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一樣！”

    方銘楠已經吃過太多次虧了，可沒有那麼好哄。

    顧岸欽沒打算嚇著他，不去扯他的被子，而是直接隔著被子抱住了他：“我只是想抱著你，想陪著你，這樣也不行嗎？”

    “只是抱著我睡一覺？”方銘楠怎麼就那麼不信呢？

    “不會做別的事？”

    顧岸欽故意反問他：“你還想讓我做什麼別的事？”

    “沒有沒有，別瞎說。”方銘楠急忙否認。

    將信將疑地睡下：“這可是你說的，只是陪著我睡一覺。你要是說話不算話的話，我一定會把你踹下去的。”

    “知道了。”顧岸欽已經閉上了眼睛。

    方銘楠心裏忐忑不安了好久，顧岸欽抱著他一動不動，都好像已經睡著了，他才止不住睏意，好不容易閉上了眼睛，進入了夢鄉。

    過了一會兒，方銘楠呼吸均勻，已經完全睡著了。

    黑暗中，顧岸欽忽然睜開了眼。

    方銘楠就在自己咫尺的地方安睡著。

    顧岸欽看著他沉睡的側臉，用自己的目光當作撫摸，一遍一遍的自上而下，描摹著他的額頭，他柔軟的眼瞼，他隨呼吸偶爾顫抖的睫毛，他的鼻子，他的嘴唇......

    顧岸欽多想一口咬上去，可是他並不著急。

    這個人的一切，都是他的。

    要慢慢來，要讓他一點一點的學乖。

    “好感值增加8%，目前攻略進度82%。”

    方銘楠這一覺，睡得不是很安穩。

    好像做噩夢一樣，有一種四面環繞的壓抑感，那個自己最近總會產生的錯覺，在夢裏也是如出一轍，彷彿一隻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自己，眼睛裏是對自己無盡的渴望和貪婪。

    這感覺讓自己彷彿呼吸不暢，像是要窒息了一樣。

    方銘楠只能把這個解釋為，自己不習慣和別人一起睡覺，自己睡覺的時候，胸口被壓著了，所以纔會在夢裏有那樣的反映。

    剛把早餐塞進嘴裏，方銘楠就又接到了電話。

    王奶奶出事了。

    這件事情還是躲不過去啊。

    方銘楠用最快的速度趕到，竭盡自己所能，去救助她。

    顧岸欽整個人的狀態都不太對，方銘楠也只能一直陪在他的身邊。

    “奶奶的身體那麼好，一定可以挺過來的。”

    任何安慰的話語，在此刻都顯得單薄。

    顧岸欽一直守在病床邊，方銘楠也一直守在他的身邊。

    只是腦溢血這種突發性的疾病，最先進的醫療水平，在很大的程度上也需要看天命。

    熬了三天，醫生下過兩次病危通知書，最後還是沒有能挽救回來。

    方銘楠預料到了這個結果，這並非是靠他的努力就可以改變和影響的。

    他只是和王奶奶一起見過幾麵，聊過幾迴天，親眼看著他離開，就已經十分難過。

    更何況顧岸欽呢？

    方銘楠沒有辦法去想象這種親人離開的悲痛，尤其還是和他最相依為命的，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顧岸欽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仍舊是守在病床邊，不聽任何人的勸，不讓醫生靠近，不讓護士去挪動。

    就那麼固執的，繼續守著一個無望的明天。

    方銘楠說不出來安慰的話，只能去安排，讓醫院不要再管，由著他靜坐在只剩下寂靜的黑暗的病房裏，無聲的宣洩著他的悲傷。

    明天終究會到來，太陽升起，把每一個陰暗的角落都照亮，讓人不得不去面對現實。

    接下來的幾天，都在處理這件事，整個人都籠罩在悲傷的氛圍裡。

    方銘楠沒有立場去要求，只能默默的等。

    從墓園回來的那天晚上，顧岸欽終於抑制不住，躲在了他的懷裏，宣洩自己沉重無比的情緒。

    一點聲音都沒有。方銘楠伸手去抱他，才摸到了一把眼淚。

    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的睡著。

    方銘楠一直陪著他，看他睡著了纔敢睡下，困得不行，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過來。

    身邊的位置已經沒有了一點溫度，方銘楠起來，看見顧岸欽正在廚房裏忙碌。

    這麼短的時間內，肯定不可能將悲傷完全消化掉。

    但是，讓自己的生活回到之前的樣子，或者說就算是讓它假裝回到之前的樣子，也是像嶄新的生活，邁出了第一步。

    方銘楠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說錯了哪個字，再惹他傷心。

    只是走過去，從背後抱住了他。

    還是顧岸欽先開口，一雙眼睛，比之前還要更深沉。

    “楠楠，我只有你了。你一直陪著我，不許離開我，好不好？”

    方銘楠拿出自己百分之百的誠意，鄭重的點頭：“好。”

    顧岸欽臉色終於好看了一點，把盤子遞給了他，一起吃了這麼多天以來，第一頓正式的午飯。

    方銘楠本以為，這件事也終於算是過去了。

    但是，接下來的顧岸欽，卻讓他越來越難以招架。

    如果說那天在醫院裏，他還以為自己的那種感覺是錯覺的話，那麼，現在就可以證實，根本就不是他多想了。

    顧岸欽逐漸不再掩飾，眼睛裏，看著他的時候，全是滿滿的佔有慾。

    還總是喜歡用手指去撫摸他的脖頸，反覆的去磨蹭他血管柔軟的地方。

    最開始只是覺得彆扭，但是時間長了，方銘楠已經覺得不舒服了。

    他的動作雖然不算重，但是太過於頻繁和長久，但這樣像是被當做獵物一樣盯緊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讓他下意識的想要去躲開。

    “楠楠......”

    被躲開了，顧岸欽臉上似有不悅，停了一下，伸手直接攬過了他的脖子，低下頭，衝着他脖子咬了一口。

    “好感值增加5%，目前攻略進度87%。”

    “啊！”方銘楠完全沒有預料到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

    他的胳膊完全鉗住了自己，無法動彈，只能忍受著脖子上傳來的刺痛，等他放開。

    顧岸欽看著自己留下的痕跡，很是滿意，安慰似的又用指腹蹭了一下。

    “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