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銘楠都不記得那場戲是怎麼結束的。

    他只記得，自己站在人群之中，周圍全是幾乎要沸騰的歡呼聲、議論聲，還有不絕於耳的快門聲，以及快要把他閃瞎的閃光燈。

    身邊，就是路義溫暖的懷抱，和他在自己耳畔邊的輕笑。

    方銘楠覺得他差不多是瘋了。

    不用看都知道，又會引起怎樣的轟動了。

    但是說實話，等他回過神來以後，就想不了那麼多了。

    只剩下開心了。

    方銘楠戳著路義的腰側，臉還有點發紅，但是說話的底氣十足：“你是不是吃醋了呀？”

    “沒有，我說過的，不會因為你的工作而介意的。”

    路義還是和昨天晚上一樣的回答。

    臉上也還是那樣的一本正經。

    但是在方銘楠看來，他的這個說辭，現在可是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真的嗎？真的不是因為吃醋嗎？”方銘楠繼續在旁邊戳著他的腰，臉上的笑容完全藏不住，一直一直的要問他：“就算是吃醋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人之常情嘛。你把實話告訴我，又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路義依然是：“我已經說了實話了。”

    “那你告訴我......”方銘楠不依不饒：“你今天是過來幫你哪個朋友的忙呀？誰有那麼大的面子，竟然還有辦法把你請過來，當一個小小的吻替？”

    “嗯......”路義假意思索了一下，回答他：“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有一個朋友呀，是一隻小兔子，這是他決定重新面對大眾之後，給自己挑的第一部戲，我當然要過來幫一下他了。”

    說的不就是自己嗎？方銘楠還真是沒辦法。

    都這樣了，還是不承認自己吃醋了。

    “其實那個小兔子......”方銘楠接著他的話，繼續說下去：“是故意的，這場戲，本來就不需要什麼吻替。”

    路義依舊是不動聲色，過了一會兒，突然改口了：“你一直想讓我吃醋，那我就承認了吧。”

    方銘楠還沒來得及開心，路義就又多說了一句：“因為......如果我這樣說的話，你好像會很開心。”

    “什麼呀......”方銘楠聽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不肯答應：“又不是爲了我開心，纔要故意這樣說的，分明是你自己不肯承認。”

    但是不管方銘楠再怎麼說，路義也沒有要承認的意思。

    不光不承認，還要反過來說他：“連這種基本的人物情緒，都沒有辦法體會和掌握的，你要學習和進步的地方，還真是有特別多呀。”

    “行吧......”

    方銘楠怎麼問他都不說，就不跟他死磕下去了。

    反正他今天干的這檔子事兒，就算是他不承認，方銘楠也是清楚的很。

    就算是方銘楠不清楚，還有一個人也是相當清楚的。

    孫起整個人看起來，都在崩潰的邊緣。

    “你怎麼在這兒啊？”方銘楠還要去刺激他：“按照往常的經驗來說，如果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現在不應該忙得焦頭爛額？忙著做公關嗎？現在怎麼會這麼閒？”

    孫起回過神來，看見他的時候，好像突然又來了精神眼神，像是要把他吃了一樣：“你竟然還好意思說？！”

    “我怎麼不好意思了？”

    這可是方銘楠最為理直氣壯的一次了：“我今天可是什麼都不知情，完全無辜的。我是你手下的藝人，被動的捲入了這麼一場輿論漩渦之中，你難道不打算為我著想一下？也幫我忙一下？”

    “呵......還需要幫你？”孫起一下子又蔫了：“上次的還不夠，再加上這一次，你還不夠出名啊？還需要我幫你什麼啊？幫你買一套圍巾帽子口罩，把你好好裹起來，以防你以後出門被認出來，被別人追著打還差不多。”

    “那是這麼說的話......”方銘楠忽然恍然大悟的樣子：“那我還是受害者呀！”

    “我不想跟你說話了。”孫起無奈的嘆氣：“我現在完全沒有心思和力氣跟你吵架，我現在就想知道，老闆心裏在想什麼？”

    這樣不考慮後果的事情，這樣出奇的舉動，他和路義都認識這麼多年了，加在一塊犯過的失誤，也沒有這樣的多過。

    “這個問題......其實我也想知道。但是不用太過於擔心，我覺得，我很快就能知道了。”

    孫起看著方銘楠的笑容，聽著他說讓自己不要擔心，怎麼有種不好的預感，反而更加擔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