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自砸招牌
“借用家族藏品展露家族子弟的能力,這手段不算新奇,而且,拍賣會越是到後面,拿出來的東西越珍貴,孫家這方硯臺,只能算拋磚引玉,給孫玉林提升地位。”
聽得解釋,孟竹不由感嘆,竟還有這樣的操作。
同一起跑線上,有錢人家的孩子,具備的優勢的確非一般家庭所能相比。
孫玉林還在繼續講述關於硯臺的一些資訊,說得頭頭是道,讓不少長輩都微微點頭,目光滿意。
如此情形,讓同樣是同齡人的錢立晉頓時有些坐不住了。
私下,錢立晉和孫玉林就是狐朋狗友,兩人在一起不知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勾當,可謂知根知底。
現在孫玉林展現出另外一幕,引得不少人側目,錢立晉心頭很是不爽,小聲埋怨老爹怎麼也不給自己準備一件藏品,讓自己在這些大佬面前表現。
“你小子是不是想我將你生活費給扣了?”
錢父怒狠狠的瞪了錢立晉一眼,心頭對他之前冒失還有火氣,其次錢立晉怎麼又知道他沒這樣想過。
自己的兒子,是龍是蟲,錢父還是知道,給他準備藏品來這裏講解,只會讓人笑話。
孫玉林說完,施雅豔帶頭稱讚,不僅說硯臺的好,更是側面說孫玉林年輕有為,年紀輕輕就身具文化底蘊。
受到表揚,孫玉林臉上的傲嬌自豪更濃,視線若有所無的朝孟竹坐的位置瞟了瞟,心想你小子之前不是挺風光的嗎,我現在也不差。
細微動作,落在齊先生等人眼中,讓這些資深大家微微皺眉。
誰好誰差,他們只是一眼就看得出來。
“諸位,藏品講究說,觀,定。”
施雅豔繼續掌握主動性,說:“說,簡單點就是講解,講解藏品的來源,特色,具備的文化氣息,觀,是進行觀察,發現更多精美之筆,定,是借觀察進行評定真偽,定價值。”
說到這裏,施雅豔挺直腰桿,傲人身材展露,讓在場不少人眼珠子深處都出現異樣光芒。
“今天參與競拍的藏品,遞交前,藏品主人就請名家大師進行過專業的評估,而遞交到赤霄堂後,不僅經過赤霄堂的專業大師進行過再次評估,更是經過專業儀器的檢測,因此我基本可以保證,今天參與競拍的藏品,都是真品。”
在場人微微點頭,對施雅豔的話很贊同,也相信藏品不會是贗品。
赤霄堂的名聲,很不小。
沒有把握的事做了,那就是自砸招牌。
也正是因為赤霄堂作為後盾,在場人才會來參與這場拍賣會。
“但是。”
施雅豔掃視四周,繼續說道:“該有的程式,那是一道都不能少,即便確定硯臺是真品,還是要勞煩感興趣的諸位,上臺來進行觀摩,定價,以便稍後進行出價。”
任何一件藏品,動輒價格都是上萬,能放在這裏進行拍賣的藏品,價格更是不菲。
相信別人,那不如相信自己,這是收藏界廣為流傳的一個規矩。
經過自己雙眼雙手,以及經驗的評估,即便是虧了,心頭也不會有太多怨恨。
赤霄堂做生意,講究一個公平公正,即便知曉這樣會浪費時間,很麻煩,可“馬虎”永遠不會出現在施雅豔的人生字典上。
一些感興趣的富豪,離開座位上到臺上進行觀摩,有的是裝裝樣子,讓人覺得自己也有經驗,年輕人則上去露臉,走過場。
“爸,我們要上去看看嗎?”楚依依詢問楚父。
“可以看看。”
見有人看完下來,楚父起身,楚依依拉上孟竹也上臺。
本意上,孟竹是不太願上臺去看的,他坐在這裏,看一眼硯臺的情況,就能一清二楚,完全不需要上去細看。
不過,楚父主動邀請自己參與拍賣會,無形中也是想自己長經驗,多露臉,孟竹不好拒絕。
“好好好。”
硯臺旁邊,一個帶著眼鏡的老者連連點頭,臉上喜色遮掩不住,表現得對這硯臺很是喜歡。
“葉哥哥,你知道他嗎?”楚依依問,她就是好奇的小鳥。
來參加拍賣會,孟竹要是不在,楚依依多半也不會來,這些藏品價值文化雖然深厚,但楚依依完全不感興趣。
孟竹搖了搖頭,在場人除了齊先生和楚父,其餘人都不認識,全是第一次見面。
不同圈子有不同的人,孟竹雖是秦老的親傳弟子,可秦老不怎麼喜歡進入這些銅臭味很重的圈子,孟竹注意力又多在學業上,自然沒接觸過在場人。
“他叫萬福,是萬家的老爺子,海都木材總廠的創始人,喜愛收藏文房四寶,說他是文房四寶的泰山北斗也不為過,秦先生與他關係挺不錯,兩人交流不少。”楚父為孟竹解惑。
人孟竹沒聽老師提起過,但從萬家老爺子的神色,可看出他是真的喜歡這一方硯臺。
