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

    從科學的角度上來看，屬於大腦、精神、靈魂進入睡眠狀態之後，依舊有部分活躍所造成的某種特殊現象。

    可能是白天所遇到的時間的延伸，也可能是某些早已失落的記憶，也可能是單純的胡思亂想……

    這些錯綜複雜的事物揉捏組合在一起，最終形成了夢境。

    在夢境之中，卻往往又覺得一切合情合理，身處夢境的人很少能夠意識到夢境的存在。

    甚至有人對此有著更激進的言論。

    那些人聲稱現實才是虛無的夢境，夢境纔是真實的世界。

    夢境與現實，真實與虛假。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本就是一個相對的事物。

    起碼洛川是這樣認為的。

    有的時候，夢境對他而言，更像是對於失落過往的回憶，他還挺期待能不能再夢到一點關於以前的故事。

    不過現在這些並不重要。

    洛川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妖紫煙的身上，這姑娘好像做了一個蠻奇怪的夢。

    “你夢到了什麼？”

    妖紫煙眉毛微蹙，努力回憶：“我夢到自己好像跟人在打架。”

    洛川：“……”

    “打架？這個我熟啊！”龍族姑娘高興地說道。

    當然，沒人理會。

    洛川神情變得認真起來，顯然，妖紫煙口中的戰鬥，應該並不是那種普普通通的跟敵人打了一場。

    作為命運之神，她的感知向來敏銳。

    若是以此感到不太對勁，那就是真的不同尋常了。

    “先坐下再說吧。”

    議長聲音剛落，周圍的環境不知何時發生了變化，幾人再次來到了先前議論話題的陽臺。

    正是清晨的時分，這裏卻是永恆的黑夜。

    星空如幕布，遠方的萬物都暈染在了深沉的夜色中。

    “到底發生了什麼？”洛川追問。

    妖紫煙努力回憶著夢境中的記憶：“我感覺自己好像變成了另一個人，身處在漫無邊際的白霧中，拿著一柄法杖，和敵人打架。”

    “敵人？什麼樣的？”

    作為命運之神，這種莫名其妙的夢境很有可能預示著某種至關重要的資訊。

    洛川覺得妖紫煙的回答很重要。

    “我……不知道。”沉吟許久，妖紫煙輕輕搖頭，“我記不太清了，我當時好像稱呼祂為……鄰居？”

    和鄰居打架是吧？

    洛川挑了挑眉毛，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比較好了。

    “那打架的方式呢？”安薇雅對戰鬥本身更感興趣。

    聽到龍族姑娘的問題，妖紫煙的神情在那一瞬間，變得有點尷尬。

    “額……就是用法杖亂砸。”

    “法杖是這樣用的？”安薇雅不能理解。

    洛川看向妖紫煙的目光也發生了變化，這姑娘內心原來是如此暴力的嗎？這是將法杖當成狼牙棒來用的吧？

    還是說受到了榮光中大賢者的影響，對法杖的認知轉變成了“近戰武器”？

    “首先我要宣告一點。”妖紫煙注意到了洛川的目光，認真強調著，“在夢境中我是以旁觀的姿態去體驗，並不是我做的這一切！”

    “嗯嗯，我知道。”洛川連連點頭。

    不知為何，妖紫煙總感覺這傢伙在敷衍她。

    算了，懶得計較。

    “那你們誰贏了？”安薇雅又開始在意戰鬥的結果。

    “當然是我。”提及這個話題，妖紫煙顯得頗為自豪，很快又意識到這麼說有點不妥，“是夢境中的‘我’。”

    “知道你們兩個不是同一個人。”洛川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結，“不過爲了稱呼方便，還是暫時當成一個。”

    “……好吧。”妖紫煙不太情願地點點頭。

    “我有點好奇，你們為什麼要打架？”洛川提出了另一個問題。

    “因為我的那位鄰居有點暴躁，每隔一段時間總會弄出點動靜，只有打一頓才能暫時安分一段時間。”妖紫煙說。

    語氣理所當然，似乎真的是她自己的看法。

    “所以，你們打架的原因？”

    “那位鄰居又開始不安分了，甚至都打擾到了我的生活，給我的客人帶來了不小的影響。”

    “客人？”

    洛川又從妖紫煙的口中聽到了新的名字。

    “嗯……”

    妖紫煙用手指纏繞著胸前的一縷髮絲，表情也略顯莫名，“那位客人洛川你應該挺熟悉的，就是聖尼亞的赫曼，那位築夢事務所的偵探先生。”

    “不是，他為什麼又成爲了你夢境中的客人？”洛川努力思考著其中的聯絡。

    同時心中又忍不住感慨著。

    果然，夢境都是莫名其妙的片段資訊糅雜在一起。

    莫名其妙。

    “他好像是莫名闖入白霧中的，我只是爲了給他指引正確的方向，結果那位鄰居突然弄出了動靜。”妖紫煙無奈攤開雙手。

    或許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在說起這些的時候，完全是以親歷者的角度來描述的。

    “之後呢？又發生了什麼？”洛川摩挲著下巴，“你們鄰居之間的關係調整之後。”

    “然後就簡單吃了頓飯，給赫曼指明瞭離開的方向。”妖紫煙攤開手掌，“後面的我就不記得了。”

    “吃了頓飯？”洛川打量著妖紫煙。

    現在他嚴重懷疑，那到底是不是真的只是夢境。

    這連做飯的愛好居然都是一樣的……

    “額……”妖紫煙偏過頭，有點尷尬，“反正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夢裏的我也挺喜歡做飯的。”

    關於夢境中的妖紫煙也有料理這個愛好的問題，因為充滿槽點所以洛川覺得還是暫且掠過比較好。

    “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洛川沉吟著說道。

    “我也有一個大膽的猜測。”安薇雅跟著說。

    “我也是。”妖紫煙嘆了口氣。

    議長打量著妖紫煙，似乎要從後者的身上看出什麼不同尋常的東西。

    當然，最後還是徒勞無功。

    “昨天晚上，牢獄中發生了一次近乎觸及穩定閾值的震盪反應，持續了一段時間後又迅速消退。”

    洛川手指輕輕點著桌面，發出有節奏的聲音，“而小煙昨天晚上做了那樣一個奇怪的夢境，你們覺得，這兩件事情之間，會不會存在著某種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