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闖虎穴秦越殺官
轉過幾個街口,找到一直埋伏在陳家大院附近的齊石。
“現在裡面什麼情況?”秦越低聲的問道。
“進去的人一個都沒出來,另外陳家大院戒備的很嚴,我躲在這裏已經發現了不少於三處暗哨。而且明面上巡邏的人裡有些可以看出來是出自軍中的好手。手裏還有弓弩,強攻肯定是沒希望。”
“操!”秦越低聲的罵了一句。
“老齊,你在這裏盯著,我去陳家。”
“大人,太危險!”說著齊石伸手拉住了秦越的衣袖。
秦越搖了搖頭,看著齊石。
“我不是翻牆進去,我從他家大門正大光明的走進去。”
“這...”齊石一時語塞。
“放心,陳家人還不敢殺我。”秦越拍了拍齊石抓著自己衣袖的手道:
“不過天亮之前如果我要是出不來,你就去隔壁程嫂家帶走羽舞,出城去找老馬他們。老丁那裏應該按照我事先安排的,留下了幾千兩銀子,日後你們就散了吧,各自奔前程去。只是記得把羽舞送去上京城,在我書房的書架第二層的暗格裡面我留了一封信和一個玉佩。記住帶上和羽舞一起交給寧國公主,就說我秦越這輩子欠她的來世再還。”
“大人...”齊石的語音中隱隱的帶著一絲擔憂和哽咽。
“放心老齊,我說的是最壞的打算。都怨我一開始沒有詳細謀劃好。不過也沒啥,我還不想死,他臨水縣陳家也未必有膽量殺我。”
說完,秦越沒有再理會還要說些什麼的齊石,從暗處走了出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大踏步的朝陳府的大門口走去。
此時的臨水縣陳家,正堂的客廳內燈火通明。
陳家家主陳念祖和楚家、範家的兩位家主以及臨水縣縣丞王艮主簿李森等人靜靜的坐著,四周還零散的坐著一些各家的子弟與門客。
就在眾人還低聲議論著些什麼的時候,一個陳府的家丁急匆匆跑了進來,朝主位上的陳念祖躬身道:
“大老爺,門外有一個自稱是來自上京城秦家的年輕人,說是本縣的縣尉大人。想見見大老爺您。”
“嗯?”陳念祖不由的皺起眉頭,三更半夜來拜見,還自稱是京城秦家的人。特別是這個時候,不得不讓陳念祖有了些許的懷疑和顧慮。
“讓他進來。”
不大會兒工夫,秦越被帶進了陳府的大堂裡。微微側目觀察了一下里麵的眾人,然後衝着主位上的陳念祖躬身一禮,抖了抖身上的衣衫,傲然開口道:
“在下秦越,京城上都右丞相秦公墨涵的嫡孫。目前忝為本縣的縣尉一職,深夜冒昧打擾,還望陳家主海涵!”
聽了對方自報家門,陳念祖不由的從座位上站起身來,同樣還了一禮。然後神情肅穆的回答道:
“老朽陳念祖,說起來我陳家本堂的侄兒陳澄卻和令祖同朝為官。如今身居吏部尚書一職。”
話音剛落,就聽見在座的一人開口道:
“陳公,莫被人誆騙了。此人並非本縣的縣尉。”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臨水縣二號人物縣丞王艮。
此言一出,頓時大堂內的氣氛驟然變得緊張起來,眾人怒目盯著秦越,還未等對方喝問自己的真實來歷,就見秦越不慌不忙的從衣袋中取出了誥身憑證和官印,淡淡的說道:
“本官就是臨水縣新任縣尉秦越,吏部出具的官憑在此,如若有人不相信自可以拿去驗看。至於王縣丞,你之前所認識的那位所謂秦縣丞不過是本官的一個隨從護衛罷了。”
“呵呵,大膽狂徒居然還敢在這裏巧言令色企圖狡辯。本官問你,既然有朝廷的任命,為何不親自赴任,卻要讓你那隨從李代桃僵假冒朝廷命官?”
