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臣只能下樓。

    他跟陳燃說話的聲音，李秀蓮就在一邊豎著耳朵偷聽。

    陳燃說：“快過年了，明天百樂門結工資，你得親自過去一趟。”

    李秀蓮急急地說：“不能讓人幫忙代領嗎？”

    “不能，必須本人親自去。”

    說話的時候，陳燃給湯臣眨了眨眼睛。

    李秀蓮終於肯放湯臣出門了，條件是季凌必須跟著他。

    爲了能夠出門，湯臣同意了。

    湯臣以為陳承弼會在百樂門出現，他們還能見上一面。

    他到了百樂門才發現，陳承弼根本就不在那兒。

    管事模樣的人讓他們在房間裡等，說是秦姐在招待一個重要的客人，暫時抽不出身來。

    季凌不明白，發個工錢而已，怎麼會這樣麻煩？

    湯臣不知道秦姐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老老實實地坐在沙發上等。

    湯臣和季凌走後，李秀蓮的眼皮就一直跳，她直覺今天有事會發生。

    正心神不寧，她看到一群人朝著她家的小店走來，為首的人化成灰她也認識。

    “陳先生，我們家廟小可容不下你這座大佛。”

    李秀蓮冷嘲熱諷。

    “我時間不多，我們就不要浪費時間了。”陳承弼單刀直入，自顧自地坐下，對李秀蓮說：“我含今天特意把小桐叫走，就是爲了跟你見面的。”

    “你就是說出花來，我也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的。”李秀蓮強硬地說。

    “是嗎？”陳承弼湊到李秀蓮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話，李秀蓮的臉色瞬間大變。

    “這不可能，他都跑了十多年了，怎麼會突然出現？”

    李秀蓮激動地說。

    “據我所知，他回來是跟你們爭房子和財產的。如果需要幫忙的話，我隨時恭候。”

    說完，陳承弼走了。

    秦姐豔光四射地走進來，季凌的眼睛都看直了。

    湯臣拉了他一下，站起來喊了聲：“秦姐。”

    “小桐來了，我剛纔在見客人，讓你們等了這麼久，可千萬不能生氣啊。”秦姐爽朗地笑著，把一個袋子塞到湯臣懷裏，說：“這是你的工資。”

    湯臣接過袋子，眼神閃爍地看著秦姐，他似乎是想說什麼，秦姐裝作沒看到，讓人把他們送了出去。

    “兩兄弟一點兒都不像。一個長得秀氣，一個長得高大結實。”

    秦姐說。

    回家的路上，湯臣一反常態地沉默。

    季凌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你不開心是因為沒有見到他？”

    “嗯，我們已經三天沒見面了。”湯臣愁眉苦臉，一幅害了相思病的模樣。

    季凌只覺得一陣牙疼，他這個弟弟是徹底沒救了。

    湯臣把工資交給李秀蓮，李秀蓮沒說什麼就接下了。

    短短半天功夫，她的身上又發生了一些變化，不再堵在家門口看著湯臣了，只是一句話都不肯跟湯臣說。

    三天後，一箇中年男人一手抱著一個孩子，另一隻手牽著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出現在他家門前。

    “秀蓮，是我啊。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嗎？”

    當男人上來打招呼時，李秀蓮臉上的表情毫不意外，只是透著深深的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