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將軍:她的人生纔剛剛開始
方銘楠從房間裡走出來後,沒有地方可去,在府裡溜達,也走兩步就能看見帶刀的侍衛,實在不是什麼能散心的好地方。
最後還是來到了後院,好歹自己之前在這裏住過,還有兩個認識的人,還都是能聊兩句天兒的正常人。
一踏進開之前住過的那個小院子,就看見雙兒在擺弄院子裡種了一排花朵。
看見方銘楠過來了,放下手裏的水瓢,就是要向他行禮。
這可就太見外,太生疏了。方銘楠知道她也是個實在人,急忙衝她擺手:“不用了,就我一個人來的。”
聽到他說這話,雙兒將要行禮的動作戛然而止,抬眼向他的身後看去,果然只有他一個人,立馬就收回了自己的動作,重新站直了,轉頭去擺弄她的花朵。
這個人真的是太真實了。方銘楠就喜歡和這種人講話,不用繞什麼彎子,也不用去想什麼其他的。
方銘楠直接自己拉過一個椅子在她旁邊坐下,看著那些花問:“原來你還會養花啊?還養的這麼好,是不是快開了?”
“什麼會不會的?”雙兒直說了:“在這將軍府裡,跟囚禁起來沒個兩樣,再不找點兒事兒幹,我就要被憋死了。”
“不過......”雙兒說完,看了方銘楠一眼,語氣又轉了個調:“再怎麼着,應該也沒有你活的辛苦吧?你從這個院子裡搬走,搬到和將軍一起住的時候,我就直接給自己做了心理準備,準備過不了兩天,就看見你也被草蓆子一裹,從後門拉出去丟進亂葬崗裡了呢?”
“你倒是把我安排的明明白白啊?”方銘楠無奈的苦笑:“不過我還是有點兒命硬,撐到了現在。”
“我應該恭喜你嗎?”雙兒好不留情的挖苦他:“恭喜你又得多在將軍身邊,辛苦的活過一天?”
“那我就多謝了。”方銘楠也不怕她挖苦。
“算了,好不容易能夠說兩句平常心的話,就不老揭你的傷疤了。”雙兒這纔想起來反問他:“你平時不都是要看著將軍的眼色活著的嗎?怎麼今天竟然自己一個人能跑出來了?”
方銘楠告訴她:“因為剛剛張副將找將軍有急事要商談,我就不在那兒摻和了。”
雙兒頭也不抬:“應該是因為刺客的事情吧?”
方銘楠一聽見“刺客”這個詞語,就一個腦袋兩個大:“什麼刺客?有人被刺殺了嗎?”
“沒呢。”雙兒跟他解釋:“就是有人從後面排水的小渠裡,撈出了一些,府里人想向外麵傳達的訊息。我聽說,寫的是將軍現在傷重,行動不便,是下手的好時機。你來的時候沒有看見外面那麼多的侍衛嗎?就是因為這個事情。”
“原來如此啊。”方銘楠明白了。
“不過也不用擔心,皇上想除掉將軍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光讓刺客混進府裡有什麼用啊?能刺殺早就刺殺成功了?何必等到現在?搞得好像他腿上受了傷,這些原來不能夠接近他的刺客,就能找到機會似的。”
方銘楠有些心虛的轉頭向後看了看,確認不會有其他人,尷尬的笑笑:“你倒真的是敢說。”
“人盡皆知的事情罷了。”雙兒嘆了一口氣:“其實......在得知我要被送進將軍府的時候,我就以為自己,已經活不成了。沒想到,竟然還能活到現在。”
這個話題太過沉重,方銘楠不知道該咋辦,只能問起別的:“那你在進來將軍府之前,是做什麼的?你是怎麼被送進將軍府的?”
雙兒回答他:“之前是宮女,還以為熬到時候了,就可以出宮獲得自由了。沒想到皇宮是出來了。但自由,是別想了。”
方銘楠當然知道自己無能為力,只能硬著頭皮勸她:“你要是嫌無聊的緊,我以後就多來找你玩兒啊?反正我平時也沒有個能說話的人。”
“對了。”方銘楠這時候纔想起來問:“小萍呢?怎麼沒看見她?你們倆做個伴兒,不也可以解解悶兒嗎?”
“她啊......”雙兒手上的動作戛然而止,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她年紀實在太小,沒有辦法像咱們這樣,勸自己熬下去。她每天想回家,想的整夜整夜的哭,前幾天突然想不開,想要往外逃出去,被抓住打了個半死,現在躺在床上,只剩下一口氣了。”
“什麼?!”方銘楠震驚了,小萍才只有十幾歲啊。這麼一個小妹妹,人生纔剛剛開始啊!
方銘楠立馬起身:“我要去看看她。”
“你要是不嫌難過,就跟我來吧。”雙兒隨手摺了一朵花,帶著他往屋裏走。
方銘楠一走進去,就聞到很濃的一股的血腥味。小萍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原本一張圓潤的青春洋溢的小臉,現在已經被折磨的不成樣子。
方銘楠不敢去碰她,小聲的問:“沒有辦法醫治了嗎?”
“剛被打的時候可能還有救吧。”雙兒也沒辦法:“但她可是逃走被抓回來的人啊,怎麼可能會救她?怎麼可能會有人理會?”
就算其他的無能為力,方銘楠還是不忍心眼睜睜看著,這麼一個善良可愛的,還是小孩子一樣的小萍,就這麼絕望的等死。
“雙兒,你儘量照顧她,郎中的事情,我去想想辦法。”方銘楠說完轉身離開。
雙兒看著方銘楠離開的背影,伸手把門關上。
門框碰撞的聲音,吵醒了小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
雙兒看見她醒了,笑著把自己剛剛隨手摺的花朵,放在她的床頭:“你醒了?你養的花,快開了。”
雙兒說話時一直是帶著笑容的,語調和動作都很溫柔,小萍卻在看清她臉的一瞬間,滿眼裏只剩下驚恐。
小萍恨不得立馬就逃離這個有雙兒的房間,可是被子的下面,她的整個身子都被結結實實的綁住,完全動彈不得。不知道她會再用怎樣的手段折磨自己,更不敢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