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留心眼各有提防
秦越一臉笑容邁著六親不認的方步走出了陳家大院,早已等候多時的齊石顧不得許多立馬從躲藏的暗處迎了上來。
“大人,您沒事吧?”
“廢話,有事我還能活著走出來。”秦越沒好氣的瞥了一眼齊石,然後壓低聲音道:
“老齊,騙得了一時,騙不了一世。咱們要加快動作。我怕拖久了會出事。之前派出去聯絡老馬他們的那個兄弟回來了嗎?”
“大人,這纔多一會兒啊?一個多時辰五十里路,就是騎馬也未必能夠趕到。”齊石依舊是一副擔心的樣子看著秦越回答道。
秦越默默的點了點頭,自己還是有些心虛啊!
主要計劃本就不算周密,自己小瞧了古人的智慧以及那些地頭蛇的能量。即便是現在他安全走出了陳家大院,可其實早已汗溼重衫。回過頭來想想自己都感覺有些後怕,那陳家要是不顧一切的殺了自己,恐怕他都沒地方喊冤去。好在自己還是利用秦家嫡孫的身份震懾住了那些所謂世家的鄉野耄老。否則現在恐怕已經又不知道穿越去哪裏了。
稍微穩定了一下心神的秦越,擺了擺手道:
“老齊,咱們現在雖然掌握了主動,可是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才最為重要。四大家暫時答應了我的要求,這些話咱們回頭再說。眼下當務之急就是把咱們的人集中起來,大人我要把後面的一些麻煩給清除掉。另外你去通知劉縣令不要出門,我忙完了一些瑣事後自會去找他商議下一步的計劃。”
“是,屬下明白了。”齊石鄭重的點點頭答應道。
話說秦越離開了陳家大院,可是留在大堂內的那些人卻都鼓譟起來。尤其是楚家和沈家。
“老哥哥,那姓秦的也太囂張了,簡直就沒把咱們放在眼裏。難道說咱們就任憑他敲詐嗎?且不說這一次貨物錢款的得失,只怕以後咱們所有的買賣都要受到他的挾制。”楚天闊忍不住的朝陳念祖開始埋怨道。而一旁的範海金也跟著幫腔。
“陳老哥,咱們幾家這麼多年來可都是以你陳家馬首是瞻啊。可如今來了這麼一個姓秦的,就算是上京秦相國家的嫡孫,可那又能怎麼樣。臨水縣可是咱們的地盤。方纔陳老哥您就不應該答應那小子的非分要求。更不應該放他離去。何況咱們還不知道那小子究竟是不是上京城秦家的人。”
陳念祖聽著二人的話,不由得淡淡笑了笑,揮手示意讓大廳內其他無關的人都退下去,好半晌才幽幽的說道:
“二位賢弟,那人不會有假。這件事也怪老哥哥我,沒有提前和你們說清楚。其實上個月我就得到我那在上京做吏部尚書的本家侄子的書信,言明瞭那姓秦的要來。而且特意囑咐我要好生在意此子,這也是咱們那位皇帝陛下的囑託。可誰也沒曾想到這個猢猻居然用個隨從替代他去縣衙任職,而自己卻躲在暗處不出現。起先我也沒太在意,畢竟那只是個二十剛出頭的小崽子,就算本事再大還能在咱們這一畝三分地上翻了天。可今日一見此子有梟雄之態非比常人,堂堂一個縣丞說殺就殺了,而且還是自己親自動手,就算他身後有秦家,難道就不怕牽連到自己家族?因此可見,此子做事不同尋常而非肆意妄為。他算清了咱們不敢拿他如何,畢竟他的手中可是攥著咱們把柄。就算咱們當場殺了他,也不怕他背後的勢力鬧上京城。可你們想過沒有,那十幾船的食鹽,如果沒了,咱們如何向吳國那邊交代,而今後還怎麼做生意?”
