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元更迭。

    天瀾大陸每隔百萬年便會遭遇席捲整個世界的災難。

    無法抵禦，無可抵禦。

    凡人的力量在天災面前太過渺小，文明也不過是浪潮前的沙灘的痕跡，被輕鬆抹除。

    而每一次造成紀元更迭的災難，其本身都存在差異。

    深淵侵染，能量潮汐，空間崩裂，恐怖瘟疫……

    不同的災難，所帶來的影響卻是一樣的。

    萬千的文明被徹底終結，紀元覆滅，新的紀元在殘垣斷壁中逐漸復甦。

    這些災難的本質，都是牢獄中汙染的“溢位”。

    所以現在就有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汙染的溢位，究竟是被動的，還是主動的？

    雖說結果相同，但其中的意義是截然不同的。

    洛川所在意的就是其中的真相。

    不過很可惜，議長同樣不知曉答案，應該不是單純的忽悠。

    “嗯？”

    妖紫煙偏過頭，示意洛川詳細解釋一下。

    “最關鍵的地方就在於紀元更迭屬於無可阻擋的現象，還是某種經過引導，或者特意選擇的決定。”洛川緩緩闡述。

    “這兩者有區別？”安薇雅終於勉強跟上了討論的話題，同時發出了愚蠢的聲音。

    “區別大了。”

    洛川搖搖頭，“如果是被動的，說明牢獄已經脫離了初的掌控，被囚禁在其中的汙染掌握了大部分權能，如果是主動這麼做……肯定是有著相關的意義。”

    “疫苗……”妖紫煙眼睛微微眯起。

    疫苗的概念第一次是蘇楠提及，妖紫煙自然對此有所瞭解。

    議長倒是顯得有些困惑，這對她而言是一個全新的陌生詞彙。

    妖紫煙又給她解釋了一番疫苗的概念。

    “疫苗……這倒是一個很好的形容。”議長饒有興致地說道，“所以，你們的意思是，紀元更迭的目的，就是爲了實現類似疫苗的效果？”

    “只是猜測。”洛川向來嚴謹。

    “的確存在這種可能。”議長輕輕點頭。

    “我記得，我們最開始提及疫苗的時候，還是因為科洛發生的事情。”洛川說。

    科洛數年前爆發的天災，崩壞肆虐，造成了極大的影響。

    蘇楠瞭解之後，無意中提及了疫苗。

    這也給洛川開啟了一個新的思路。

    如今已經證明，歐若拉便是災難的源頭。

    無論崩壞，還是腐化，本質上都是她所受到的汙染溢位所導致的場景。

    所以由此分析，又有了新的問題。

    “……歐若拉身上的汙染溢位，屬於有意識的還是無意識的？”洛川摸著下巴，“有些過於巧合了。”

    崩壞和腐化，其實本質上來看，也算是小規模的“紀元更迭災難”。

    不過不同的是，所造成的危害遠遠達不到紀元更迭的程度。

    這也很正常。

    畢竟相對而言，天瀾大陸纔是最為接近牢獄本質的世界，再加上有初的掌控。

    一旦牢獄出現什麼動靜，天瀾大陸受到的影響也就越大。

    話又說回來了。

    歐若拉溢位的汙染到底是有意識還是無意識？

    “這兩件事情的答案或許相同。”妖紫煙沉吟著說道，“本質可能都是起到疫苗的作用，只不過因為世界的特性不同，造成的影響也就不同。”

    天瀾大陸和科洛，從某種意義上來看，都屬於獨立存在的世界。

    雖然在最開始的時候，天瀾大陸的確是科洛的映象。

    但是經歷了能量震盪，再加上漫長歲月的自我演化，兩個世界基本上已經可以算是相互獨立了。

    採用不同的疫苗也合情合理。

    現在洛川最在意的，還是這件事情本身，到底在不在那位女神的計劃中？

    無論是歐若拉因為汙染陷入沉睡，還是天瀾大陸的紀元更迭，是否她都早已有所預料？

    如果真的如此……

    實在有點離譜。

    相較而言，洛川更願意相信，這一切應該都屬於巧合。

    某種命運中的註定。

    世界本就不應該在汙染的侵蝕下毀滅，於是出現了各種各樣的事情，在抵達最後的時刻時，將末日的時鐘歸零重啟。

    等待著轉機的到來。

    如今，他響應召喚而來。

    這算什麼？

    我原本只是一個路過的卡面來打，因為看不下去，所以成爲了照亮你們黑暗的光？

    太有槽點了。

    “喂喂喂，系統，在嗎？”洛川在腦海中呼喚著系統。

    “我在。”系統的聲音始終平靜，帶著一絲機械質感。

    從第一次聽到直至現在，似乎從始至終都沒有發生過任何變化。

    “這是不是我來到這裏的原因？”洛川來了一發直球。

    “……請老闆自行探尋。”

    洛川：“……”

    這是第幾次了？

    “算了。”他嘆了口氣，“考慮到快完結的份上，懶得和你計較。”

    其實關於真實的答案，他或多或少也有所猜測。

    只是想法存在於心中，暫時還未曾確定罷了。

    女神……

    真想看看她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準確來說，看看她是一個怎樣的神。

    或許冥冥之中的預感，亦或者腦海中多出的那些記憶，洛川總覺得他和女神之間應該是認識的。

    關係似乎還挺好的樣子。

    與系統的交談結束，洛川的意識再次回到了現實，在她們眼中，洛川只是發呆了一瞬而已。

    “您還有沒有其他的問題？”議長問。

    “女神，現在她到底如何？”洛川輕輕點著桌面。

    先前討論的諸多話題，其實本質上都只是線索，無數錯綜複雜的線索最終指向某個既定的終點。

    女神。

    洛川目前遇到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似乎都與之相關。

    “抱歉，我並不知曉。”議長搖頭，“剛纔已經說過，母親在將汙染封鎖進牢獄之後就沒了訊息，或許是陷入了某種沉睡的狀態。”

    從議長這裏應該也得不到什麼有用的東西了。

    洛川想了想，他好像也沒有其他的問題，能問的基本上都問了。

    “你還有什麼想問的？”他戳了戳妖紫煙的胳膊。

    “我對議長沒什麼問題，倒是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妖紫煙注視著洛川。

    “問我？”洛川驚訝地指著自己，看到妖紫煙不像是在開玩笑，只能點頭，“行吧，你說。”

    “無垠之夢似乎是與科洛的一部分重疊的，包括各種世界殘留的幻影，到底是爲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