感興趣的人,會近距離進行觀察,好奇的人,距離則稍微遠。
在場人都知道萬老爺子的喜好,也明白這方硯臺多半非他莫屬,自然沒上前去搶生意。
拋磚引玉的藏品雖好,但更好的還在後麵,大家有的是耐心。
“沒想到,我有生之年,竟然還能見到向東來的真品,當真是死而無憾了。”萬老爺子痴狂的模樣,讓不少年輕人都嗤之以鼻。
這句話,卻是引得孟竹心頭敬重增加不少。
為藏品而痴狂的人,很少,那些爲了藏品可以命都不要的人,在正常人眼中是浪費時間和金錢,但落在理解的人眼中,那是敬重。
“葉哥哥,對於這方硯臺,你是怎麼看的?”楚依依忽然問。
聽到詢問,孟竹就頭疼,心想小丫頭怎麼就安靜下。
“是啊孟竹,對這硯臺,你有什麼讀到的見解嗎?”齊先生聲音在後麵響起,笑吟吟的望著他。又來。
被趕鴨子上架的感覺,孟竹是真的不喜歡。
心頭雖有墨,但孟竹不是孫玉林以及錢立晉那種喜歡張揚的人,一分墨硬要說出兩分墨的話。
“這個,我也沒什麼讀到的見解,該說的孫公子和雅豔剛纔已經說了。”孟竹委婉拒絕。
為難,真不是怕。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這一道理,不僅僅孟竹自己也知曉,秦先生也多次提點過孟竹。
以前,秦先生就時常交到孟竹,古玩圈子水很深,什麼大家都有,超越真品的贗品都有,不管何時,都不要貿然點評,多看多聽就好。
其次,秦先生這樣說,是明白自己的影響力,更清楚孟竹作為直接親傳弟子,會有多少人想巴結。
一方面,是擔心孟竹被世俗所淹沒,難以保持本性本心,其次也不想孟竹變質,借自己的名聲出去招搖撞騙,毀了一生建立的信譽。
“哈哈,孟竹你就是喜歡藏拙。”齊先生哈哈大笑,繼續將孟竹朝風口浪尖上推。
接觸時間不是很多,齊先生憑藉老練的眼力,確定孟竹本事很高,倒不是他想害孟竹,而是想挖掘這個年輕人更多的美好。
“齊先生,真不是這樣。”孟竹感覺自己真的是要被為難死了。
“葉哥哥,你就說說吧,你之前不也說過,一件藏品,一千個人看,會有一千種感覺嗎?”楚依依一臉興奮,想孟竹好好表現,得到更多人賞識。
“是啊孟竹,有啥說啥,沒事的。”楚父添柴澆油。
這時候,萬老爺子注意力也從硯臺上轉移,望著孟竹說:“孟竹,我聽你老師提起過你,年輕有為,說說你對這方硯臺的看法。”
這是要逼宮的節奏啊,孟竹一時間前進也不是,後退不也事。
“萬爺爺,您在文房四寶方面,那是泰山北斗,我豈敢多言,那能在你面前班門弄斧。”孟竹繼續婉拒。
“這叫什麼話。”
萬老爺子手一甩,“我老眼昏花,也有看不到的地方,不怕,你說,看到什麼就說什麼。”
臺上這一出,引起了下面不少人注意,一個個都期待的望著孟竹,想他是否能說出點不一樣的地方來。
“哼,小子,我看你是不懂,不敢說吧,現在好了,這麼多人都想你說,我看你還能裝到什麼時候。”錢立晉見到這一幕,心情頓時變好了。
孟竹一次次婉拒,在錢立晉看來那就是不會,不敢亂開口,擔心說錯了被人笑話,但他現在的情況,又是騎虎難下。
說,是沒墨,說不出來,不說,又是不給萬老爺子,齊先生等人面子。
“孟竹,說吧,我也想聽聽你的評價。”施雅豔笑吟吟的催促。
掃視周遭一雙雙眼睛,孟竹清楚自己不說也不行了,點點頭笑著說:“那我就獻醜了,要是什麼地方說得不對,還希望各位在場前輩點名,孟竹將會自我檢討。”
“哈哈,我相信秦先生的目光,他的學生,乃是人中之龍。”齊先生哈哈大笑。
四周人都點頭,不少羨慕孟竹的年輕人,嘴角都泛着笑意,想看孟竹能說出什麼。
秦先生的親傳弟子,豈能是那麼好當的?
說得好,那自然散場,說不好傳出去,秦先生名聲就會受損。
深深吸了一口氣,孟竹走到硯臺近前凝神觀望。
只一眼,硯臺的詳細情況就出現在孟竹腦海內,可該有的樣子還是有,看都不看就張口說出那些言語,只會引起細心之人猜測。
不管是臺上人還是臺下人,都安靜等待。
估摸時間差不多了,孟竹目光從硯臺上收回。
“此硯臺材質滑潤、硯麵細膩、稍許水即可維持一天墨用,其次材質溫暖,屬火,研磨出的墨水自帶溫熱,能快速幹且儲存更為長久。”
頓了頓,孟竹繼續說道:“其上向東來大師採用了寫實的手法,利用浮雕和透雕的手法,完美將材質內附帶的石眼加之利用,展現出一副優美的山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