初直接把胳膊抽了回來,說,“抱歉,我不喜歡跟人離太近。”
何況是跟自己討厭的人。
她面無表情的抽出一張紙巾,慢條斯理的擦拭著自己的手,動作緩慢優雅,襯得胡嬌嬌猙獰的面色極為扭曲可怖。
注意到胡嬌嬌憤恨的表情,薄初頓了頓,抬眸,目光冷淡,“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故意接近我,但我不是很喜歡,希望你有自知之明。”
周圍有好奇的學生看過來,胡嬌嬌還要忍耐著怒火不能露出不對勁,裝作溫婉大方的樣子。
她湊過去,低聲警告,“薄初,這是重要場合,你不會想鬧出來不好的事吧?”
系裏老師和校領導都看著呢,胡嬌嬌覺得薄初不回不顧忌形象撕破臉。
但她估計錯了。
薄初向來不會多在意別人的想法,聞言,也只是淡淡的勾了勾唇,道,“不和就是不和,我裝不來熟絡的樣子。”
“你…”
胡嬌嬌瞪大眼睛,不敢置信薄初竟然這麼大膽。
“我馬上就是部長了,你小心點,”她跺了下腳,眼神嫉恨,“別讓我抓到你什麼把柄。”
說完,她氣勢洶洶的轉身離開,中跟皮鞋踏在地板上的聲響極為清晰。
周玲瓏摸了摸下巴,好奇的問,“你說她會不會崴腳啊?”
相識爲了附和她的話,正走下階梯的胡嬌嬌身形一個踉蹌,差點撲倒下去,慌亂間只能抓住旁邊的女生,白皙的臉氣的更難看了。
“噗嗤。”
“我覺得我應該去校門外擺攤,”周玲瓏捂著嘴笑的樂不可支,瞬間解氣。
旁邊的曲瑛拿著小鏡子慢吞吞的補了補妝,往那邊瞥了眼,才道,“腳崴沒崴我不知道,腰肯定是閃著了。”
那高難度姿勢看的她都腰疼,也不知道胡嬌嬌怎麼忍住不嗷嗷大叫的。
她想了想,又說,“難怪,換作我的話肯定尖叫聲能掀了房頂,看人家,梨花帶雨,步伐款款,不知道還以為哪家千金出遊呢。”
這話說的一點也不誇張。
平常的裝腔作態,加上家裏從小培養,胡嬌嬌走路的身形比大多數女孩都綽約動人。
裘珊嚼著口香糖,回憶道,“她好像報了個模特社團,負責做服裝設計專業的試穿模特,人氣很高。”
她回頭掃了眼薄初,“我覺得九也可以,脖子以下全是腿。”
西裝裙顯得她腰非常細,還有雙筆直修長的漫畫腿,配上漂亮的臉蛋,自帶美顏濾鏡。
“我還是忘不了初識的那個夏天,她穿著男士短褲和花襯衫的流|氓樣子。”
周玲瓏意味深長的說,腦海浮現出薄初放|蕩不羈愛自由的裝扮。
雖說漂亮的人穿什麼都好看,薄初那身在校園裏也掀起了一股新風潮,但想起那些年自己被辣過的眼,槽多無口,簡直無從下手。
薄初微抬了抬下巴,眼神睥睨高傲,“注意,是時尚。”
周玲瓏,“……”
那你還記得被壓箱底,印滿了嬌豔牡丹花的襯衫嗎?
“薄初,老師叫你。”
不等薄初想出話語反駁,那邊就有學生會的人來叫她。
在學生會成員坐的那一側,椅子上都貼著名字。
薄初把手機放在桌上,跟著那個男生走到前排老師所在的地方。
“來,薄初啊,你坐這。”
系主任絲毫沒有昨天的苦瓜臉和嚴肅,笑的非常溫柔慈愛,頗為驚悚。
薄初站在前面,沒吭聲,就那麼靜靜的盯著她。
“咳,是這樣的,有人給我們系贊助了些教學用具,爲了讓他感受到我們系學生的高水平高質量,你就先坐在這,為他講解些東西就好。”
薄初看著系主任旁邊空空的位置好一會兒,才慢吞吞的說,“好。”
與領導坐在一起,多麼高的殊榮,不少同學都對薄初投以欽佩目光。
深紅色的幕布緩緩拉開,兩位主持人上臺。
冗長的致辭還在繼續,系主任的眼神卻止不住的四處亂飄,脖頸扭來扭去,看的薄初都害怕她不小心出岔子。
“哎,來了來了,”系主任恢復成優雅端莊的姿態,笑著起身。
第一排正中間留出了兩個空位,四捨五入,薄初的地位差不多跟系主任持平。
“打擾了。”
清朗的嗓音在面前響起,薄初的光線被人擋住。
她抬頭,對上了薄奕含笑的眼神。
旁邊還有穿著身白色西裝的原亦銘,棕色短髮,耳朵還帶著閃亮的耳釘,詮釋著風流浪子這四個字。
薄初收回視線,沒什麼表情的起身,“您好。”
語氣客套的彷彿不認識薄奕。
系主任笑出了一朵花,“哎,薄總好,您真是年輕有為風流倜儻,多虧您的贊助,”
薄奕笑了笑,說,“您叫我薄奕就好,我是前幾屆的學生,只是想為學校盡一份力,不值一提。”
“快坐快坐,”系主任轉頭說,“薄初:…”
話落,她腦海中一閃而過某個不可思議的猜想。
“薄總,您不是說與我們系薄初是朋友嗎?”她默默的抬手撐住桌面,心道,說好的朋友呢?同樣的姓氏,還點名讓她坐眼前,這絕對是親戚啊。
卻見薄奕無奈一笑,抬手摸了摸薄初的腦袋,說,“我妹妹,不太愛說話。”
“……”
系主任嘴角不可抑制的抽搐。
這薄初哪裏是不愛說話啊,那都快成冰雕了,說話都是一個一個往外蹦的。
薄奕在外人跟前裝的光風霽月,在所有人的目光從他身上移開後,他坐在薄初旁邊,笑的格外寵溺道,“九寶,這週迴家嗎?”
莫得感情的薄初,“請你尊重一下場合。”
在公司開會都能睡著的薄奕表示他從來不會注意場合。
“你得獎了嗎?”他問道。
薄初,“沒有。”
“那就算了,我沒興趣。”
要是自家妹妹得個獎,他還能上去頒獎湊熱鬧,現在只能在舞臺底下湊人頭。
薄初面無表情的轉頭,“那你來這做什麼?”
“最近公司沒什麼事。”
薄初擰著眉,眼中帶著狐疑,“真的?”
旁邊的原亦銘哀怨的盯著薄奕的側臉。
他明明是來培養感情的,現在連人都挨不著,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