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贏眼皮子跳了一下，沒有說話。

    他眼中的厭惡一閃而過，但還是被謝馭看了個清清楚楚。

    謝馭臉上頓時就沒了笑意，這情況換誰誰都笑不出來。

    他垂下眼睛，卻聽到一聲很低的“嗯”。

    聽起來不情不願的。

    搞得好像他強人所難似的。

    小百合：【……你這就算不是強人所難，也是趁火打劫啊，他有的選嗎？】

    謝馭直接遮蔽了它，起身，“但我不想留。”

    小百合：【？？為什麼遮蔽人家家？人家家說錯什麼了嗎？你這是遷怒！是遷怒！】

    沈贏猛地抬頭，只看到了謝馭離開的背影。

    這天晚上，他一夜未眠。

    謝馭臉上笑意忽然褪去的模樣一遍一遍地出現在眼前，一遍一遍，清晰又明瞭。

    天快亮的時候，沈贏坐了起來。

    他看著日月東昇西沉，直到外面的天徹底大亮。

    他不能這樣。

    不能就這樣被謝馭放棄。

    他是他唯一的機會。

    ……

    早朝，今天謝馭仍然告假。

    朝中無人敢說什麼，但他們卻已經明白了，謝馭已經徹底和周太后撕破臉站在皇帝這邊了，他們可不能站錯隊了。

    下早朝後，沈贏回去換了身便裝。

    雲冬給他穿了一件毛茸茸的虎皮褂子，胸前的虎皮雪白雪白的，正護住他心口。

    這虎皮是他親自從那隻小老虎身上扒下來的。

    沈贏垂下眼睛，他臉上帶著絲絲疲態，聲音有些啞，“朕要出宮。”

    承乾宮瞬間安靜了下來。

    暗一皺著眉抬頭看他，“皇上？”

    沈贏低著頭自己穿好了衣服，“謝大人久病未愈，去瞧瞧他吧。”

    暗一眼中閃過一絲驚喜，“是，屬下這就去準備。”

    他雖人在宮裏，但謝府三天兩頭就有人送東西過來，府裡的情況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主子把後院都遣散了，又整天流水一樣的好東西送進來，一看就是特別喜歡小皇帝。

    他昨天走的時候臉色不太好，今天小皇帝就要去看他了，可以可以。

    主子一定會開心的。

    沈贏淡漠地應了一聲，過了一會兒才說，“他之前是不是送了不少衣裳？”

    雲冬呆滯地點了點頭，“……是，是，大人送了不少，都是讓人新做的。”

    “拿來瞧瞧。”沈贏語氣依舊十分淡漠。

    “是！”雲冬立刻低頭道。

    ……

    最後，沈贏換上了一件紅色圓領武服出門了，這件衣服和謝馭昨天穿的那件有些像，但不同的是，這件的衣領和衣袖處都用金線繡著蛟龍而非雲紋。

    暗一幾人跟著他一起出了宮。

    沈贏走進謝府家門的時候只覺得這裏大的可怕，修繕得比周太后的如月宮還要好。

    難怪那女人那麼討好他。

    他們走到一半管家就迎了出來，“皇上萬歲。”

    沈贏低頭看他，他雖有些緊張，但面上卻依舊淡淡的，“你家大人呢。”

    謝馭怎麼不出來。

    是不是昨晚他太不知好歹惹惱了他。

    “這……大人，大人出去治病了，皇上先進去吧，外面冷。”管家有些為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