秦越微微側目瞥了一眼自己右手邊責問自己的縣城王艮,輕蔑的笑了笑,而後看向自己正對面的陳念祖和大廳中的眾人,語氣平淡的說道:
“本官之所以沒有急著上任,而另外找人代替我,是因為在來臨水縣的時候,家祖交代過我一些事情要辦,另外我還聽說了一首流傳在臨水縣的打油詩。因此纔會如此這般。”
陳念祖仔細打量了一番秦越,看此人年紀輕輕,卻說話從容不迫臨危不亂。又聽他說是聽了當朝右丞相秦墨涵的交代,不由得留了個心眼,擺手揮退了一旁的王艮,笑眯眯的衝着秦越問道:
“不知秦縣尉聽了一首什麼樣的打油詩啊?不妨說來也讓老朽知道一二。”
秦越沒有急著回答,反而是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隨手拿起一旁茶几上的一盞茶碗,也不在意有沒有人用過,慢條斯理的淺淺喝了一口。而後緩緩的開口。
“臨水縣城五萬人,西門卻有五萬鹽。一人一石吃不完,賣給吳國去換錢。”
秦越的這首打油詩的話音剛落,大廳內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的盯著坐在那裏的秦越,彷彿恨不得瞬間就想將他生吞活剝了一樣。
“咳咳。”陳念祖率先打破了大廳內的寂靜,
“大人這首詩是從何聽來?老朽住在著臨水縣城一輩子了,卻怎麼從未聽過這首詩呢?”
呵呵,還裝?秦越微不可查的撇了一下嘴。而後依舊是淡淡的說:
“既然陳家主沒有聽說過那就算了,我相信上京城內的不少人會很喜歡這首詩。另外說一聲,估計用不了多久,距離縣城五十里外的黃泥崗上的那幫強盜可能會來縣城碼頭搶些東西。”
此言一出,在座的所有人可就再也坐不住了。
“呵呵,秦大人,你就莫要再裝神弄鬼了。有話不妨直說吧。”一旁坐著的楚家家主楚天闊終於忍不住開口道。
秦越沒有答話,而是看向四周的各人。
“陳家主,範家主、王縣丞還有李主簿你們怎麼看?”
眾人相互對視了一下後齊齊看向陳念祖,意思是讓陳念祖出面交涉。
“嘿嘿。”陳念祖冷笑了兩聲。
“秦大人,老朽倚老賣老,託大一點稱呼您一聲賢侄。既然大家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不妨你就直接把話說開吧。只要要求不是很過分,我想大家多少看在上都秦家的面子上還是會答應的。”
秦越微微的點了點頭,伸出一根手指道:
“要求不高,五萬石食鹽,我只要一萬石,明天太陽落山前讓人送到城外五十里的黃土崗。西門外的碼頭,我要五間佔地不少於三畝地的貨棧倉庫和一處可以停靠的碼頭外加五條二百料的貨船。”
“那五萬兩白銀呢?”陳念祖狠聲問道。
“呵呵,銀子是吳國的,可不是在座各位的。我要的只是在座各位可以付出的。”
‘啪’範家家主範海金一拍身旁的茶几怒斥道:
“秦大人,你就不怕胃口太大撐著嗎?”
秦越看了一眼範海金,淡淡的笑著說:
“沒事,我年紀輕,消化能力好,就不勞範家主擔心了。”
“呵呵,就怕你一不小心吃壞了身體。”楚天闊在一旁陰惻惻的說。
“哦?”秦越雙眼緊緊的盯著楚天闊。
“楚家主的意思是不是說我沒有那個命花那些錢啊?”
