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銘楠本來想說沒有的，但是忽然腦子裏又冒出了另外一個想法，什麼話也沒說，只是笑著點點頭。

    溫離看著他的笑意，才忽然反應過來:“是我喝醉了，都忘了師尊已經有小師妹了，還說什麼心儀之人呢？是我嘴拙，該當自罰一杯。”

    方銘楠端起自己的酒杯去和他碰:“心儀之人，確有。我和教主一樣幸運，心儀之人都時常陪伴在身邊，不必受相思之苦。”

    方銘楠故意這樣說，像是和他聊得很開心的樣子，破例地多喝了幾杯酒。

    坐在一旁的凌闕，聽到了方銘楠的話，只覺得他說的一定是小師妹。

    如此的理所當然，自然也是毫不意外的。

    只是凌闕和其他的旁觀者都不一樣，他並不想用自己的性命，和一生的困苦，來作為成全他們倆的墊腳石。

    凌闕一想起這個，就越加的心情煩悶，不知不覺的，也喝了好幾杯酒下肚。

    方銘楠本身的酒量雖然也不算好，但喝醉這件事情，是他自己故意為之的，在喝的時候就偷偷計較著，其實沒喝下去多少，只不過在桌子上的其他兩個人都各有各的心事，沒有人在意他到底喝了多少。

    眼看著吃的也差不多了，方銘楠的演技開始上線，直接眼皮一翻，不由分說地撲倒在了桌子上。

    “太清師尊？”溫離晃了晃他，完全沒有反應。

    想要起來去吩咐別人送他回去，可是自己喝的更多，都快看不清眼前的人在哪兒了。

    “教主放心，我會送師父回去。”凌闕過來扶起了他，方銘楠繼續裝自己爛醉如泥，連一步路都不肯走。

    凌闕索性直接把他背了起來，一路送回來他的床上。

    準備走的時候，方銘楠一把拉住了他的手，仍然是閉著眼睛。

    凌闕等了一會兒，也沒有等到他接下來有什麼動作，想要把他的手拉下去，卻突然又聽見他一聲嘟囔:“別走。”

    “師父？”凌闕猶豫了一下，想起了剛剛在酒桌上，溫離說的話。

    有一個疑問，已經在自己的心裏憋了好多天了，不如就趁這個機會問問他，反正他這麼醉，醒來也不會記得。

    凌闕由著方銘楠握著自己的手，俯下身，湊近他的耳邊問他:“師父，你好不容易纔得來的千年雪靈芝，為什麼用在了我的身上？”

    “為......”方銘楠嘟囔著回答:“爲了救你啊。”

    “為什麼？”凌闕追問:“是因為害怕我死了，就沒有人再能替小師妹試藥了是嗎？”

    沉默了許久，方銘楠回答了一個字:“是。”

    凌闕的眼神瞬間冰冷無比，果然是酒後吐真言。

    只是這樣的答案，自己在心裏也早就預想到了，為什麼真的聽到從他嘴裏說出來的時候，還是會這麼難受呢？

    凌闕當即想要起身離開，方銘楠還是緊緊的抓著他，不放他走，繼續裝醉的說著:“師父真的......很害怕你死，師父以前從來都沒有那麼害怕過。”

    “當看到你渾身是血，暈倒在我面前的時候，我才意識到，自己一直以來對你有多殘忍，自己有多害怕，你會真的就那樣一睡不起。”

    “這樣很奇怪對不對？你明明只是我的一個藥方，我卻總是會心疼你。”

    “凌闕，我想我大概是，喜歡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