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得賢能懷道助力
轉過天來一早,秦越剛剛起床。小羽舞就招呼他去前院吃早飯。秦越還在納悶,心說什麼時候魏猛會做早飯了?可等他洗漱完畢來到前院是才發現,原來今天的早飯全都昨晚那位姑娘給做的。雖然簡單,不過看上去卻很不錯。見到秦越進來,嘴裏塞著包子的魏猛含混不清的說道:
“大人,您快嚐嚐。味道不比您親手做的差。”
而此時一旁的馮懷道卻早已站起來給秦越見禮。並且再次感謝了秦越等人的救命之恩。秦越客氣一番,而後示意大家一起先吃早飯。可卻不見馮懷道的女兒上桌,正要開口詢問,卻聽馮懷道搶先說道:
“秦大人,小女待會兒在廚房用些便可。”顯然馮懷道此刻已經知道了秦越的身份。而秦越卻不是很喜歡馮懷道這種男女有別的觀點。可對於別人家的家教和世俗的破規矩他也只能是無奈的接受,一切等到以後再去慢慢的改變吧。
可這個時候秦羽舞卻不樂意了,撅著小嘴衝馮懷道說:
“幹嘛要等我們吃完了才讓馮姐姐吃啊?這早飯可是馮姐姐一早起來做的。而且我爹爹以前說過,什麼女子不能上桌那些都是在欺負看不起女人,是吃人的禮教,應該徹底廢除。女人應該和男人平等,沒有女人哪裏來的男人。哼!”
秦羽舞的一番話出口頓時震驚了正準備吃飯的馮懷道,放下手中的碗筷直愣愣的看著說話的秦羽舞,又扭過頭看了看有些尷尬的秦越。而一旁魏猛則埋頭大口吃著,絲毫沒有在意秦羽舞的這番話,彷彿小丫頭說的那些話都是理所當然的一樣。
“馮先生莫怪,小女是秦某寵溺壞了。”秦越有些抱歉的說。而馮懷道則擺了擺手,頗有興趣的看著秦羽舞說:
“一個六歲的娃娃能夠說出如此道理來,可見秦大人平日裏教育很是了得。而老夫卻慚愧的緊啊!”說著話,馮懷道站起來給秦羽舞施了一禮。秦越急忙上前拉住,而秦羽舞則從凳子上蹦下來,衝着馮懷道回了一禮。一副很正式的樣子,不禁讓人莞爾。
馮懷道笑了笑,於是從一旁的廚房方向喊了一聲,將自己的閨女叫出來與眾人一同吃早飯。到此時秦越才知道這位姑娘叫馮婉兒,今年十七歲。
吃過早飯,外面也陸陸續續的有附近的孩子來了。最近縣城比較亂,而且謝伍被安排了其他事情不在,所以秦越取消了孩子們的晨練。看著院中那些趁著先生還沒來在一起玩鬧的孩子們,馮懷道面色不禁有些愕然。痴痴的問秦越:
“大人,這些孩子都是您找來陪伴你家女公子玩耍的?”
“不是,是來我這小院讀書識字的。”秦越笑著回答。
“啊?原來大人還開私塾啊。”
“非也,我只是請個先生來教孩子們識字而已,也不收他們費用。有時候我有空也會教教孩子們算術。”
“這...”秦越的回答讓馮懷道倍感吃驚。還準備再問些什麼的時候,秦越見教書先生來了,和對方打了聲招呼,然後又和魏猛交代了幾句,就出門去縣衙辦事了。
接下來的幾天,秦越因為實在太忙,也沒時間顧著馮懷道父女。每日都是早出晚歸,甚至連和對方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不過馮懷道這些天卻也沒有閒著,已經身體恢復的他在縣城內四處轉了轉,也打聽到不少關於秦越的事蹟,再透過魏猛和他講述的一些事。他發現這個居住在陋巷內的縣尉大人可絕非池中錦鯉,而是準備潛龍騰淵啊!