“就怕秦大人你看不見明天的太陽。哼!”半天未開口的臨水縣縣丞王艮插話道。
“哈哈哈,王大人。”秦越從袖口裏拿出一方銅製印章,晃了晃說道:
“本官是朝廷欽命的臨水縣縣尉,殺我就等同於造反。不過我相信各位爲了總價十多萬兩白銀的錢財以及**朝廷禁物的罪名還是敢於去冒這個險的。但是...”
秦越有意停頓了一下,四下裏看著大廳內在座的每一個人面上的神色。才緩緩地繼續說:
“秦某,在北邊當了一年多的大頭兵。雖然沒殺幾個齊賊,不過卻有幸結識了一幫同生共死的袍澤兄弟。他們聽說我在這臨水縣城發了財,都準備來投奔我。估計最遲後天中午就會到。人數也不算多,七八百人而已。不過卻都是些要錢不要命的主,攻佔這小小的臨水縣城估計還是足夠的。”
秦越的話音一落,大廳內的眾人頓時就炸開了鍋。
“哈哈哈,秦公子,好大的口氣,攻佔縣城?你是想造反嗎?”縣丞王艮直接站了起來,氣勢洶洶的走到秦越面前。
秦越眯起眼睛,盯著面前的王艮,嘴角上翹,彷彿看見一件心愛的精美器物。笑的格外開心。
陡然,秦越抬起右腿拔出綁在小腿上的三稜匕首,從座位上竄起上前一步,左手猛的抓住王艮的脖領,右手緊握的匕首狠狠的扎進了王艮的左胸心臟部位。
一切只在剎那間完成,大廳內的眾人甚至都還沒來得及反應,縣丞王艮已經抽搐的倒在地上氣絕身亡。
秦越抽出匕首在王艮的衣袍上擦去血跡,然後又慢悠悠的裝回到小腿上綁著的匕首鞘內。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悠閒的端起茶盞,淺淺的細細品味著。
“大膽狂賊,你...你竟敢殺官,難不成真要造反?”也不知是被嚇著了還是激動的原因,原先坐在縣丞王艮身邊的主簿李森哆嗦著站起來用手指著秦越喝問。
“老子一人帶著十個手下守在城頭對抗成百上千齊賊的時候都沒皺一下眉頭。殺一個勾結敵國**禁物的髒官算什麼?莫非主簿大人也想追隨縣丞一起去?”秦越霸氣的迴應,看都沒看李森一眼,只是專心的凝視著自己手中的茶盞。
此時大廳外衝進來十多個手持刀槍棍棒的家丁,將秦越團團圍在中央。
為首一個青年男子一手拿刀一手指著秦越大聲罵道:
“好賊子,竟然敢在我陳家殺人,還敢劫我陳家貨物,莫不是覺得我陳家好欺?”
秦越側身打量了一下青年人,轉過臉來看著愣在那裏的陳念祖。
“夠了,浩兒你把人都帶下去。”秦念祖怒斥著青年人。
“順便把王縣丞的屍身也抬走。”
“祖父...”青年人不甘心的看著陳念祖。
“去。”陳念祖雙眉高挑怒目大聲道,接著看向秦越,放緩了聲音。
“呵呵,秦大人果然是好手段。老夫佩服。只是這王縣丞之死又該如何向朝廷交代呢?”
“關我屁事。”秦越沒好氣道:
“回頭讓縣令大人隨便找個理由報給朝廷不就得了。”
“就不怕有人暗中告知朝廷真相?”
“哎呀,我說陳家主你煩不煩,這點屁事值得操心嗎?還是談談我剛纔的要求吧。”
陳念祖看了眼楚天闊和範海金,沉思了一下後說:
“五萬石食鹽必須給吳國。如果大人以後還想在這臨水縣一起分這碗飯吃的話。碼頭和貨棧船隻也可以給你。但是那五萬兩白銀,我幾家希望能夠拿回本錢。”
“多少?”
“兩萬兩白銀。”
“給你三萬兩,另外再給我準備五千石糧食。兄弟夥們來了總要有飯吃,那些可都是兵痞。”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