“噢...陳老哥的意思是咱們先穩住他,而後在慢慢計較?”範海金率先領悟到了陳念祖的打算。
“嗯。”陳念祖點了點頭道:
“就像方纔那秦家小子說的一樣,銀錢畢竟是吳國那邊出的,即使是丟了也和咱們無關。只要咱們將食鹽交付給對方便可以了。而至於他那些所謂的黃泥崗強人和軍中袍澤無非是想要糊弄威脅咱們,可咱們卻不得不防。從他今日行事的手段來看,必然會留有後手,一旦咱們當場和他翻臉,估計現在碼頭上的那五萬石食鹽肯定勢必被毀。唉...”說到這裏,陳念祖微微的嘆了一口氣後才又接著說道:
“呵呵,老夫活了六十餘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一個大膽和貪心的傢伙。按理說,換了一般人劫了白銀也就滿足了,可此子居然還在打咱們食鹽和其他生意的心思,好在他手下能力不足,無法和咱們抗衡,故此方纔才虛言誆騙咱們,從而想要得到另外的一些好處。可惜啊!還是年輕了一些。老夫之所以答應他,一是爲了保障賣給吳國的食鹽安全,二是緩兵之計。別說貨棧和碼頭了,要不了多久他連那兩萬兩的白銀都得給老夫乖乖的送回來。”
話說到這裏,人來成精的楚天闊和範海金也都明白了陳念祖的意思。於是三人又商議半天接下來的對策之後方纔散去。
撇開臨水縣的這幾大家族不說,單說秦越此時回到家中,先是從鄰居程嫂家中將秦羽舞接回來,而後就一直枯坐著一邊等待馬騰幾人的訊息,一邊回想和分析昨晚在陳府的經過得失。陳家等幾大家族在防著他,準備著後手。而秦越又何嘗不是在思考接下來應對的辦法。
一直到天黑下來,秦羽舞喊他吃晚飯的時候,秦越才悠悠的回過神來。
吃到一半,門便被人敲響。秦越開啟門,只見齊石領著昨夜被派出去的衙役趙長樂急匆匆的走了進來。秦越給齊石使了個眼神,意思是秦羽舞在場不要亂說話,接著開口囑咐了秦羽舞幾句,讓她好好的乖乖吃飯,而他則放下碗筷領著齊石和趙長樂去了後院的書房。
一進書房,齊石就急不可待的說道:
“大人,黃泥崗拿下了。老馬和丁逢還有謝伍聯絡了山寨裡原先幾個北軍的袍澤把領頭的那些人給殺了,而後控制了山寨。”
秦越並未感到驚訝,只是微微的頷首,而後看向跟在齊石身後的趙長樂問道:
“長樂兄弟,老馬他們可有讓你帶話回來?”
“大人。”趙長樂恭敬的回答:
“馬哥讓我回來告訴大人,收穫頗豐,而且找到不少有用的證據。另外就是我臨走的時候黃泥崗來了百多位據說是從北軍退下來的老卒。”
秦越聞言大喜,笑著說道:
“看來咱們的後援來了。事不宜遲,接下來該是咱們給對手一個真正的打擊了。”說罷,秦越看向齊石道:
“老齊,替我給劉縣令帶個話,今日我是沒空去見他了,如果他還想做這臨水縣的縣太爺,這兩日就老老實實的待在衙門別出來。另外明日傍晚之前你一定給我盯緊了那幾家的人,還有就是東門務必保證暢通。”
“大人,您這是...”齊石一臉茫然的看著秦越,不知道對方的用意何在。可秦越卻沒顧得上在意他,而是轉身對趙長樂道:
“長樂兄弟,還要麻煩你辛苦一趟,給我帶路,咱倆連夜一起去一趟黃泥崗。”
“沒問題,大人差遣小人定當效命。”不得不說這個趙長樂十分的精明,也懂得把握機遇和感恩。一個在縣衙裡毫無根基的普通衙役,從死去的老爹手中接了班,可偏偏因為太過正直,混的並不如意。不拿外快也不善於欺壓普通百姓的他靠著微薄的收入養著老孃和一雙弟妹,偏巧老孃得病,家中連抓藥的錢都沒有的時候,齊石伸出了援手。雖然說齊石的目的不是那麼的單純,可是趙長樂卻是個懂得感恩的人,再說自小生活在臨水縣的他,又如何會不知道那幾大家族的罪惡。因此自打上了秦越等人的船後,他就義無反顧的決定將這條道走到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