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先生沒給你捎信兒？”湯臣愣了下說。

    “捎了，可咱媽還是不放心，她在家裏老問我，你跟陳先生什麼時候認識的？陳先生為什麼總幫你捎口信？她總問我，把我給煩的呀。”說話的時候，季凌的目光一直落在湯臣臉上，暗暗觀察湯臣的臉色。

    看到湯臣眼神閃爍，季凌的心就沉了下去。

    湯臣目光閃爍，不自然地躲開季凌的視線，含糊地說：“我跟他也沒多熟，就是在大街上碰到了幾次...”

    季凌往車子的方向看了一眼，漫不經心地問：“是陳先生送你回來的吧？”

    湯臣心虛地低下頭，小聲說：“不是，是他的司機。”

    季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進了衚衕。

    湯臣小媳婦似地跟在他後面，期期艾艾地說：“哥...”

    走了幾步，季凌突然停了下來，他陰著臉說：“小桐，你老實告訴我，你每天晚上出去到底幹什麼了？”

    湯臣眼皮子狂跳，結結巴巴地說：“哥，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今天早上，家裏來了個年輕人。他告訴我，你之所以每天晚上出去，根本不是在同學家挑燈學習，而是在百樂門當服務生去了。”季凌一字一頓地說。

    湯臣唰地白了臉。

    季凌一看就明白了，他難以置信地喊道：“你真去當服務生了？”

    “哥，對不起，我說謊了。”湯臣抓住季凌的衣服，可憐巴巴地說：“看到你和媽那麼累，我也想給家裏幫忙。打聽到百樂門缺人，我就過去面試了。”

    “你少騙我。”季凌甩開湯臣的手，寒著臉問：“是小燃幫你搭的線吧？”

    “...”湯臣深深地低下頭，臉都埋到胸口了，小聲辯解道：“不關小燃姐的事，是我自己想去那兒上班的，小燃姐架不住我央求才帶我去的，你別怪小燃姐。”

    “季桐，你翅膀硬了啊，敢瞞著家裏去那種地方工作了？！”季凌差點兒氣死，拎著湯臣的耳朵，低吼道：“百樂門是什麼地方？是你這種學生應該去的嗎？我說你一天到晚怎麼神神秘秘的，原來你揹着我們在百樂門上班，你是想氣死咱媽氣死我。”

    “哥，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們別老把我當小孩子看待。在百樂門上班怎麼了？我憑自己的雙手掙錢，我既沒有偷也沒有搶，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現在跟過去不一樣了，你不能戴著有色眼睛看人。”湯臣說。

    “我就說你幾句，你還不樂意了，走，跟我回家，你跟媽解釋去。”

    季凌拽著湯臣的胳膊，扯著他往裏面走。

    湯臣邊走邊問：“媽知道嗎？”

    “你說呢？”季凌火氣很大。

    湯臣不吭聲了，低著頭走路。

    看到弟弟蔫頭耷腦的樣子，季凌又不忍心了，他悶聲悶氣地說：“那人來的時候，媽恰好出去了，就我一個人在家裏。媽還不知道你在百樂門當服務生的事，回家之後你小心一點兒，別在媽面前說漏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