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尾人魚就是當初他從博納倫手中搶下來的。

    博納倫和威廉姆斯一起在海邊發現了兇悍的黑尾人魚，人魚奄奄一息，是從陸地上逃出來。

    他的血液吸引了海中不少兇猛的魚群，身後是人，面前是魚，進退兩難。

    博納倫想得到他的人魚之淚，越是兇悍的人魚，就越不容易哭，這種人魚的眼淚十分珍貴。

    在聽黑尾人魚講這一段的時候，謝馭認認真真地點了點頭，沒錯，物以稀為貴。

    人家幾十年都不哭一次，好不容易哭了，流下來的眼淚當然珍貴了。

    黑尾人魚說他怎麼也哭不出來，他原本就不是什麼愛哭的人，讓他哭比挖了他的心還難，所以最後，他選擇了喜歡拔人魚鱗的巫師威廉姆斯。

    不過威廉姆斯對他的魚鱗似乎沒什麼興趣，他不喜歡黑漆漆的魚鱗，當初救下他也是因為博納倫。

    他把他帶回來後一直沒想到要什麼代價，所以就讓他暫時留在這裏了。

    黑尾人魚住在這裏之後，前前後後已經見到博納倫拔了十幾條人魚的魚鱗了，雖然早就見怪不怪，但看到謝馭的時候還是十分憐惜。

    他見過不少漂亮的人魚，但謝馭是他見過最漂亮、最柔弱的。

    他面板白皙得彷彿輕輕捏一下就會留下痕跡，眼睛總是水汪汪的，十分無辜，好像受到一點點疼就會哭。

    黑尾人魚輕輕嘆了口氣，頓了一下，又歪頭問道，“你似乎對博納倫十分感興趣。”

    謝馭大大方方點了點頭，雙手捧著臉看著面前漂亮的珊瑚和愜意地游來游去的不知名小魚說，“嗯，我……好像有點喜歡他。”

    黑尾人魚猛地抬起眼睛看他，滿臉錯愕，他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什麼？”

    謝馭伸出手逗了逗面前的彩色小魚，看著它被自己轉的暈頭轉向，不由輕輕笑了，把小魚的位置轉正，嗓音清甜地說，“我有一點喜歡博納倫巫師。”

    他語氣十分自然輕鬆，說話的時候嘴角還輕輕勾著，一點也不像是在說笑。

    黑尾人魚似乎覺得無法接受，“為什麼啊，你不是說他都沒有救你嗎？”

    “他救不救我和我喜不喜歡他是兩碼事啊。”小魚遊走了，謝馭覺得沒意思，又伸手去戳面前的紅色珊瑚，他漂亮的銀色魚尾微微伸展，動作十分散漫愜意。

    “……你為什麼會喜歡上一個巫師啊，巫師都沒有感情的，他們是會幫你完成心願，可是那是需要付出代價的啊。”黑尾人魚消化了一下謝馭說的，才靠在他身旁滿臉擔憂地說著，“你喜歡巫師還不如喜歡人類呢。”

    “喜歡人類有什麼意思。”謝馭繼續戳著珊瑚，“我又沒有腿，能和人類在一起嗎？”

    “可是……”黑尾人魚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可卻被謝馭一下子打斷了。

    謝馭收回手，雙手捧著臉微微歪頭道，“你說，我要是去和博納倫巫師說，我的願望是想要他的愛，他會怎麼樣？”

    “想知道？”

    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道低沉磁性的聲音，正是博納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