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蘇木抬手，拂開姜成，餘光瞥見跟在姜成後面進來的醫生，這才鬆開商陸，讓他在病床上躺好。

    蘇木的每一個動作，都像在慢放，好似在擺放一件珍愛多年的易碎品。

    醫生看過之後，給出的結果依舊是“一切正常”。

    道過謝，蘇木拉過凳子坐在床邊，拿起旁邊的暖水瓶，倒出小半杯，用棉籤一遍一遍地為床上毫無知覺的人潤唇。

    送完醫生回來的姜成，放輕步子，坐在窗前，“商叔叔已經醒了。”

    那些人去找商康全的時候，謊稱商陸出了事，商康全也跟商陸打過電話，但是打不通，害怕真的出事，就跟商陸的“同學”一起去請了假。

    他沒想到的是，等待他的，竟是一悶棍。

    姜成話落，病房內再次陷入一片寂靜。

    就在姜成以為會一直這樣下去的時候，蘇木開了口：“是我沒有護好他。”

    “這怎麼能是你的問題？難道你能預見未來？出這種事是誰也不想的！而且就連那麼多的醫生，都沒查出來商陸昏迷不醒的原因。”

    “我知道。”蘇木手肘撐在膝蓋上，兩手捂住臉，泣不成聲，“我知道他會出事，我以為我能趕上……”

    姜成衝到蘇木面前，揪住蘇木的衣領，將他從凳子上拽起來，散架就散架，這副模樣他是真地看不起！

    “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天之驕子嗎？是那個站在山巔藐視一切的蘇木嗎？不，你不是！”

    “你現在就是個懦夫！你擺出這個樣子，是爲了什麼？感動自己？還是讓商陸醒來的時候，看到你這樣心疼？”

    “如果你真的以為是因為你才導致商陸這樣，那你就好好照顧自己，等商陸甦醒，再親自跟清醒的商陸道歉，知道了嗎！”

    ——

    商陸醒過來的時候，病房裏沒有一個人。

    午後的暖陽從半開的窗戶灑進來，正好鋪在商陸的病床上，像是為商陸蓋上了一層金色的棉被。

    憋悶還是存在，胸腔裡也隱隱泛着揪痛，商陸放鬆身體，不去抗拒靈魂深處的病痛，順應著它，去調整呼吸。

    直到那股憋悶和揪痛徹底消失，商陸才坐起身子。

    許是身體被照顧地很好，除了肢體有些僵硬，並沒有感覺到有哪裏不適。

    拔掉手背上的營養液，商陸準備下床活動活動手腳。

    “咔噠——”

    病房門被開啟。

    “嘶——”姜成張嘴，本想說話，卻扯到嘴角的傷口，疼得令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看著站在門口不進去的蘇木，疑惑地問道：“站這裏幹什麼？”

    姜成用拇指在嘴角的傷口上抿了一下，單身狗在小情侶面前，還真的沒什麼人權！

    商陸昏迷著，又不是再睡覺，還說自己吵到了他，難不成現在進病房都是打擾到商陸了？

    想到這裏，姜成氣不過，抬手推了蘇木一把，成功把蘇木推進了病房，但迎接他的，卻是被大力關上的病房門！

    “唔——”

    姜成被門彈地後退兩步，鐵鏽味在嘴裏散開。

    老子的鼻子跟牙！

    草！他再擔心蘇木，就讓他一輩子找不到身嬌體軟易推倒小媳婦兒！