這晚秦越回到家已經是快要半夜了,可不曾想馮懷道居然一直在等著他。其實這幾天別看秦越對於這對父女不聞不問,可是也從側面對於二人瞭解了一下,尤其是聽給孩子們教書的先生說,此人的學問很高,還以為是秦越專門從外面找來準備替換自己教導孩子們的呢。
既然對方想和自己聊一聊,那就聊吧。
秦越特意將馮懷道請進了後院自己的小書房內,沒有泡茶,反而是熱了一壺酒,又找出兩個晚上沒吃完的剩菜,就這樣和馮懷道對坐著慢悠悠喝起來。誰也不先開口。
等到一壺酒快要見底的時候,馮懷道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我從大人千金那裏聽來幾句話,想要請教一番秦大人。”
“哦?什麼話?”秦越抬起頭眯縫著眼看了看對面的馮懷道,心說我就在這裏等著你呢。不過卻要看你如何說,我才能決定如何收你。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敢問這些話可是出自大人之口?”
秦越點點頭,並沒有否認。馮懷道在得到秦越承認之後,立馬起身異常鄭重的給秦越施了個大禮,而秦越卻沒有阻攔對方,反而是端坐在那裏泰然受之。
“馮某拜服大人,可不知大人準備如何實現此話?”行完禮的馮懷道坐下開口詢問。
秦越笑了笑,喝了一口酒後看著馮懷道反問:
“依先生看來應該如何做?”
“這...”馮懷道略一猶豫,緊接著回答:
“馮某才疏學淺,但卻有心想要追隨大人完成那話中的事業。當今天下看似安定,七國分立。實則依舊動亂了百餘年,各國的百姓們早已苦不堪言。此時此刻正需要一位類似於始皇帝那樣的人物站出來收拾河山一統天下,讓百姓們從此不再流離失所困苦交加。”
“難啊!”秦越微微嘆息道。
“大人。既然大人能夠說出這番話,想必早已經預料道前路將會如何。天下之事莫有輕而易舉得來的道理,只要努力去奮鬥了,哪怕最後失敗也還會有來者。馮某願意和大人一道去努力爭取。”
“呵呵,馮先生。你就不怕有朝一日會陪著我走上絕路嗎?”秦越笑著問。
“不怕。”馮懷道神情堅定的說道:
“馮某自幼受學便懷著為天下萬民而奮鬥的理想,可惜懷才不遇致使家道也中落,髮妻病逝。若無大人相救,說不定我和小女早已餓死街頭。既然已經死過一回了,那還怕再死一次嘛?況且我看這段時間以來大人您做事的方式章法有度,完全是早已謀劃好的。能夠追隨大人其實是馮某的福氣。”
“好吧。既然馮先生您這樣說了。那秦某也不好再惺惺作態。只是有句話我需要說在前面。我這裏可是單程票,一旦上了船可就不能再下了。另外秦某也不能保證什麼,一切都要看日後先生您的手段了。”
“馮某明白。”馮懷道點點頭,而後站起身鄭重的跪在秦越的面前大禮參拜下去。
“主公在上,請受馮懷道一禮。”
接下來二人聊了很久,而且越聊越投機。一直到天光大亮二人還談興不止。透過交談,秦越越發的覺得馮懷道是個人才,只是之前一直沒有遇到看重他的人罷了。比如對於碼頭等問題上,馮懷道就給了秦越很好的建議。於是秦越決定先將碼頭的事交給馮懷道去幫著處理,一來可以給自己減少些事情,將精力更多的投入到民團那邊,也有時間為接下來的事情做計劃。二來也可以藉此檢驗一下馮懷道,別光是練嘴上功夫卻做事不行。
天亮後,秦越喊來魏猛,讓他找幾個人來幫忙把家裏收拾一下。東廂的雜物間徹底打掃歸置乾淨,以後用來給馮懷道居住。而前院的書房也收拾出來,秦越則搬過去住,至於後院就歸了馮婉兒和秦羽舞。畢竟人家一個未出嫁的大姑娘不好和他們幾個大老爺們兒住一起,再說馮婉兒也可以幫著秦越照顧秦羽舞和處理一些家中事務。
安排完這些,吃過早飯後秦越領著馮懷道一起去了縣衙,將馮懷道介紹給劉大遠認識,只說是自己請來的師爺幫著處理碼頭事務。劉大遠對於馮懷道的到來喜出望外,秦越起先還以為是劉大遠終於可以將碼頭這個重擔給扔了而高興,再一問才知道感情劉大遠聽說過馮懷道的大名,甚至極為推崇和尊敬對方。秦越心裏暗道,原來這個馮懷道居然還是有來頭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