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下那朵烏雲，是在十九重天抓到的，烏雲是所有云種裡最兇悍的，不管是用來當坐騎，還是和人打架，都是最厲害的。

    盛淵微微怔住，看著他手下那朵緩緩飄過來的烏雲呆住了，“這雲……你不送給雲鶴麼？”

    阿馭整日都說，自己要抓到世上最好、最厲害的人給雲鶴，讓它保護雲鶴，帶著雲鶴披荊斬棘、日行千里。

    這朵烏雲，不管從哪方面看起來，都很符合他的說法。

    畢竟這朵謝馭已經惦記了很久了，抓到以後又帶回去調教了很久很久，這難道不是送給雲鶴的麼？

    “師傅說什麼呢，這是送給你的啊。”謝馭有些詫異地看他，輕笑著說，“神君已經有那麼多雲了，還要什麼雲。”

    謝馭舔了舔唇角。

    那朵烏雲，可是它調教了好久的。

    去盛淵那裏當個奸細正好。

    “你不是說，要抓一朵最厲害的雲送給他麼？”盛淵看著面前那朵烏雲，嗓音乾澀道，“天上沒有比這更厲害的了。”

    “……唔，我說過嗎？”謝馭坐在雲上，微微歪頭，懶洋洋笑了笑道。

    他是說過，可是這朵雲又不是最厲害的。

    獻雲術觸發的時候，控雲人的血氣和元神會凝成一朵血雲，血云爲首，控雲人只要催動自己的思想就能控制血雲，而其他雲都會聽令於那朵血雲。

    謝馭想，做一朵獨一無二的血雲給雲鶴。

    這幾日，他一直都在改良獻雲術，已經有了一點點成效。

    以往的獻雲術只是短暫的，時間過後血雲就會消散，改良後的獻雲術，血雲已經不會消散了。

    天神殿現在已經有好幾朵很小很小的血雲了。

    不過都太小了，謝馭想做出一朵最大最厲害的獻給雲鶴。

    最好，是用自己心頭血做，這樣最能表達心意。

    反正痛覺遮蔽他已經兌換了，他不怕疼。

    “啊？”盛淵摸著手下那朵烏雲，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阿馭是不是已經忘了雲鶴？

    還是說他其實一直都沒有那麼喜歡雲鶴？

    這對盛淵來是個很好很好的訊息。

    他雖然十分高興，但有人卻十分不高興。

    十九重天厚厚的雲層下，紅衣男子如墮冰窟。

    他身旁的青衣仙君臉色也很差很差，他抬起頭往上看了一眼，想說什麼，可卻又什麼都說不出口。

    兩個人的對話清晰地在耳邊迴盪。

    ——你不是說，要抓一朵最厲害的雲送給他麼？天上沒有比這更厲害的了。

    ——唔，我說過嗎？

    阿馭的聲音他在清楚不過，那樣懶洋洋的，漫不經心的聲音，可不就是他嗎。

    原來都是假的。

    都是假的。

    他怎麼敢，他怎麼敢這麼騙神君！？

    雲鶴修長的手指微微攏起，他直挺挺站在雲層中聽著上方少年的笑鬧聲。

    原來，都只是說說而已啊。

    只有他自己當了真。

    天神殿那些雲，都是隨便抓來玩玩的，虧他還當寶貝似的生怕它們散了每日齊齊用法術維持。

    雲鶴血氣上涌，心中的情緒再也壓制不住。

    一瞬間，天上頓時風起雲涌，風雨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